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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生与死(上)

光明与黑暗,从来都是两个对立的方向。光明进来,黑暗便会消退。黑暗过来,光明亦会消退。刹那间从天际中间分开。中心是两种火焰的碰撞,相互排斥的混沌。

火焰与乱流爆炸成一片的乱流之海。一条细长的空间裂痕从火海之中,滑溜游过,转眼消失无踪。

事实上,除了开始的几次攻击远远地超过了“道”的力量,破碎空间,引发空间乱流进来。其后两方仍旧使用“道”,却忍住使用的力量不超过空间小碎片的临界点。会造成空间动荡,但不会加快世界破裂毁灭。

他们都明白:彼此都没使出全力。

烛龙望向对面,看着火鸦身上的伤口倏忽恢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那是被三足金乌翅膀割伤的,现在还有一巴掌大的三味真火残留,冥焰来不及吞噬,不断地被破坏肉体。冷漠的眼里闪过一丝佩服,心想不愧是诞生于火的始祖火灵,天生便具有浴火重生的能力,只要本源真火不灭,就能吞噬其他火焰瞬间恢复伤势,比自己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同时心里有那么些不安,总觉得接下里要发生些什么,不过转眼就被他否定化为不屑。不再使用本源真火攻击,你能伤我多少?你的本源之火快要熄灭了,马上就要打回原形,看你还怎么挡我?

所以他没动,等待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

是的,火鸦能感觉到作为三足金乌虚影的中心,身上的本源之火在慢慢地变小,变得虚弱。随着伤口的每一次恢复,攻击的每一次使用力量,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过去,它都面临着不断消耗,不断虚弱,由旺盛燃烧枯竭,直到没有燃料熄灭的结果。而它的对手将可能活着离开这片小世界。

在烛龙看着三足金乌,等待时间过去的时候,三足金乌或者说火鸦,也在观察着对方,也在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因为它清楚,即使自己能使用同样大力量,经验终是有所不及。现在能使用的“道”的力量只是暂时,而不是自己所悟,那是天地万物对金乌的承认。何况力量上还是自己居于弱势,只是勉力一战而已。

等待时间过去和等待时间到来,都是希望时间消耗,然而却代表了两种态度:前者是被动,后者是主动。

三足金乌的身体,已经逐渐出现透明,虽说很快被召唤来的火焰火精修补,但很明显修补的时间渐渐地延长了。

但火鸦心里没有焦急,冷静地寻找对方的防御缺点和倏忽。不过,可惜,烛龙不愧是活了十万多年的远古老妖,在封印当中不声不响,没有战斗洗礼,从开始到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斗本能还是丝毫没有生涩,不给敌人丝毫漏洞。

不过,在时间到来之前,这还是无妨它的另一个目标,尽可能地消耗对方的实力!

一缕气味,从一道看不见底的巨大的沟壑中飘出。巨大的沟壑里埋藏了两个生死不明,也不会有机会活过来的人:虹仙子和凌先生。就在山洞底下,那是被烛龙和火鸦使用超过“道“的力量,破坏了世界平衡,引发的大地动摇裂开的。

所以,那道沟壑很大,很深,很黑。就连天空燃烧的火海也无法照亮到底。

那缕气味从黑暗的深渊纵然轻飘飘的也是化了一段时间,几经辗转,终于飘出了地面。然后,它被灼热的温度蒸腾,变得更轻了,被一缕热风送上了天空;接着,它来到了交战的中间,被爆炸的气浪冲撞,分成了若干股气味,四处飘逸。

所以,这一缕的若干份之一气味,极少极淡,近乎无味。当它飘到火鸦鼻子前面时,突然间,它认出了它,笑了,心里涌现一股极大的喜悦!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烛龙冷漠的眼睛满是疑惑不解,心底那道无来由的不安,不知为何逐渐放大!为什么,会有恐惧的情绪出现?它在笑什么?

这时候,火鸦动了。三足金乌金色眸子都是金色的火焰,如果之前是流淌的水,那么此刻就是燃烧的火。熊熊燃烧的本源之火。而同样游离在羽毛上的三味真火也燃烧了起来,气势节节升高,周围空间被这火焰燃烧,出现了变形扭曲。

突然,它仰天鸣叫,“鸦!”的一声出嘴里发出,神圣庄严,万物匍匐!无数的火焰欢呼沸腾起来,一千只同样大小的三足金乌身影,从它身边凭空冒出。就像是身边一片隐形的火海,它们就是海里孕育的生灵。一千只展翅飞翔的三足金乌,如捅了窝的马蜂窝,密密麻麻,漫天的的金色火焰。

整个世界被光明神圣的气息的充斥,金色亮堂,炽热爆裂。数千“鸦”叫,天地动荡,一千金乌,携带无尽的火焰,形成一片金色的海洋,火焰滚滚,巨浪冲击,浩浩荡荡地向烛龙。

看着那一片金色的火海,烛龙知道它们身上的金色火焰都是真的三味真火,焚尽万物!

眼神变得凝重,冷漠的眼里像冰原一般,立刻有无数黑色的风雪席卷,无数黑色的冰在冻结。那些都是冥焰,低温冻结而成的火焰。黑玉一般的龙身立刻涌现出更加寒冷更加寂灭的气息,身后的迷雾,空气,爬上了黑色的霜,冻结成了黑色的冰,凝固在空中。

时间到了?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击,那我就把它们通通吞噬!

忽然,寂灭而寒冷的气息瞬间扩大,向四周更远处蔓延,冥焰却在烛龙百丈长的身躯,化为一尺的距离。极少却极重。小山一般的身体,宛如蜿蜒起伏的黑色山岭,横亘天空。把那满天的光明遮住,身后留下一片黑暗的深渊。

黑色的前爪向前一动,千里冰封的黑霜黑冰,刹那间化作泡沫,烟消云散。他向前爬去,说是爬,却是一步百里。

百里一跃,龙腾天际!燃燃火海,飞龙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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