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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以后再慢慢气你

“商学士来了。”

常青医馆庭院,山常缓步从堂中走出,虽然他的年数比商柔要大上许多,但无论是修为还是身份,比之商柔却要低了许多,见了这位集贤院学士,也得躬身表示一下敬意。

商柔点头以作回礼,斜了眼堂中的几位伤者,面带微笑:“近来城中争斗厉害,山先生恪尽职守,救死扶伤,实乃我大夏之福。”

“商学士谬赞,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该行之事。”山常青谦虚道,目光移向她身边的夏梦,“因些许私事,梦儿可能要往王都一行,等郡试结束之后,可否让梦儿与商学士同行。”

商柔轻哦了声,看了眼夏梦,笑道:“那我可是求之不得,有梦梦同行,这一路上定不会寂寞了。”

“那便不打扰商学士了,梦儿,好生招待学士大人。”山常青作揖告退。

“我们去取丹药吧。”夏梦伸手一引,在前带路。

商柔于夏梦身后缀着,脚步不急也不缓,甚有闲情的从药架上捻起一株药草,放于鼻尖处轻轻一嗅,轻笑着:“梦梦,你这位师傅,对我倒是生分得很。”

“在集贤院学士大人前,自然要恭敬一些。”

比起自己的师傅,夏梦在这位学士大人前就随意得多了。

“是吗。”

近年来为了养颜丹,商柔来往医馆不下百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山先生却似乎一直刻意与她保持距离,这让商柔心中不得不起疑,可刚才,他却又放心将夏梦交给自己照顾,这就让她有点看不透了。

怀着一丝疑惑,商柔跟随夏梦进入了医馆的炼药房,各种瓶瓶罐罐和炼药器具占满了整个空间,进来后的第一感觉就是狭小,第二个念头那就是乱,商柔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订做一个药柜,把这些药草分门别类,夏梦只回答了她三个字:“习惯了。”

“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商柔忍不住摇头,扫视着这狼藉的炼药房,见墙角处有一破裂的药炉,心中微动:“炸炉了吗,你在试炼新的丹药?”

从众多瓶瓶罐罐中捡出一个三指宽的小玉瓶,递向商柔手中,同时看了一眼墙角破裂的药炉,夏梦不否认:“我在试炼聚气丹,可惜所需要的药材贵重了些,到现在还没有炼制成功。”

“聚气丹。”商柔的脸色忽然少见的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在炼药上很有天赋,但想不到你居然开始尝试炼制聚气丹了。梦梦,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无论你今后是否能够成功炼出聚气丹,都不要将这个消息轻易告知他人。”

“聚气丹很重要?”

说起来,夏梦也只是靠自己对药理的认知炼药,至于聚气丹要怎么炼,没有任何书上有过记载。

“你没有修炼过自然体会不到,炼体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这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之后的炼气,尽管不需要承受身体上痛苦,但想要悟出气感迈入先天,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见夏梦疑惑,商柔解释道:“炼体之后,肉身强度虽然足以承受真气在体内运行,但这个真气又从何而来?你或许并不知道,炼气其实又分后天和先天,所谓后天,就是靠吞服一些汲取了天地灵气的灵药,从而修炼出体内真气;而先天就不需借住外物,自身汲取天地灵气修炼出体内真气,但先天需要看一个人的悟性,很多人一辈子也悟不出这所谓的先天气感。”

夏梦本就聪慧,一点就透:“如果悟不出气感,与他人争强,便只能通过吞服灵药以养真气,灵药珍贵难求,而聚气丹却能通过寻常药材炼制,寻常药材,天地灵气,看来我的想法并没有错。”

商柔拔下瓶塞,闻着其中熟悉的味道,微笑道:“极少有人清楚聚气丹要如何炼制,你既无实力又无身份,如果被人得知你掌握着这样一颗诱人的果实,后果如何不必我说你也明白。只可惜,我已经悟出了气感。”

她最后那一声惋惜,却让夏梦忍不住道:“还好我不修炼,不然要听了你这话,肯定气出病来。”

“好了,丹药拿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商柔将装着养颜丹的玉瓶收好,伸出食指弯曲着,亲昵的在夏梦鼻尖点了一下:“我以后再来气你。”

夏梦将商柔送至医馆外,忽见一骑从街口方向飞奔而来,枫叶街虽是一条辅街,但容两驾车马并行却无问题,商柔的马车并没有把道路挡死,只是那马却在车前急停下来。

“夏梦姑……”

马上之人握着缰绳,只是当他看到白衣素裙的夏梦后,口中的话却没了下文,所有人都知道,夏梦是因为太丑不敢见人,所以才一直带着面纱,但怎么眼前的人却生得如此清丽脱俗?

愣了一会,他才一脸疑惑的看着夏梦道:“你是夏梦姑娘?”

“是我,有什么事吗。”夏梦点点头,虽然对方穿着便装,但她却认识这马,显然是郡尉府的马,郡尉府这时候找她,想必是已经得知那个秦安被杀的消息,想要自己去确认尸体。

马上之人正是林远之的下属,虽然惊讶夏梦的容貌,但也没忘了自己的差事,亮出郡尉府的牙牌:“郡尉府掌使,执事大人有令,请夏梦姑娘跟我走一趟。”

“不知是哪位执事大人。”

一道慵懒的女音从车厢传出,在车夫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商柔不紧不慢的走下马车,依旧是一袭柔软清逸的墨青长袍,自螓首垂下的几缕青丝,给人要随风而去的错觉。

但这位掌使望向商柔的眼神,却蕴藏着深深的忌惮,在郡尉府呆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不敢说,看人的眼神还是有的,眼前的女人虽然看似柔弱,但他却隐隐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像是一柄寒光逼人的宝剑,只是并未出鞘罢了。

他毕竟是郡尉府掌使,纵然忌惮,但差事还是要办,抱拳道:“在下奉的是郡尉府御城署执事林大人的令,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原来是林远之的人。”

商柔语气淡然,只是她却比夏梦多了一个心眼,如果只是让夏梦去辨认尸体,林远之根本没有必要如此着急就前来拿人,这其中恐怕有些变数。

寻思着,商柔饶有兴致道:“能够劳烦林大人亲自过问,想必是件有趣的事情,只是他请的这位夏梦姑娘,是我商柔的朋友,正好我也有些兴趣,你前面带路。”

“商柔,你就是……”掌使大惊,慌忙下马,躬身行礼:“见过学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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