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尘恍然大悟,坤叔的确说过内藏渊的事,没想到马晓东竟然生就这等神通,看来这家伙对日后寻宝,倒有几分帮助喽。
“那这处内藏渊必定危险重重吧?那位手持紫云玉佩的家伙,是不是触动了内藏渊的天地灵气?”
“不错,从眼前的波动看来,那家伙已经伸入老鬼的洞府之中,正在盗取老鬼遗留的法宝,以至于这棵树也跟着发生巨变。
再说这棵树,绝非普通树,而是一棵生长在风水要穴之处,专门锁住灵气的风水定穴树。而且树种,并非菲尔森世界的树种,而是有些像传说中的乾坤昊阳树。”
何逸尘正要继续问什么是“乾坤昊阳树”,坤叔话锋一转,“得了,何小子,此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你已经处于内藏渊的边缘,只要向前踏出尺许,就将落入其中,受到老鬼的秘法折磨,还不快快离开?”
何逸尘一听情况紧急,也不敢怠慢,连忙抓住马晓东,回头就是一趟。
可他刚踏出尺许距离,又一股来势汹汹的洪流,迎面袭来,他当即侧身一闪,总算反应快,躲过风头。
不过,还未等他踹口气,一只大手,就从洪流中伸了出来,直取他左侧衣角。
紧接着,那只大手就紧紧攥住他衣角,惊叫道:“何师兄救我!”
何逸尘目光一扫,只见洪流中,有个面容狼狈的人,一只手正抓着自己衣角,另一只手则用一口飞剑,拼命挥斩身边的木属性洪流。
何逸尘见此情形,不禁哑然失笑,哪有用飞剑来对付滚滚洪流的,看来还真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了。
方英楠见他没应声,仍不死心,连忙又叫了一声,“何师兄,还望你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我快抓不住啦!”
何逸尘心说,你这家伙,平日那副趾高气扬的劲儿到哪里去了?如今火烧了眉毛,才知道厉害?
不等何逸尘说什么,马晓东连忙凑近他耳边,小声提醒道:“尘哥,你可千万别答应啊,这家伙说不定趁你不注意,突然施展法术谋害你呢。”
其实何逸尘也知道,马晓东并非真的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自己出了意外,没人再管他。
毕竟他跟其余人并不熟,就算林浩天也不会买他的账。
何逸尘笑而不语,没有说什么,正自思量这其中的利于弊,毕竟方英楠所在的方家,是忠州城的四大世家,据说方家有许多珍贵材料,还有厉害的炼器师,如能救他一命,日后有事找他,怕也不难……
不过,一想到方英楠当初在西广场上比斗时,招招致命,丝毫不顾香火之情,如今便是救了他,他也未必肯改过自新。
于是,何逸尘和身一转,满拟可以挣脱方英楠的纠缠,哪知对方拽衣角的力量却出奇的大,一时间竟然无法挣脱。
与此同时,方英楠的另一只手,正捏着一根雪白长绳,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看到这一幕,何逸尘哪还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把脸一沉,连忙掏出近期炼化黑翎剑,迎头斩向那只大手。
可黑翎剑尚未斩落,突然眼前白光一闪,紧跟着腰间一紧,好像一股巨力,牢牢捆在身上,定睛看时,正是方才那条长绳!
这可让何逸尘大感意外,真没想到,这家伙的速度,竟然远超预料。
不过,何逸尘也不含糊,操起黑翎剑,对准长绳,连斩三剑。
他本以为凭借剑锋,可以轻易斩断,哪知全都泥牛入海,那长绳非但不断,反倒越缠越紧。
而方英楠,则抓住长绳,从洪涛之中爬了出来,眼看就要来到他跟前。
就在此刻,一个巨大的漩涡,忽然从树枝缝隙里涌将出来,方英楠见此,紧紧抓住绳索不放。
在他看来,即便有甚意外,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过,凭借对何逸尘的了解,料想他多半会设法逃离,不管怎样,总不可能斩断这条千年雪蛛绳。
何逸尘被方英楠狠狠一拉,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向漩涡中滑落。
马晓东见此,连忙撒手,转身往回游走。
不过刚走一两步,就被漩涡卷入其中,重新落到何逸尘身边。
他仔细一看,只见方英楠的一只脚,已经踏在深渊之上,如非绳索拉扯,早已步入王跃的后尘。
何逸尘受到方英楠的拉扯,只好拼命挣扎,可是此绳索异常牢固,始终奈何不得。
他连番施展了若干手段,也均告失效。
就在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跌入深渊,沦为冤鬼时,一道青光破空飞来,直接划过绳索,顿时“咔嚓”一声,那条雪白绳索,一分为二,断作两截。
而方英楠,一时没了依靠,身形一晃,便向后栽倒,总算他运气不差,半只脚还在地面上,但形势不容乐观。
“林师兄救命!”方英楠虽然没有马晓东的慧眼,但却发现脚下悬空,分明潜藏着危机,于是一边用飞剑抵御洪流,一边哀声求救。
林浩天却视若无睹,正自顾自地收着那柄小剑。
何逸尘回头一看,也看见了林浩天手中的小剑,他立即明白,原来方才那道青光,便是这把小剑所发!真没想到,这把小剑如此锋利,居然能一下斩断那劳什子的绳索。
方英楠见林浩天无动于衷,连忙又向史南溪求救。
史南溪所在的位置,稍微偏离了洪峰尺许,几乎与浪头擦肩而过,故而侥幸躲过此劫。
但他也被吓得不轻,整个人就跟泥塑木雕似的,一动不动,听见方英楠的求救声,也没有丝毫反应。
方英楠又望向远处,学院长老所在的方向,一眼望见了连远山,立即大喊“连——”
可是只说了一个字,就撑持不住,脚下一陷,身子一沉,便随漩涡遁入内藏渊,晃眼不见。
就在离众人五六丈远的树枝上,安德鲁撤掉了魔法阵,向外探头一望,只见洪涛山立,绿浪连天,不禁眨了眨眼睛,向一旁的连远山问道:“连兄,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