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发烧这事儿,罗北跟胖子两个人都经历过,一般的情况下,两个人都是喝一碗姜汤或者白开水,然后紧紧地裹着被子发身汗,也就没事了。
陆盈盈不让罗北将毯子裹到梁雪景身上,帮梁雪景发汗,罗北真搞不懂陆盈盈这是要干什么。
正抱着毯子发愣,陆盈盈从怀里拿了一颗药灌进梁雪景嘴里,又转头对罗北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弄些雪来……没事儿,你们都早点去休息,别在这儿围着。”
这话差不多也就只是跟陆子枫、扎桑、和胖子三个人说的,毕竟他们三个是男人,至于罗北,陆盈盈还指着罗北去弄些雪来。
胖子等人闪开,并进了自己的帐篷,罗北也捧了一些堵在裂隙口边的冰雪回来,怪异的看着陆盈盈,不知道要怎么用。
陆盈盈瞥了一眼罗北,没好气的说道:“太少,再去弄多些……”
语气很是嗔恼,放佛怎么看罗北都不顺眼。
罗北心里有群马奔腾而过——不是说陆家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照顾梁家的后人么,就这态度?
不过,罗北腹诽一阵,还是重新用衣服包了一大包冰雪回来,放到陆盈盈手边。
见罗北这次弄来的冰雪的确够用了,陆盈盈也不多说,将梁雪景扶得半坐起来,然后开始帮梁雪景宽衣解带。
罗北一看,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要回帐篷,去跟胖子等人待在一块。
没想到陆盈盈却冷哼着叫道:“哪里去,还不过来帮忙!”
“怎么帮啊?我……我……”罗北抓着脑袋,有些无所适从。
梁雪景是女孩子,男女有别,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陆盈盈一块儿帮她脱个干净吧。
没想到陆盈盈还正是这个意思:“在这地方生了病,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用冰雪帮她擦一遍身子,我一个人伺候不了……”。
罗北心里那群马,再次奔腾而过——一个人伺候不了?一个人伺候不了!
见罗北一脸涨红,站在一边,走也不是,帮忙也不是,陆盈盈更是嗔恼:“你不帮忙,她会死的,就算不死,以后落个肺炎气喘什么的病根,你能负责!”
“可她是个女的……”罗北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说了这么一句。
“龌龊……”
罗北一说,陆盈盈更是没好气:“男子汉大丈夫的,连帮忙都还要分个男女……过来,帮我扶着她……”
说到最后,几乎是不容分辩,不容抗拒的语气。
等罗北斯斯艾艾的将梁雪景扶住,陆盈盈这才捧起一捧冰雪,开始帮梁雪景擦身子。
这一路下来,陆盈盈擦得很是仔细,连梁雪景的手脚指尖也都擦了一遍。
只是罗北扶着寸缕皆无的梁雪景,眼里除了一片洁白,还是一片洁白,脑子里面竟然也是一派茫然,或者说是纷乱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陆盈盈把该做的都做完了,这才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也病了,怎么流鼻血了?”
罗北不自觉的摸了一把嘴唇,只觉得满手都是热乎乎,有些发黏的鼻血,过了好一会儿,才斯斯艾艾的答道:“没……没有……是……是上火了……”
陆盈盈瞥了一眼罗北,脸上一阵赤红,过了半晌,才没好气的低声说道:“把她放下,好好地用毯子盖住……”
说罢,陆盈盈站了起来,扭头钻进自己的帐篷。
罗北将梁雪景好好地盖住,走出梁雪景的帐篷时,居然若隐如现的听到陆盈盈在帐篷里面冷哼着,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次我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省得到时候又说是我们在害人……”
听着这话,罗北猛然间省悟过来,陆盈盈要自己帮忙扶着梁雪景,并非是她一个人伺候不过来,而是要自己做个见证!
只是这个见证,做得罗北有种要骂人的冲动。
——你怕人误会,就别动手啊,实在不行,就把方法说一下,让别人去动手也成,现在倒好,硬生生把自己给憋出鼻血来,还没落到一个好,再说了,陆盈盈这样一来,活生生的把梁雪景的清白毁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事情要是说出去,陆盈盈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是女的,自己可就是有口也说不清,梁家的人肯定会死命的找自己的麻烦。
罗北心里还正不爽,陆盈盈又从帐篷里面探出头来,冲着罗北说道:“罗北,这两天,梁家妹子就交给你了,你多照顾点她……”
说罢,也不等罗北有什么表示,陆盈盈又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再无声息。
罗北瞪着陆盈盈的帐篷,心里有一万只***呼啸而过,恨不得直接掀开陆盈盈的帐篷,将陆盈盈拎出来,按在膝头上,狠抽一顿小屁屁,或者驾着***,将她连帐篷带人一起践踏。
偏偏这个时候胖子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几步走到罗北跟前,满脸贱笑着,低声问罗北:“什么感觉?”
