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呢?”朱皎月拿着荷包,顿时面青唇白。
“理应是被护卫给打发了吧。”丫鬟有些奇怪的问,“主子,你没事吧?”
“没事。”朱皎月心虚的摇摇头,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我乏了,你且下去吧。”
丫鬟退下之后,朱皎月将荷包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她确认无误,这是她当年亲手所绣,普天之下仅此一个。
这是属于西门文轩的荷包。
荷包的图案很梦幻,是一个少女背靠大树仰望苍穹。
她仍记得,这是西门文轩的一句玩笑话。
他说:“月姐姐,以后文轩长大了变作大树,天晴替你遮阳,雨天替你避雨。”
“这可是你说的。”朱皎月笑弯了腰。
事后,她凭着想象,将西门文轩许给她的承诺给画了下来,后来又怕画卷褪色,故而将之作为锈样,绣在了荷包上。
她亲手将荷包送给了西门文轩。
“他来了?是他来了吗?”朱皎月只感觉心跳漏了两拍。
她略使劲拍了自己的脸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她想起,这荷包里是有夹层的,当初她与西门文轩说笑过:“月姐姐送你的荷包专程替你留了个夹层,若是你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儿,不想对外人说,就写个小纸条塞在里面。”
西门文轩憨笑:“好,文轩都听月姐姐的。”
心念转动,朱皎月就想到了关键:莫不是文轩有话要对我说?
如是一想,朱皎月利索的取过一把小剪子,将夹层给剪开,赫然发现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
字很简单,只写着:子时,北门榕树下。
是文轩?朱皎月的情绪翻腾,眼角很快蒙上了一层水气。
期待、兴奋、悲伤,各种情绪糅杂起来,让朱皎月丝毫没怀疑过,这兴许是一个圈套。
后宫沉浮多年,朱皎月领教过太多的阴谋诡计,但此时她却顾不上了。
当晚,趁着众人都入睡后,朱皎月偷偷起身,她取过一件黑色的风氅,将自己由头到脚的包裹起来。她没有提灯笼,尽量让自己和暮色融为一体,靠着墙脚根,她疾步行走着。
北门距离月琴殿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朱皎月的心情七上八下。
谜底很快揭开了。
相约朱皎月的人当真是西门文轩。
一别九年,他长高了,长壮了,但榕树下伫立的男人依稀还是记忆中憨厚的模样。
朱皎月生活在宫中,锦衣玉食的日子让她的容颜与十年前如出一辙,西门文轩一眼就认出了她。
“月儿?”西门文轩轻唤,声音有丝嘶哑。
他改了称呼,不再叫她月姐姐。
“文轩!”相见的这一刻,朱皎月所有的理智都溃堤了。
这些年来的日夜思念,这些年来内心里藏着不敢对人说的委屈,霍地都迸发出来,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了西门文轩怀里。
她很贪婪的吸着他的气息,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头顶。
像从前那样,他们在彼此的身边寻到了那种莫名踏实的感觉。
一别经年,竟然丝毫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