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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旧梦醒,大道成

翌日,清晨,叔侄二人已在蓝光尾羽逐渐消失下,不见了踪迹。

“元婴境可御空,金丹就必须御器了。”二人在万里无云的高空,看着东方的朝阳初升,严海微笑道。

严良一笑。

“影,我在回沙漠客栈的路上了。你,还好吗?”

虽然,十几万里之遥,但在元婴境的全力之下,仍然只是半天时间,就到。近中午,已然可以看见最初的起点,沙漠客栈。

“看到了吗,咱们就是从那里开始的。”严海指着,那夜严良年躺下的地方,微笑道。

“嗯?正好,那附近,还有一些有趣的人。”严海又忽然,一笑道。“还记得那个胡汉子吗?嗯,还一位先天中期……”

“三叔,我下去了。”严良听到此,一笑打断道。

看着严良的平静,他点了点头。的确,是该有一些人付出代价了。他是元婴不假,但就像他说过的,“元婴,不是不渴,只是能忍。”

醒世前辈的名言,“我不负别人,也不希望别人负我。”

他点头了,也正好可以,让这位先天中期,作为严良的磨刀石。

幽蓝在手,迎头往下!任凭,劲风如何凛冽,都不能让如今的严良闭眼。长风把头发拉直,衣衫在哗哗中飞扬。整个人如鹰隼般直冲往下。

“噗噗噗噗噗!”长枪轻转一圈,七八点幽蓝颗粒缓缓流动,一连串的风爆。

严良眼神平静,这一刻,他一往无前。

“三叔,这其中的幽蓝?”

“呵呵,那啊,叫蓝海神沙,万中无一的深海中,才会见得,全靠机缘得到。另有一说,它是水元素精灵之王。不过,它具有灵性,只有心念的力量才能御动它们,这倒是真的。”

“嗯。”

“呵呵,它的特性除了加重、凝聚,最重要的是,通灵。只要心念足够,不需要炼化,就可以御动。这就是,你为什么能够让它发光的原因。”

“噢。”

“我想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只要它发光,枪的重力就会增加。至于,它还有其他能力,这就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了。”

“嗯。”

一百米……

五十米……

“噗噗!”严良轻晃两下长枪,两圈风雪涟漪在左右荡开。随后一枪下劈,“轰!”雪球坍塌,劲力下冲。他的身体骤然静止。随即,又一圈涟漪在腰间荡开,整个人上翻一个跟头,调整向上。随后,一人一枪,缓缓直立下落。

“轰!”严良,脚尖轻轻点地,劲风在脚下旋开一圈气浪,安稳落地。

严良落地刹那,风旋又开,一步三丈,落地又是风旋!人影划出条条弧线,冲向北方。

十个呼吸后,背后追逐的旋风,撞上严良的后背,在前方的人群里消散。待卷起的碎雪落下,一群穿着黄色兽皮的凶狠大汉出现在眼前。

统一的黄色兽皮外衣,近乎统一的笑容,猖狂与得意。严良自然知道,这群人就是沙漠强盗,共三十四人。另外还一位,黑衣青年,稍薄的嘴唇,窄窄的下巴,眼中若有若无的嘲笑。其实,他就是这一百零八洞,最后一洞的洞主,名为萧叶。

“哎?”其中一位,满脸络腮的大汉狂笑着站了出来。正是,沙漠客栈中那位胡大汉。

“哈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你个小杂种还敢回来!你那个先天初期的叔叔呢?是不是在沙漠被人干掉了?哈哈哈哈!”胡大汉,大笑道。

“哈哈哈哈!”人群中三十三位一起大笑。

唯一,没大笑的就是,那位洞主,萧叶。他此时和严良一样,正打量着彼此。不过,眼底那若有若无的嘲弄之色和火热,却仍无法掩饰。

“他的长枪,我要了!”萧叶,忽然嘿嘿一笑,道。

“当然是大人的!”三十四人齐齐大笑道。

“大人,我想先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胡大汉弯腰恭敬道。

“你可要小心!”萧叶嘿嘿一笑,道。随即,胡大汉深深一躬。

“还记得我吗?就是在前面的客栈!当初,你狠狠的羞辱了老子!”胡大汉虎目一瞪,道。

“当初……当初……”严良忽然轻道。随即,却缓缓闭眼起来。

“好!好!好!今天大爷就让你当个闭眼鬼!”胡大汉看到严良闭眼,登时火冒三丈,再也忍无可忍,大怒道。

“噌!”

