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湘君才明白,她错了,大错特错,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得到的不是爱不是感激,因生活穷困,带给男人的是压力是累赘。
湘君的抱怨让林潮也很不好受,他在外面打拼累死累活,回到家妻子不理解还抱怨。争吵初,她还是小女孩的性情,最终以她伤心委屈的眼泪结束。她想不通,不远千里来到南方,嫁给一无所有的他,孩子也生了,她没嫌生活艰辛,他竟然后悔和她结婚。她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忍不住哭的越伤心。
林潮见湘君伤心委屈的哭,不再言语,慢慢她也平静了下来。摆在眼前的是现实的生活该何去何从的问题,她和他吵过了都在想这个问题。睡到大半夜,他叹一声道:“明天还是去上班吧。”她也叹一声道:“还能怎么样呢。”两人又好了,他抱住她,她依偎着他。
林潮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第二天他去上班,走到厂门口见大门紧锁,回头还天真的问阿波怎么回事。阿波的老婆很不客气道:“话说明白再说,你这样的性格,很不好打交道,我现在才亏二十万,亏了就亏了。”他傻眼了。
林潮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跟湘君说了,她也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同时也感到处境太被动,有种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
是阿涛搭的桥,林潮只好跟阿涛打电话。
最终通过阿涛斡旋,从利益出发,林潮和阿波和解,摒弃前嫌再次合作,并重新签了一份合作协议。
阿波已投进二十万元,要是放弃,二十万就彻底泡汤,重新再找一个人,也很难找到合适的。
林潮做的机已耗费两年时间,离成功也就一步之遥,放弃一切从头起,不甘心也不划算。
林潮说让他全权负责工厂,在推销方面他没人脉关系无能为力,机器没成功没出售前,他拿不到分红,每月的生活都成问题。阿波答应每月可以预支生活费。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好像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可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林潮是摸着石头过河,根本不知河的深浅,等探清河的深浅时,一切都晚了。
签协议时,阿波老婆说:“我表弟以前打工几百块钱,看他又要养家过得辛苦,我们投资帮他搞了个设计包装室,我们厂里的业务全交给他做。四年过去,翅膀硬了背着我们单干了。以前穷成那样,我们好心把他扶起来了,没一点良心。像这样的事我对阿波说不要做,好心不一定有好报,阿波就是不听。但愿我们这次合作,都是讲良心的,不会搞成我表弟那样。”
阿波老婆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有钱,林潮是穷光蛋,他们投资不是合作而是在救济穷人。他们是那好心的财主,他是救济的穷人,成功了要对他们感恩戴德,是他们才有他。
一个出钱,一个出技术,一个是有形资产,一个是无形资产,明明是平等的合作,出资的人成了慈善家,出技术的人成了救济的对象
阿波老婆有那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他们资产上千万,有工厂有房有车有存款,而林潮踩着自行车,住着出租房,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这就是差距,技术算什么,有钱才是大爷。她也不反过来想一下,如果不是看上他身上有榨取的价值,她会投资吗?只因贫富的差距,平等的合作在她眼里成了救济。
林潮虽听的很不爽,为了生活只能妥协隐忍,能怎么样,难道不合作?
看起来,林潮管生产,阿波提供资金,应该很和谐。实际不是那样,林潮买一粒螺丝的钱都要拿着单跟阿波老婆结账,每月生活费问阿波老婆预支。阿波老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姿态,而林潮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为了生活为了妻儿,总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时间越长,越让林潮感受到一种难以忍受的屈辱,考虑到现实,又只能隐忍,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