罗北顿时将一腔邪火浇向胖子:“什么感觉?被人**了什么感觉就什么感觉!”
“被人**了?”胖子一脸迷茫:“被人***了是什么感觉?”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感觉……”罗北没好气的扭头便走。
胖子追在罗北身后,依旧一脸迷茫的追问:“北哥,你被人**到鼻血都流出来了,那到底什么感觉,是不是爽出来的……”
罗北转过头来,凝视着胖子,一脸悲壮:“下次一定换你!”
说着,罗北一头钻进自己的帐篷,从背包里面扯了一件衣物出来,包在自己的头上,然后一头扑倒在垫褥上,再也爬不起来。
过了一夜,裂隙外面的风雪更加劲急,不要说堆积在兽道上的积雪丝毫没有见少,反而更加厚重了许多。
这样的情形,眼下是没法子立刻启程了,几个人只能继续窝在裂隙里面,等候机会。
吃饭的时候,罗北去看了一下梁雪景,梁雪景已经退烧,不过很是虚弱,只吃了几口青稞面糊糊,喝了一口热水,随后又昏睡了过去。
陆子枫跟陆盈盈父女两个人也去看了一眼,却都没多说什么,显然是将照顾梁雪景的重任,转交给了罗北。
吃过了饭,扎桑跟他的那些马匹混在了一起,陆子枫让陆盈盈帮忙,在帐篷里调理手臂上的伤口,就剩下罗北跟胖子两个人无事可做。
所以,胖子将罗北扯到裂隙口边上,装着去检查外面的情形,私底下却奸笑着追问罗北,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罗北出来的时候,怎么会有那种被人**了的表情。
一提起这件事,罗北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自己搂着身无寸缕反的梁雪景那情形,罗北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最关键的是,自己不知不觉的被陆盈盈这家伙当枪使了不说,她还给自己挖了个坑,这可是自己出道以来,最为窝囊的一次。
可这些事,这些话,罗北一个字也不好意思跟胖子吐露,所以,胖子一问,罗北满肚子的怨诽,简直无处发泄。
过了许久,罗北才跟胖子说道:“胖子,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丢人,呃……你对……你对方驼子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就算跟着上高原,进入喜马拉雅山脉腹地,除了跟罗北是兄弟之外,也就是看在陆子枫许诺的那二十万块钱上面,方驼子这件事,胖子原本不抱任何态度,因为方驼子的事情,罗北极少主动跟胖子商量。
现在罗北这么一问,胖子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才好奇地问道:“怎么?北哥遇上了难题!”
罗被点了点头:“到目前为止,他们两家给出来的是两个极端不同的看法,我觉得这当中应该是他们两家都对我还有所隐瞒,可惜的是,我丝毫头绪也没有,实在看不出来他们到底在隐藏什么?”
“你是不想跟我说实话吧,嘿嘿……北哥,以前你从来可都没敷衍过我的,怎么,现在信不过我卫胖子了?”
胖子嘿嘿的笑着说道,眼里的神色却是有几分沮丧。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突然间不再被信任,那种心情,的确让人很是不舒服。
罗北叹了一口气,又笑了笑,说道:“胖子,你多心了,就算我不会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说实话,我也绝不会敷衍胖子你,我们两个,谁跟谁啊!”
胖子满足的干笑了两声,这才说道:“你是觉得那个日记本有问题,而里面记载的问题所在,又被人动了手脚?”
罗北怔了怔:“这个你也知道?”
“哈哈……”胖子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北哥,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关键还算不上太傻,这一路过来,我也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记在心上的,嘿嘿,一听说有个方驼子遗留下来的笔记本,我用脚后跟也会想得出来这个日记本肯定会有问题。”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罗北有些气急败坏,差点儿冲着胖子吼叫了出来。
如果一早听到胖子这番话,罗北就绝对不会去绕上那么多的弯路,到最后也才得一个日记本有问题的结论出来。
胖子嘻嘻哈哈的笑了两声,正色道:“什么叫一人计短,什么叫当局者迷,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