“死吧小子!!!”大刀出鞘,胡大汉一脸凶狠,道。随即,朝严良奔去。

两个呼吸后,大刀到前,严良仍闭眼不动。胡大汉见此,心底更怒,刀刃下落的速度,不由又快了三分!他要把严良一分为二。

“呼---”

“嗯?”下一刻,大刀携带的劲风,吹起了严良额前的长发,他似乎才从沉思中觉醒,不过仍然是闭眼。

不过,下一刻。

“噗!”严良,静止不动,右肩处莫名涟漪荡开,身体强行向左飘荡了一尺。随即,大刀贴右肩而落地,“啪!”砍碎无数沙粒。

“小子!!!”胡大汉见此更怒,大喝一声。随即,刀提起一半,又是一刀横砍。

“噗!”一圈涟漪蓦然,在严良胸前荡开。只见他,双臂抱于胸前,闭眼不动,身体却仰躺着向后移动一尺。大刀贴衣衫而过,还可以看到,严良的灰衫被其携带的劲风撩起。

“哈哈哈哈!”后面的人群大笑。洞主,萧叶,眼中更满是嘲弄之色。

“嗯?小子,有种你别躲!”胡大汉满脸通红,怒道。听着后面兄弟们的嘲笑,他已然怒不可遏。

“嗤啊!”沙地被他蹬出一个大坑。随即,已然前窜跃起,又是一刀直刺。

“噗噗噗噗噗!”下一刻,五个巴掌大小的涟漪,接连在严良胸前荡开。只见,他身体不动,双臂抱于胸前,仍然闭眼,却在一圈圈涟漪下,仰躺着滑行后退。胡大汉的刀尖,始终在其胸前,仅差一寸,但就是追不上。

“嘭!”胡大汉见就差一丝,心中无比恼怒,不由得力气用尽。下一刻,一声嘭落地,结束了他的又一次追击。

“胡兄弟,连个睡着的小子也拿不下吗?”

“哈哈哈哈哈!”人群在后面嘲笑。

“呸呸呸!”胡大汉赶忙起身,吐出一嘴的沙子,拍掉脸上碎雪。

“小杂种,你给我站住!”胡大汉咬牙道。他已然恼羞成怒,欲提刀再追。

“算了,你追不上的,消停一会吧!”萧叶嘿嘿一笑道。这话,让胡大汉又是老脸一红。

“正好本洞主,缺一件好兵器,就拿你的枪来吧。”萧叶嘿嘿一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火热,随即大风呼声响起,他已然窜了出去。长剑在前,直取严良前胸。

“嗯?”严良似乎刚才又睡着了。此刻,又被到胸前的劲风,给惊醒,但仍然闭眼。

“噗噗噗噗噗!”随即,一连串的轻音爆破,在其胸前荡开巴掌大的层层涟漪,只见,严良的身形仰躺着一直后退,脚下始终是滑行。

“嘿,我可不是他!”萧叶一声嘲弄道。随即,一掌向后拍去,强横的火红色先天真气,瞬间蒸干了方圆三丈的雪花。

“嗤!”在此加速下,萧叶的剑刃划破了空气,一剑向严良的双腿削去。

“噗!”下一瞬,一声轻音爆破,在严良脚下响起。随即,他身形猛然上升一丈,又躲过一剑。

“嗯?有意思!”萧叶嘿嘿笑道。他似乎有点意外,不过,随即仍是一跺脚,又直追而上,剑刃在前!

“噗!”下一刻,风旋在脚下又开,严良的身体仰躺着,在虚空连翻了七个跟头,随即往后下方落去。但,仍是双臂抱于胸前,双目紧闭。整个人一动不动,仿若睡着了一样。

“小子!呸!”萧叶怒道。他在严良脚下,正好是吃到了旋开的风雪,不由得脸上阴沉了起来。

“轰!”随即,一掌往后,他又加速朝严良追去。

严良始终闭眼,只有在劲风吹到,他似乎才有所察觉,但每每最后一瞬,总有涟漪荡开,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躲过致命一击。

旁边的一群沙漠强盗三十四人,此刻都满脸不信!那位胡大汉更是,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严良的身形,在萧叶的剑下如飘荡落叶,任他剑风凌厉,严良飘忽不定。风越快,飘荡越敏。剑未到,剑风已将落叶吹走,试问他怎么追的上呢?

严海在高空看到这一幕,不由一笑。是的,他丝毫不用担心。这位先天中期修为是高,但没有法器,无法发出离体剑气,他的长剑似乎连剑气都不能逼出。

严良不仅有荡叶身法,不仅有软甲,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有重枪。因此,他的实力并不逊色于这位先天中期。最好笑的是,这位先天中期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以为严良只会闪躲。

“嗤---”

“死!”萧叶阴沉怒道。这么长时间拿不下一个,只有一丝内力的小子,还被他三番五次戏耍,最让他不敢信的是严良始终闭眼,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耻辱!随即,掌劲又一次向后拍去,长剑在前,穿破空气的声音响起,这次他要直刺!

“嗯?”严良又一声呓语,因为风又吹起了他的头发。

“噗噗噗噗噗!”一连串的轻音爆破,随即又在胸前响起,整个人依旧倒退。仍是闭着眼,双臂抱于胸前,脚下滑行,仰躺着后退,好像有什么力量拉着他后退一样。

见此,萧叶脸色更沉。又是一掌强横的火红色先天真气,“轰!”身体又加速直刺!

