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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今朝恰少年

临海城南城是一片豪宅,住在这的不是土豪就是官员,倒不是因为多好,主要是离城中心近,好上班。所以地皮卖的也不贵,这里富平相依,靠着豪宅的墙搭个棚屋,也没有凶眉恶煞的管事出来拆屋赶人。倒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几个府里的管事会给较清贫的人家塞米布,大多数的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好说歹说的劝人收下还得答应以后要收他们的还礼。遇上年纪大的得恭恭敬敬的把老人家请到府上伺候,伺候不好会被自家老爷抽的。

想到这里,各个府的大管事的眼角就微微湿润:为什么同样是大管事,其他城市的管事可以借着自己主子的威名欺男霸女,我TM怎么混成小媳妇了。。我要欺男霸女,我要上街和小主子一起调戏小娘子,我是要成为豪奴的男人。而一般真想着的时候:诶,马大爷怎么一个人在提东西。旁边的家伙真是没眼力劲。然后就很狗腿的跑过去帮忙。。。所以在贵族圈子里有一句话:宁为外城奴,不为临海主。当然在老百姓的口中也有一句话:宁为临海清贫狗,不当外城富贵人。

几年前南府的铭山书院的王允老祭酒来这看刘知衣老爷子的时候就感慨:“古有桃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这临海到更是彻底,有贫富相依,有及人之老幼。小铮这是要立地成圣啊.”然后话锋一转“他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君王容得下奸人,小人,好人,就是容不下圣人啊。”

“你确定,那个拐了你们老院长宝贝闺女的家伙是圣人?眼瞎了?”

”所以院长要我过来把他的外孙接走,好好教育。。“

”滚。。。“

。。。。

而此时南城何府后门的小巷子里,林奕泉真在教育他的猴子。“今天为了逃过毒打,咱是彻底没钱了。所以这个月的伙食就看给不给力,明白了吗小黑。”

小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吱吱--”就着挥了挥它的毛爪子。然后小黑就要跳起来为了一个月的香蕉努力的时候,林奕泉就飞快的用右手抓住猴尾巴,把它倒提起来。又嫌不方便,边用两个手把它抱起来,视线与之平行。一字一顿的说:“不,准,捣,乱。懂否?”小黑拼命的点起了脑袋。

“好,滚吧。”说罢松了手。这猴儿就行归渊鱼,入林鸟。带着阵阵惊呼就翻入了园中。林奕泉静静的看着,看着猴儿的欢快,看着透过林叶的琐碎光芒,看着城南的优哉游哉。清风不识数,只是乱翻书。微风拂过,扰乱了林叶间细碎的光点,拂动起少年单薄的衣衫,卷起了街上的微尘。却带不走他的疲惫和不忍。林奕泉站在晚阳里背枪而立,纵枪凌云的身躯里却满是愤怒与无力。最后他望向临海城的城中方向,眼色复杂,却只能在幽幽的叹出一口浊气后转身。便纵身跃进府中。

。。。

春风缓缓的拂过庭间花叶,律动的青叶在风中奏起安宁的回响。温和的春日晚阳将碎金的光辉,透过园中与墨竹相伴的太湖石,放在一张白石桌上。桌上闲摆壶一只,杯两盏,每盏杯子中置三四茗叶,沏出一抹恬淡的闲适。而桌边有一年轻人正在举盏品茶,任风撩衣拂发。。

一身青苍的儒袍,配玉饰,着白履。没有着本应戴上的儒冠,任一袭长发披肩。儒雅中更透出一丝风流。五官未经雕琢,放在一起却浑然天成,不惊艳却显得自然。

年轻人低头品了口茶,轻声笑道:“奕泉,出来吧。”

言罢,林奕泉从进院的拱门后走出,一脸诧异的表情。但还是先走到年轻人的身前躬身作揖。然后才问道:“不对啊潇哥,我这次借磐石意隐息,顺春风行气,合浩然气藏意。按理说就是化境的站在这大意之下也发现不了我。你怎么发现的?”

何潇没好气的骂道:“老子好歹也是化境的境界。都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土地不就是中和正大,载万物而无言。你借的是沙场石,行的是腥风,藏的是战意。就算隐藏的再好,上过战场的人都感受的出来。”

林奕泉撇了撇嘴:“切,还是不够彻底啊。”

何潇咳了两声,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不错了,眺崖观山,卧看流云舒,俯品庭花落。硬是让你悟出了一个融于天地自然的匿行秘术。身,气,念分而藏之,离我三十步的时候我才发现,你还想怎样?”说着说着,何潇放下了茶杯,深深的看着林奕泉,直到把林奕泉看得毛骨悚然才沉声开口:“你千夜梦回,仅用了16年,就硬是拓下了你爹给你的一片战场。太急了,你的神思,武念都被影响了,老爷子收你为弟子,用浩然气守住你的灵台清明,又以自身的文气锻你的神思,但还是无济于事。。。”

