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任何摆设,只给了彩玉一张小矮凳坐坐,若是在这里关一个晚上,怕是要让她睡在地上了吧。
凌欢儿在侍女的簇拥下推门进屋,身后紧跟着捧着一本册子的丁管家。
侍女连忙为凌欢儿搬来小软榻,裘绒铺垫,暖和又显现身份之贵重。丁管家执笔,静待左侧,目光只是锁定在手里的册子上。王妃有吩咐,让他执笔记录证词。
凌欢儿凤眸轻轻眯起,然后十分慵懒地侧卧于软榻上,没有开口审问的意思,看都没看彩玉一眼,轻瞌起休歇起来。
身边的人也没人敢随意揣测王妃的意思,皆是不发一言,静静地守候。
反而是彩玉有些坐不住了,看着仿佛沉睡中的凌欢儿直发哆嗦。
她为什么不审问自己?她是要对自己用刑吗?她是不是已经准备严刑逼供了呢?是不是只要她彩玉拒不认罪,她就要对她屈打成招?
越想心里越是害怕,越是多看凌欢儿一眼,就越是让彩玉胆寒。
沉默,寂静无声,只有在场的人微弱的呼吸声,还有彩玉剧烈的心跳声。
正当此时,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声声凄厉。那是碧云的声音没错,彩玉怎么可能认错。
她们是在对碧云严刑拷打吗?她一定是非常痛苦,否则怎么会发出这么凄厉的惨叫声。
随后惨叫声接连传来,只是一墙之隔,虽然听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只要听到这样的惨叫声,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可想而知的。
彩玉听到隔壁船里碧云的惨叫声,脸色吓得惨白惨白的,整个人不停地哆嗦着。
然后隔壁的惨叫声曳然而止,声音仿佛在一瞬间被掩盖住一般,再也没有传来。
这时彩玉已经是吓得冷汗淋漓,整个人蜷缩在矮凳边,仿佛要靠这脆弱的矮凳来护佑。
随后软榻上的凌欢儿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惺忪地醒来。只消她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惊得彩玉牙齿打颤,惊魂未定地看着凌欢儿。
碧云已经被摧残得生死未卜,现在是不是轮到她了?刚才碧云所遭受的一切,是不是又要在她身上重演?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彩玉颤巍巍地抱紧矮凳,声音沙哑地哭泣求饶。
凌欢儿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表情却变得冰冷残酷,从软榻上起身,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迈步向彩玉靠近。
凌欢儿一步步地靠近,让彩玉感觉仿佛死神临近一般,想要闪躲,却依旧只能躲在矮凳背后。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她的心也空荡荡的,无处可藏。
“彩玉,不必害怕。”凌欢儿在离她三步之外止步,开口说话的声音不是那么冰冷无情,“你放心,本宫不会对你用刑。”
本宫不会对你用刑几个字一出口,彩玉稍稍安心下来,才不过几秒后又升起了警惕,看着凌欢儿有些不敢置信。
凌欢儿看到彩玉的表情,一副早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般,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其实你应该感谢你的主子,容夫人。是她哭着求我不要伤害你,不要对你用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