“噗噗噗噗噗!”严良的胸前接连不断的爆破。见此,萧叶似乎感觉到有点不对了,但看到被严良握在手的黑色长枪,眼神中的火热又一次熊熊燃烧起来,随即向后又拍出一掌,继续追去!

严良的胸前不断的风雪涟漪荡开,萧叶不断的向后拍掌加速。二人一前一后,直往西去。

严良依旧闭眼,脸色不变,仰躺着一直后退。后面的萧叶,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直追!

“嗯?这……这难道又突破了?”高空的严海,看到严良一直如此,似乎才醒悟,一脸的不敢置信道。不过,不信之后却是浓浓的笑意。

“呵,良,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受苦了,呵,独属于你的无上大道,将从此刻拉开帷幕,恭喜你,呵,也恭喜我自己,我终于快要等到你了。”严良的大山谷,那位叫淑影的女子,此刻又独自在洞府口,出神的看着半空的画面,轻道。只见她,看着画面中闭眼后退的严良,星月般的双眸不尽的涌出泪水,不过眼中却满是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追了多久,或是一刻钟,或是两刻钟。

“法归道,道归什么呢?”

“轻重快慢,上下左右……又是什么?”

“正与反又是什么?”

“空是什么,静又是什么?”

严良疑惑着轻道,随后缓缓睁眼,似乎才醒来。当看到胸前的剑刃,和接连旋开的涟漪,他似,才有所觉,顺着剑刃往后,看到了一张俊俏、阴沉如水的面庞。

下一刻。

“当初……当初……”严良又忽然缓缓闭眼轻语,似没看到胸前近在咫尺的剑刃。

“当初,良,对不起,无论是哪个当初,都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对不起你。”女子淑影,出神的望着画面,又一次轻道。随即,双眸中的眼泪又一次如泉水般涌出。

见此,萧叶,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随即一咬牙,“轰轰轰!”连续三掌向后拍去!

“嗤!!!”明亮的剑刃一阵加速,已经接触到了严良飘飞的衣衫。

下一刻,严良似乎又醒来了。

“呵,轻与重,快与慢,正与反,尽皆是,法。”

“哭与笑,动与静,生与灭,尽皆是,道。”

“何为空?何谓静?”

“空?杯水之空,是为不空!静?生灭之始,是为重生!空,因此有万物!静,因此有生灭!”

“何为空静,性空归源。”

“法归道,空归源,旋亦念。”

“当初,原来,真的是当初,谢谢你们,谢谢。”

“你,也该破了吧,谢谢你,谢谢。”

“嗯?谢谢?”后面追杀的萧叶,疑惑着重复了一句。随后,脸色更是一阵难看,他觉得,这是严良故意对他的羞辱,正待再发力向后拍掌时。

“咔咔咔咔咔!”萧叶只听到,一阵莫名的轻微碎裂声,自严良丹田传来。

下一瞬。

“嗡---”

“啊!!!我的眼,我的眼!!!”萧叶突然仍到长剑,双手捂眼,大叫道。前进追击的身形,直接向地面扑倒,随即在地上打滚嚎叫。

只见,严良仿若太阳般,周身爆发出亿万乳白光线,瞬间将这个低沉的风雪天空,染成乳白。

“轰!!!”紧随萧叶的大叫,又一声沉闷的风吼,在严良的丹田内响起。

下一瞬。

“轰隆隆~~~轰隆隆~~~”一圈空气巨浪自严良周身荡开,足有两丈高!首当其冲的就是捂眼的萧叶。只见他,被大浪直接冲起来,又待下落时,又是一浪来!

此刻,他的先天真气似毫不管用!任凭他如何拍掌,也止不住的随巨浪起伏。此刻,他满脸的阴沉已然不见,只有惊惧!他最大的依仗先天真气,竟然在巨浪下毫无用处!!!

“千里乳白?泯灭真气?原来它真的道,真的是道。”高空的严海,看着这天地的乳白一闪即逝,看着萧叶,在巨浪中如飘摇的小船,随时可能被大浪冲翻淹没。看着仍然闭眼的严良,他不由得轻声颤抖道。不知何时,他早已满眼通红。

“嘭嘭嘭嘭嘭。”

“呵,良,你得到它了,你得到它了。”严良的大山谷,女子,淑影看着画面中,严良周身爆发出亿万乳白光芒,轻颤着静柔的双肩,微笑道。只见,她星月般的双眸中,满是雾气,和打转的泪珠。此时,它们正顺着秀静精致而温柔的脸庞,丝丝滑下。随后打在身前的白色衣襟上,嘭嘭直响。但她看向空中,画面中的严良,却是一直在笑,在微笑着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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