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镇丁家庄,统治着方圆百里大大小小五十七个村子。每当三年一度的丁家庄弟子选拔开始,各个村子和镇上所有的六至十二岁孩子便会云集到丁家庄,参加选拔。
一旦家中的孩子被选中,不光家里可以免除劳役,其所在的村子也可以根据入选的人数,相应减少缴纳的赋税。
洛天虹和田大壮一路打听,在一间大大的土院子里找到了田家庄的一行人。
“大壮、天虹,你们可总算来了,先安顿下来,明日一早便是选拔大会,咱们村子里你们两个可是好苗子!”田家村的村长将两人安顿好。
洛天虹、田大壮两人和其他的孩子打了个照面。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年龄也差距不大,相互之间也都十分熟悉。
“大哥!”二十一个孩子包括田大壮的堂弟田大力和田二牛在内,一起整齐划一地向田大壮喊道。看的出来田大壮在一众孩子的心中地位颇高,很得大家的拥护。
“乱喊什么!”田大壮黑脸微红,好在有一脸的络腮胡遮挡,大家才没有瞧出破绽,“大家听我说,以后洛天虹就是我们大哥!”
二十一个孩子互相看了看,最后才乱哄哄地朝洛天虹喊道大哥。
洛天虹摆摆手道:“大家别听田大壮乱说,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我洛天虹绝不会推辞。”
“嗯!”田大壮清了清嗓子,“大哥说完了,我再补充一下。那啥,明天便是选拔大会了。相信村长已经给你们交代过了,明天第一关便是扎马步,时间是四个时辰,大家今天晚上一定要吃饱睡好。”
“大壮哥,你参加过一次选拔,上一次你是怎么被淘汰的?”一个看上去十分机灵的小孩子开口问道。小孩子有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十分的惹人怜爱。
洛天虹拿眼瞧去,发现这小孩子正是张大夫六岁半的小孙子张风府。
“咸吃萝卜淡操心,都回去洗洗睡觉了!”田大壮的黑脸又有些泛红,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趋势。
小孩子们顿时作鸟兽散,洛天虹的耳中隐约传来孩子们的窃窃私语:“其他人是坚持不住了,大壮哥坚持了快四个时辰,在马上要成功的时候,抓了一下痒痒……”
洛天虹看着田大壮,嘴角微微上扬。
田大壮的脸胀得更红,哼了一声,扭身便走。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洛天虹等人,早早起来,洗漱吃饭之后便在村长的带领下,向着丁家庄赶去。
不多时,田家村一行人便来到丁家庄庄门之前。洛天虹举目望去,发现丁家庄大门之前已经是人山人海,足足有两三千人之多!多亏丁家庄大门之前足够宽敞,不然这么多人挤到一起实在是一种折磨。
来参加丁家庄入门考查的孩童从衣着打扮上看,十分明显地分为了三类人。
第一类人坐在车厢之中,车厢周边跟了不少仆人。这些人的出身多多少少都和丁家庄有些关系,基本属于内定弟子。
在这类车厢的周围,都簇拥了一些孩童。这些孩童的出身则是五花八门,家里有开店铺的,有打工的,有靠手艺吃饭的……,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全都是在丁家镇中长大的。
这些孩子从小跟在大人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或多或少的跟家里大人学会了一些察颜观色,逐利而行的本事。
第三类人就是洛天虹这类人,这类人占据了所有参加测试孩童的百分之九十,他们都来自周围的五十七个大大小小的村子。这些村子大多是穷乡僻壤,家里一般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过得十分穷苦。
这类人神态多半畏手畏脚不敢大声言语,只是看别人放声说笑,和不时大声喧闹的那部分孩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吱呀”一声丁家庄的大门缓缓打开。二十余名身穿青色缎衣的丁家庄弟子从大门中走出。这些人身上或挎着刀,或背着剑,全都英气勃勃。
刚刚还乱糟糟的仿佛菜市场一般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二十余名丁家庄弟子中当先领头的那人,是个高瘦的青年,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高瘦青年见到众人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敬畏的感觉。
“咳!”高瘦汉子轻咳一声,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脊背挺得更直,神气十足地道:“所有参加入门测试的童子,从东到西排好队,一共一百队。每人前后左右都拉开距离,相距四尺就可以了。”
丁家庄领头高瘦汉子的话音刚落,车厢里便钻出来三十余名锦衣童子,当先站到了前排。紧接着原先簇拥在这些车厢周围的第二类孩子便跟在他们的后边,最后才轮到第三类童子。
田家村村长冲着洛天虹他们点点头,洛天虹等人向前走去,跟在队伍十分靠后的位置。
不一会儿,场上的童子都按照要求排好了。
“从现在开始,所有参加选拔的童子都不要动,保持马步姿势,不许有任何移动,时限为四个时辰,撑过四个时辰的童子进入下一轮。”高瘦汉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人马步姿势!”另外一名矮胖的丁家庄弟子站出来喊话,“计时开始!”
监考的丁家庄弟子分成两拨,每拨监考一个时辰,然后再交换休息。
时间缓缓过去,一开始,大家还都觉的比较轻松,已是初秋季节,早上还是比较凉爽的。
可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太阳逐渐爬到了上方,秋老虎开始发威了,丁家庄大门前的广场上温度也在直线上升。
这时有一名瘦弱童子的轻微的动了一下,立刻就被一个监考发现了。那名丁家庄弟子用手指着瘦弱童子道:“你,出局!”
“你,出局!”
“你,出局!”……
仿佛连锁反应一般,广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一个个失败的童子苦着脸退出,更有甚者留下了不甘的眼泪!
两个时辰过去了,洛天虹只是微微有点出汗,参与测试的童子却是已经被淘汰了一小半。
几个家丁打扮的仆人,拎着食盒,递给丁家庄监考的弟子。休息的那拨丁家庄弟子,顿时开始大快朵颐,浓郁的饭菜香味勾引的不少孩子,悄悄吞咽唾沫。咕噜噜的肚子抗议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