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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驱虎吞狼

身无分文,满身是伤,身体和内力还没有恢复,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路走。

草叶枯黄,树木换装,秋风萧瑟,徒感凄凉……

千里独行,只身千里,九转百折,到了一个村子,可能是接近帝都的关系吧,这里比以往到过的村子要富裕得多。

我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赶了一天路,太阳已经在走下坡路,再不赶紧找个地方落脚,今天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村子里面店面林立,却都不招工,我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询问,希望能暂时找一份工作,有吃有住就好,等身体恢复之后,再行离开。

这是一家名为“吃遍八方”的餐馆,三个门面,不算大却也不小,一楼平民馆,二楼妖侠馆,里面食客不多,也不知道我老板会不会收留我。

一般来说,只有生意很好,伙计们手忙脚乱,才有可能需要人手帮忙,一点不忙的话,老板是不可能收留我的,总不能收留我白吃白住吧。

一个伙计送完菜饭,我进入餐馆,准备找他搭话,他却率先迎了上来,海底给我一张菜单:“这位先生,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你们老板在吗?”我开门见山道。

“这位先生,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您有什么吩咐,您请直说。”伙计道。

我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老板?我怎么看着不像……”

他冲我笑了笑:“先生是外地人吧?”我点了点头。

“您有所不知,帝野村世景不好,竞争力大,各行各业都不好做,多劳少利,为了节省开支,所以我没有招募伙计,食馆的伙计都是我的家人。”食馆老板道。

“原来如此”我沉吟着,连伙计都舍不得招募,如此拮据,看来我想在这里栖息一段时间,多半是没戏:“我出门在外,暂时还没地方落脚,不知老板可否行个方便?

老板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什么活我都可以做,你不用付我工钱,包吃包住就好。”

食馆老板脸色一僵:“这……”

他见我穿着一般,手掌裹着绷带,绝对是个妖侠,拒绝我就会得罪我,倘若收留我,可我来历不明,谁知道我底子干不干净,万一惹祸上身,那他岂不是亏大了,弄不好还会把命撘进来,因而显得十分为难。

他斟酌良久,又不敢把我赶出去,见我不说话,他又道:“要不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在帝都兴业,帝都的行情比帝野村好很多,先生不妨去他那里看看。”

“帝都?”我想了想,去帝都也不错,艾丝蒂尔她们一定不会想到,我要离开她们,反而会去她们所在的帝都:“你那位朋友在帝都做什么行业?”

“其实……他也只是一家食府的主管。”说到这里,他瞥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应,继续道:“我想……以他的身份,帮先生在那间食府谋个职位,应该不难。”

我低着下巴,想了想,你又不是你那位朋友,怎么就这么自信,他一定会收留我:“你们关系如何?”

“谈不上关系如何,我们只是生意上的朋友,他们食府的部分食材,是我小舅子为他们长期提供,倘若我小舅子开口,相信他不会拒绝帮这个小忙。”老板道。

“如此,那就多谢了,不知你那位小舅子什么时候送食材去帝都……”我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些麻烦,不过……吃住有着落就好。

“由此往帝野村东北方向去,在村外有一块鱼田和菜地,今早他送了一批鱼螃去帝都,今日还得送一批蔬菜过去。

先生就说是‘黄大浪’让你随他去帝都,托他在帝都食府的主管那里为先生谋个职务,他自然会帮助先生,带您去帝都食府。”老板道。

我抱拳弯腰,这可真是帮大忙了:“多谢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再临帝野村,在下一定答谢老板此次相助之恩。”

见我离开,黄大浪长长吁了口气,平民就是这样,远离妖侠,生活才能过得平静,可人在江湖,处处身不由己。

到底这里是临近帝都的村子,这么大的村子,要是换在地球上,估计算得上是一个县城了吧。

各个部族的妖侠,各种各样的徽章,走在大街上,不少美女与我檫肩而过,人走香残,精神倍爽。

看着成群结队的团队,想起和菜刀、大锤、波妞、艾尔一起赶路那几天,我曾经也是有团队的人,转眼即逝,现在又成为孤家寡人了。

“滚开……你个臭要饭的。”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闻声望去,两名少年走在大街上,一个小女孩扶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太从他们身前走过,那老太太年事已高,行动多有不便,一个不慎摔倒在地。

那两名少年不扶她起来也就算了,还嫌老太太挡路碍眼,觉得有些晦气,一脚将老妇踹开,小女孩抱着老妇哇哇大哭,泪流满面。

周围的人视若无睹,只是瞥了一眼,权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我连忙上前,准备将老太太扶起来。

却被她一把抓住,瞪着眼睛,哽咽着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抽了一口气,死不瞑目。

突然被她抓住,吓了我一跳,见她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断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用手帮她闭上了眼睛。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弱者就注定要被强者屠戮,但我认为,同为妖侠,被强者屠戮在正常不过,即便有怨恨,也只能怪自己能力不足,技不如人,死何足惜。

可作为一名妖侠,居然恃强凌弱,不顾妖侠的身份,对普通人出手也就算了,还手重将人打死,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奶奶……呜呜呜……”小女孩哭得一把口水一把鼻涕,哭声很大,连声音都开始有些沙哑。

“你们两个混蛋,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别人不管,我来管,有种你们就连我一起放倒在这里……”我对着那离开的两道背影怒声厉喝。

那两名少年驻足回首,一人皱着眉头,一人一脸不屑,那名踹死老太太的少年道:“打死一个臭要饭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为她出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杀人偿命,不知死活的是你……”深知对方完全没有悔意,视他人生命为草芥,我两眼一红,脚下一蹬,挥拳砸了过去。

那名嚣张少年嗤笑一声,准备拔剑,与他同行的那名少年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跳到我们中间,一把按住他的剑柄,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扭头对那名嚣张少年道:“别再闹了,队长还在等我们呢。”

他甩开我的手,冷声道:“这位朋友,自扫庭院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在下奉劝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今天老子心情不好,这闲事我管定了。”我提拳猛攻,双手握拳:“猿王戏,大力开山。”

这少年轻松躲过,我脚下一蹬,一脚飞踢:“狼牙戏,狼牙风魔拳。”

少年还是没有进攻,侧身躲过,我厉声道:“为什么不还手,杀了人,心虚了?”

