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有些狭小,但设计和布置却独具匠心。
正对门的一堵石墙上,涓涓流水从石缝涌出,瀑布般溅入墙角的石池,水从池中溢出,流入院中蜿蜒的水池里,水池两旁开满了紫色的龙胆花,上空则搭建着一段梯道走廊,通往右侧一幢巍峨的楼阁。
小姑娘见秦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嘴角微微往上翘,拽着他非常不客气的道:“看什么呢,你不是说还有事情要办吗,快跟我来。”
秦安措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跄踉,心说这小姑娘真不懂礼数,想来她那小姐也是一般,只是既然进来了去见见也无妨,不过映月楼这个名字听上去,似乎……
“映月楼,这里就是妓院吗?”
“啊呸!”
小姑娘猛地停下脚步,又把眼睛瞪向秦安,一脸不满道:“什么妓院,看你刚才文绉绉的,还以为你这个人挺斯文,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映月楼,那可是两岸赫赫有名的风月之地,可不是什么妓院,你这个下人真是半点见识也没有。”
“妇人之见。”秦安不与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计较。
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小姑娘差点就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秦安:“你说什么,谁是妇人!”
“你再不走,我可就不去见你家小姐了。”
被秦安这么一威胁,小姑娘那凶狠的气焰顿时萎靡了下来,没好气的道:“跟我来。”
秦安跟在她身后,看着下方的龙胆花,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家小姐就是**吧。”
小姑娘:“……”
她板着一张小脸,领着秦安顺着庭院上空的梯道,来到庭院右侧那幢楼阁的外走廊,经一小道穿行,进入阁楼内三楼的过道,过道上铺着一层花纹地毯,颜色与刚才庭院里的龙胆花一致,踩在上面十分松软舒适。
秦安往楼下望去,视野中是两座盘旋而上的楼梯,还有楼下宽敞的大厅,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影,对面的过道上也不见有人走动,整幢楼里萦绕着死气沉沉的气氛。
小姑娘来到一处房门前,掏出钥匙把房门打开,跟秦安招呼了一声:“进来吧。”
秦安踏入房中的那一瞬间,忽然有种错觉,感觉自己进入的是一间花房。事实上这是一间客厅,厅中摆放着一张铺着紫色桌布的酒案,旁边随意的放置着三个毛绒绒的坐垫,除去这些,客厅里面的装饰,便全是一盆盆开得极好的龙胆花。
“你家小姐呢。”秦安说着抬腿就要进去。
“哎呀你干什么。”小姑娘连忙把他给拽住,指指他的鞋,一脸嫌弃:“这么脏,快把鞋脱了,你脚臭不臭啊。”
秦安:“……”
“脚臭就换上这双。”
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双干净的布鞋丢到秦安的脚下,随后走到一间卧房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语气竟一改之前的凶悍,脆生生道:“小姐,我把他带来了。”
“我知道了,彩云,你让他等一会,我妆扮完便出来。”
房中传来一声女音,虽然不太清晰,但秦安还是听见了,他想起书里面说的,这女人打扮起来,少说也要半个时辰。
他可没时间等这么久,走到房门前,冲里面那位小姐道:“这位小姐,在下还有事情要办,有什么话还是现在说吧,不然我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好了。”
被叫做彩云的小姑娘被秦安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压低着声道:“你不要命了,你一个下人,跟我家小姐这样说话。”
“我不是下人。”
彩云白了他一眼,穿着林家下人的衣装,还说不是下人,骗谁呢;让你刚才惹我生气,就算被小姐教训一顿,也是应当的,这么一想,她也就没有继续替秦安说话了。
房中沉默了片刻,随后那女音再次响起,“我这就出来。”
听到这话,彩云越过厅中的酒案,把正对面的格子门横着拉开,厅内顿时明亮了不少,秦安走近一看,只见楼下的街道和人群尽收眼底,而望着那宛若游龙的银河,秦安胸中不由燃起万丈豪情,他这时有点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对银河玉道趋之若鹜了。
小姑娘在一旁把秦安的表情看在眼里,经过他身边时,炫耀般小声着道:“没见过吧,看傻了吧。”
秦安点点头:“这里可比洞府里好多了。”
一道轻微的开门声,从卧房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彩云来到她的身后,竟是一脸温顺的模样,喊了一声“小姐”,女子略作颔首,目光往秦安投去,带着些许疑惑道:“你曾进过洞府?”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酥软,秦安转过身来,回道:“以前在山里被困了一段时间,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找到一个别人留下的洞府,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是这样。”
女子略带失望,略粗的一字眉微蹙着,眉下的双眼大且狭长,她的鼻子很有特色,似乎完全是为了贴合这张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鹅蛋脸,虽然没来得及妆扮,双唇却依旧显得红润,娇艳欲滴。
或许是当**当得久了,纵然只是简单的束了一下长发,自然垂落在胸前,露着一片白净的额头,也丝毫掩饰不住她身上的那种媚态,这种媚态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论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算站着不动,也无法将其掩饰。
这时秦安又明白了,为什么书里面,几乎所有男人都喜欢上妓院青楼找女人。其实在容貌上面,她比秦安认识的夏梦,只能说是各有千秋,但夏梦身上可没有她骨子里那种撩得人蠢蠢欲动的东西。
也就是秦安神魂强大,换做一般人怕早扑上去了,其实如果不是秦安刻意压制那股欲念,怕也扑上去了,当即作揖道:“在下秦安,请问姑娘芳名。”
“瑟瑶,锦瑟瑶琴,映月楼的女子,都是这般取名。”
瑟瑶说完后,脸色有些古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对这林家一个下人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