“好友!”宁越怔怔的看着残碑,轻声呢喃道。
他不知道三千年的时间过去,他的那位至交好友,如今是否仍在世上。
若还在的话,为何世间仅余清涟仙子慕倾雪的传说,而不见药王悬壶济世的善举。
可若是药王真的已不在世上……宁越不想,也不敢想下去了……
许久。
宁越才收拾好杂乱的心绪,只是下定决心,待他实力足够,必定要找出当年所发生的一切真相。
他站起身来,扶起这块残碑,使之重新竖立摆好,随后转身,迈着轻缓的步伐,向着另一处神念感应的地方行去。
……
北荒阴冥谷深处,一处瘴气缭绕的泥泞沙地。
宁越缓步来到这里,带着颇为惊奇有趣的目光,在不断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此地,不似外面那般一片死寂,毫无任何生机,在泥泞的沙地周围,生长着几株稀疏的樟树。
沙地上,还有几只肥大的土蚯蚓,正懒洋洋的蠕动着身躯。
一只绚丽多姿的蝴蝶,扑扇着美丽的翅膀,跳落在一朵娇嫩鲜艳的红花上。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平和,生机盎然。
但宁越注视着这一切,却不由得停下脚步,挺秀的剑眉,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的灵觉十分敏锐,能感受到一股让人心悸与惶恐的气息,骤然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让宁越有种莫名的不安,感觉此地,虽然生机勃勃,但比之存放大荒血戟的谷地中心,好似更为凶险。
但既然已来到这里,宁越也不想因为那种心悸的感觉,便就此退缩。
他还想准备看一看,另一件还残存着他的神念的遗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于是,宁越压下心中的不安,握紧手中的大戟,继续迈步朝其内走去。
半个时辰后,宁越已逐渐深入其中。
眼前所见,一片郁郁葱葱,林木茂盛,尽情伸展着嫩绿的枝叶,虫鸣鸟叫声叽叽喳喳,不绝于耳,奏成了一曲欢快的迎春曲。
满目生机勃勃的景象,实在让宁越有些怀疑,是否他已不知不觉,离开了北荒阴冥谷。
但那股心悸的感觉,又让他确信,这里应该仍是在阴冥谷深处。
“算了,将那缕神念取回,便尽快离开这里吧。”
宁越自语,总觉得此地愈发妖异古怪。
很快,又过去了小半盏茶的功法。
宁越终于来到了,他那缕神念所感应到的地方。
同时,他也骇然的发现,此地竟然便是那股让他心悸不安的源头所在。
“我早该知道的,可你如此决绝的做法,也实在是让我彻底绝望。”
宁越怔怔的看着,许久,他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哀痛神色。
眼前,是一处足有数十丈大小的空间裂缝。
一道道透明的虚空涟漪,如水波般在半空中不断荡漾,恐怖的空间波动在汹涌喷薄,使得这处空间,极其不稳的扭曲起来。
而这处空间裂缝,每隔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便会闭合一次。
每一次开合,都伴着浩瀚的生机,不断顺着裂缝口泊泊涌出。
这也是为何此地,越是靠近空间裂缝的地方,便越发显得生机盎然的缘由。
但这并非是宁越发怔的原因,真正的原因还在于,这处空间裂缝里面传来的熟悉气息,竟是他曾经体内小世界的气息。
宁越前世的实力高深,很早便已突破“化神境”,使得体内的一处气海,演化为一方小世界,可以让人寄居在其中。
这也是宁越为什么拥有神识,且即便被慕倾雪陷害成为叛逆,世人还一直称其为杀神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早已成神,世人根本无法否认他的神位!
只是宁越实在没想到,慕倾雪竟如此狠毒,在他死后,连他体内的这方小世界都被剥离出来。
这让他不得不感到一阵悲哀。
“可惜,我现在实力太差,还无法将这小世界收回,也罢,既然无法收回来,那便进去看看,里面还保存着什么东西。”
宁越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的笑容,只是那紧捏到发白的手指,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太平静。
随后,宁越握紧手中大荒血戟,纵身一跃,朝着那不断扭曲的空间裂缝跳了进去。
轰!
恐怖的空间波动在震动,一枚枚尖锐的空间碎片,在裂缝通道内肆意飞舞,狂暴而凶猛的虚空乱流,在不断的涌向宁越,似欲将他的身躯撕碎。
宁越第一时间,便感觉自己的身躯,被挤压的出现一道道血痕,似支离破碎的布娃娃一般,显得残破不堪,即将爆体而亡。
“不好,这空间通道,居然如此不稳固,莫非我要死在这里不成?”
宁越挥动手中的大荒血戟,将破空袭来的一块虚空碎片击飞。
随后,他极速运转着《血焚经》,浩瀚的真元如同泄水一般,不断的灌注到大荒血戟之中。
嗡!
大荒血戟材质非凡,即便如此恐怖的空间压迫,也无法将其撕碎,此时随着宁越真元的灌入其内,顿时爆发出璀璨光芒,熠熠神辉,如同一层防护罩,将宁越给包笼起来。
“可惜,这样下去,根本无法坚持太久啊。”
宁越有些头疼,先前实在太过冲动,忘记他此时才刚刚晋入化星境,如今脆弱的身躯,还不足以直接硬抗空间裂缝的撕扯之力。
没过多久,宁越便感觉体内的真元已近枯竭,再无法灌注大荒血戟之中,形成那层可以保护他身躯的防护罩。
“拼了!”
宁越咬牙,将脑海内的灵识之力和七杀星曜的星灵之力,一同疯狂灌注进大荒血戟之中。
很快,宁越便感觉无法支撑下去,且随着灵识之力不断的透支消耗,他头晕目眩,耳朵内嗡鸣震响,耳膜似乎都要被震裂。
就在宁越心力交瘁,体内的灵识与真元也彻底耗尽,整个人即将失去意识时……
远处,一道刺眼的白光,在他眼前骤然亮了起来。
“好似得救了。”宁越苦笑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终于彻底失去意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