林奕泉闻言,只是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有那么麻烦,老头子的事要和那群家伙了,我可没耐性等。”然后傲然一笑:“我的理想的占山为。。哦不,是抢钱抢粮抢姑娘。”

何潇不由得捂脸,在心中咆哮:老子TM就知道这混蛋的惫懒性子不可靠,我靠,我还和他讲道理。。。

于是心里很不爽的何潇,对林奕泉露出来了一个“很和蔼”的笑容,切齿的说道:“咱哥俩,好久没切磋了吧,来练练?放心,不会弄死哦不,是不会弄残的。”

林奕泉咽了咽口水,干笑道:“潇哥,这多不好,打打杀杀的。。”其实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我擦,他笑了,要命啊。。因为何潇的属下们总结何潇的生活习惯的时候,着重的强调了一点:当大人‘很和蔼’的时候,请尽快的道歉,不然你需要与医生取得联系。

如果五国五宗联盟的人在这的话,一般人会开盘子赌林奕泉可以撑几秒。心善一点的会替林奕泉点个蜡。。。五国五宗联盟内部的裁决司专司刑罚,与制定法度的缮法司并于法殿。而裁决司分八部,并分风火林山,日月星辰八个代号。而何潇是“星”--震星。儒道融箭,以儒家心境和道家术法化武境。曾经以一己之力硬撼佛门观自在境界的弃徒。虽然是被吊打。。。

何潇呵呵的一笑,身形便融入了春风。而桌上的一片氤氲却还是缓缓飘零。

“我干。”看着这幅场景,头皮发麻的林奕泉暗骂一句,抽出了背上的长枪。脸上的玩笑之情逐渐的放下,当枪式摆出时,一股难以言表的霸气从他的身上弥漫,但霸气中悲凉,惨烈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春风仿佛也凝固了,杨柳不动,庭花不开。何潇挥袖破境,神色复杂的看出这位持枪而立的少年。叹了口气后,又重新隐去身影。他漫步于树下花间,信手一捏,便携起一缕风。左手翻转之间出现了一张深褐的长弓。随意间的拨弄弓弦,像是一个卖艺的琴师在表演前的试音,音色先是混杂但渐渐的变得轻快,渐渐的与景相协。微风合韵,飞花作曲,青叶化律。何潇以弓弦化琴弦,奏出鸟语互答,游鱼相戏的趣味;奏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谧静;奏出桃花流水鳜鱼肥的闲趣。

琴曲里春风重渡,渡来的却是三缕青光。三箭占三才之位,何潇取来一丝万里秋原飞鸟尽绝的寂寥,空旷之意为天箭;拿出一缕边境雄关遥望孤城的肃穆,绝杀一境为地箭;拈起一道铁血将士黄沙百战的英勇,无畏血气为人箭。

天箭先至,春风里荡起秋风。庭间花叶垂眉低首,春未过秋已起。何潇先奏出一方春色,以万物苏长的意境与少年的气血相融,到莺,飞,草,长,繁花似锦之时。带来秋意的寂寥和肃杀,由盛转衰之下杀春景也杀气血。

地箭后行,筑起雄关漫道真如铁的肃穆,绝杀,以沙场金戈铁马的杀伐冲击武念。用战场血气引心中的杀意,心智不坚的人中了这招,不是变成疯子就是傻子。

人箭再至,来的是百战沙场碎铁衣的大将,横刀槊马立于军前。挥手间万兵咆哮杀气冲天,军令如山令行禁止。以军士的魂念围出一片身陷孤地之境,困心锁意专破武者心境。心困则气不顺,气不顺则武无道。

看着呼啸而来,箭意不同却相生相融的三箭。林奕泉在心底下骂了句娘。然后他开始抖动枪杆,习武的人都知道一句老话:硬好练,软难出。同样的招式,软兵便会多出一些变化,威力也会增加不少。而林奕泉用的就是把弹枪。

林奕泉抖枪抖出一道玄意的圆,忽的枪势一转,枪意中多了一道寒潭的凛冽。秋来叶落,一汪深潭藏秋杀花谢,极尽霜寒凄冷。花叶落潭,也落下了潭底游鱼过冬的保障。秋冬过,潭面虽寒,但潭底孕生。。。

以寒潭的清冷和上天箭的万里秋园;又以凛冽中的一抹生机融进何潇的琴曲春风。枪法又一变,玄意又起,春日生机为阳,秋冬凄寒为阴。林奕泉便如此用以汪深潭消了春阳秋水,也捉住了天箭。只见林奕泉身子猛地一沉,脚下5米之内石板尽裂,因天箭为枪意所引,紧紧吸附于枪头,所以长枪横扫之下,天箭被甩向地箭。秋园已陷,那么建筑其上的雄城也必定会崩溃。古城恒古而存,却绝对对抗不来天地。。。天地两箭相撞,便如天地相撞。天地不存,人又何处。所以两箭相撞的余意也泯灭了人箭。

“轰”一声巨响,庭中的草木,甚至来太湖石都在狂乱的风中被撕碎。漫天尘沙飞扬,风过,只见风沙中的少年依旧持枪而立,霸意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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