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个道理,慕大小姐慢慢也从悲凉的情绪中镇定下来,她抬眸,目光从七零八落中快速凝聚起一条慑人的直线。
“据王琨所言,杀害渔村的一群黑衣人异常狠辣,半句话不说,一个活口也没打算留下。”慕大小姐的手指无意识在桌案上划来划去,“照着这个特点来看,对方多半都是为寻仇。”
昭浩康点头表示附和。
前后几日他也认真想过,若是宫中权贵为争权夺利而动手,必然不会牵连到昭元盈,唯一的解释就是寻仇。
昭元盈虽说偶有任性,但是毕竟涉世不深,在宫中至多就是轻惩奴婢,没与他人结下如此血海深仇。
“我总觉得是冲着皇后去的,元盈无辜做了箭靶!”慕大小姐指尖在桌案上敲打了两下,似在心中下了定论。
“本王也这么认为。”
昭元盈已经外逃,按说不会妨碍皇族中的利益,但是对方依旧不肯放过她,这样的作派是铁了心要将皇后连根拔起。
身为后宫之主,本就是树大招风。要想对付她的人不少,但是谁心狠手辣到了这个地步呢?
慕大小姐与昭浩康讨论了半响,都找不出确凿的证据。
“要不咱们再把王琨找来问问,说不准他会记得什么重要的线索。”慕大小姐突然说道。
“没用的!”昭浩康摇头,“能问的本王都问了,如今渔村惨案惊动了朝野,刑部已经接手了。”
“就怕刑部里藏着内鬼!”慕大小姐嗤道。
想了想,她问道:“新上任的刑部侍郎陈翰文到底是何背景?”
“此人原本就在刑部多年,察言观色,熟悉刑部的办案手法。”昭浩康想必是早做了调查,这会儿说起来很清楚陈翰文的底细,“照说也是有几分真本领,可惜心术不正,三十几岁仕途平平,就想走捷径。近年来他时常与万家走动,如今也算是半个万家的人。”
“呵!”慕大小姐冷哼一声,想起了陈年老账,“当年万贵妃暗中出手烧坏咱们康王府的法器,刑部周修然逮住了万家的犯人,严刑逼供,最终皇上跟前犯人还是倒戈了。看来也是此人与万家里应外合了?”
昭浩康丢了个“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神,说道:“你猜得没错!本王找人查证了此事。当时万贵妃能快速做好反击的准备,就是陈翰文悄悄卖了人情给万家,万家人捉住犯人的妻女。万家答应他借助这次机会拉周修然下马,助他坐上刑部侍郎的位置。”
“万家的买卖怎么也不亏,不单是铲除了皇后的势力,顺带也培植了自己人。”慕大小姐冷笑。
“如今刑部接手此案,到也不是坏事。”昭浩康踱步到窗前,月光投射在雪上的清浅光芒,映衬得他眼神更显深邃,“咱们可以借此机会瞧瞧陈翰文的动向,若然真是万家所为,他要想包庇,势必会闹出一些动静。”
“唔。”慕大小姐点头。
渔村惨案他们暂且插不上手,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