“我不想找麻烦,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大家都是妖侠,何必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乞丐大动干戈,倘若阁下再咄咄逼人,在下也不会再对你客气。”少年沉声道。

“呼……”耳边传来一阵破风声,我还来不及转身就被一脚踢飞。

这一脚牵动伤势,痛入骨髓,疼得我龇牙咧嘴,强忍疼痛,一番挣扎才爬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耳边尽是喧嚣,都在嘲笑我不自量力,那名嚣张少年拍了拍靴子,似乎是嫌我弄脏了他的鞋。

此时两名少女突然进入人群,走到那两名少年跟前,蓦然问道:“怎么回事?”

看到那两名少女,我精神一震,大的那个我不认识,但我认识小的那个。

她背着一柄与身形完全不相称的魔导大剑,五官精致,打扮得像个娃娃,正是曾经在泷湖村月亮山遇到的那个小女孩“璐易丝?可可”。

只见那名嚣张少年不敢造次,唯唯诺诺道:“队长,一点小事而已,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子没事找抽罢了。”

大的那名少女扭头看向那名性格较好的少年:“巴菲特,你说……”

“刚才莱纳出手太重,不小心打死了那位老妇人,这位朋友看不过去,所以才与我们纠缠,要为那老妇人讨个说法。”那名叫多罗利亚的少年道。

“啪……”那少女毫不犹豫,甩手就给了莱纳一巴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跟着我,这我不反对,但你必须给我安分守己,做不到就滚蛋,我们团队不需要你这种肆意妄为的家伙。”

莱纳狠狠瞪了那名叫多罗利亚的少年一眼,看向那被称为队长的少女:“我真心喜欢你,所以才跟着你,希望能日久深情,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可如今都半年多了,你却还是不领我的情。”

那少女怒上眉梢:“不是我不领你的情,而是你狗改不了****,你这飞扬跋扈的性子,让我怎么接受你?”

莱纳反驳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他们弱没有错,但作为弱者就应该安守弱者的本分,不要有事没事就来招惹我,打死他们,也是他们活该。”

我将那哭天喊地的小女孩抱在怀中安抚,听到莱纳这么嚣张的话,怒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

帮小女孩檫掉眼泪,起身指着莱纳道:“在场比你强的妖侠比比皆是,倘若按照你的说法,弱者招惹了强者就该死,你在这里杀人,在这里大呼小叫,在这里大言不惭。

诸位在场的妖侠,任何一人都比你强,只要他们任何一位出手,你都会沦为弱者,难道身为弱者的你就不该死吗?”

此话一出,周围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众多围观的人交头接耳,莱纳笑道:“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下三滥罢了。

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是个爱多管闲事,没有能力却只会叫嚣的废物吗?”

周围越来越嘈杂,显然莱纳的话把他们激怒了,你骂我也就算了,连周围的人一起骂,说他们是没有能力的废物,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当中,就没有一个有骨气的人,激起公愤,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场。

“小子……你说谁是废物?”果不其然,一名大汉摩拳擦掌地走出来大喝一声。

“我可没说你……”莱纳似乎被镇住了,将眼神从那大汉身上移开,撇向另一边。

不偏不正,刚好和一名长得有些抱恙的女子对视在一起,两人眼神相交,莱纳顿时一阵反胃。

那名丑陋女子大怒,走上前来就是一巴掌:“你这混蛋……”

“丑八怪,你找死……”莱纳怒了,一脚将那女子踹飞:“他吗的,什么人呀,又丑又恶心的臭****,你长得丑也就算了,你丑到我了知道吗?”

“蹬蹬蹬……”一名彪形大汉走进场中,虎背熊腰,身上长着绒毛,有着老虎花纹,人形虎身,乃是一只虎妖。

那名丑陋女子扑到那虎妖怀中,大声哭喊,痛哭涕流:“姐夫,那小王八羔子用眼神调戏我,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你要为我做主呀,不然我就不活了,姐姐呀,妹妹的命好苦呀……”

面对这样的组合,我他妈也是醉了,不过我能肯定的是,这下莱纳的麻烦大了。

那虎妖急眼了,轻拍那丑女的后背:“妹妹呀,你就别哭了,这要是让你姐姐知道,她还不扒了我的皮呀!”

虎妖站起身来,五个气门闪现,原本不以为意的莱纳傻眼了,他只是四门妖侠,实力比他们队长还要强上一筹,若不是为了追求他们队长,他也不会加入这个队伍。

这回遇到硬茬了,见势不妙,她转身看向他们队长,而那少女早就到了我这边,想要安抚这个哭兮兮的小女孩。

可这孩子也不是傻子,知道她和莱纳是一伙的,毫不犹豫就对着她伸过来的手咬了过去。

那少女嘤咛一声,并没有挣扎,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对不起……”

小女孩闻言,泪水涌出眼眶,松口转身,扑倒在老妇身上:“奶奶……”

多罗利亚与我对视一眼,我没有理他,扭头看了一眼可可,对她点了点头,抱起老妇的尸体,带着小女孩向东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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