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的人想到这层，身为后宫主子的皇后不可能想不到。
这不，刑部刚把打捞出的尸首抬走，皇后就板着面孔将心腹沈橘红给吆喝到跟前。
“沈嬷嬷，你身为坤凤宫的管事，为什么眼皮子下会发生这等污浊事？”皇后凤眼一凛，隐藏着满满怒气。
“娘娘息怒！”沈橘红额头沁出冷汗，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见沈橘红乱了方寸，皇后经不住提点道：“按你推测，曹冬儿是昨夜里掉入井底，昨夜里负责洒扫庭院的宫女是谁？莫非这么大的动静没听到声响？可有可疑之处？”
面对皇后接二连三抛出的问题，沈橘红更是犯难了。
原来沈橘红也不是没想到这些疑点，一边差人通知刑部，一边就将坤凤宫里里外外的奴才都查了。
水井是在后院的位置，一般太监都不会出没此地，除了几个洒扫宫女外，旁人也很少路过。
这么一筛选下来，最大嫌疑就在一位叫石月的宫女身上。
“沈嬷嬷，奴婢当真……当真是什么也没、没、没瞧见、没听见啊！”在沈橘红虎视眈眈之下，石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是嘴巴不利索，怎地耳朵也有毛病了？”沈橘红不依不饶。
原本这唤着石月的宫女就患有口吃的毛病，如今被沈橘红一吼，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大半。
“沈嬷嬷、沈嬷嬷，奴婢……奴婢跟在娘娘……娘娘身边……二十、二十几年，奴婢一心向着娘娘……怎会……”断断续续的辩白听起来有些苍白无力。
不过沈橘红也不是普通人，话入得耳中虽然结巴，但是却让她倏地清醒了几分。
要说这石月可不是普通宫女，而是当年皇后入宫前从钟家带进宫的人儿。
当年除了沈橘红与孙碧云两个贴身婢女外，皇后还带同了石月等十余个不多话的丫鬟一道入宫。
石月幼时发烧烧坏了声带，一直患有口吃的毛病，虽说娘娘跟前不讨喜，但是也是个老实人。再则，毕竟是钟家走出来的人，是绝对的自己人，怎会轻易就被人收卖了？
“沈嬷嬷，你……信、信我！”石月一脸真诚的抓住了沈橘红的衣袖。
“你当真没听到什么响动？”沈橘红不确定的再问了一次。
“奴婢……奴婢昨日最后一次出庭院是……子时（注：指夜晚十一点左右），当时天色、天色渐晚，奴婢当真、当真没瞅着有人。”
沈橘红终究是信了，恨铁不成钢的虎着面孔斥道：“你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会如此不长心的？何况是跟在娘娘身前，坤凤宫乃是六宫之首位，各宫都巴不得出点岔子！你且下去忙活着，想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立马来说。”
石月如释重负，拼命点头。
皇后听完沈橘红的述说，暗自琢磨了一阵子，最终还是选择信了。
石月这丫头她有些印象，当年自己之所以会挑选这么个患有口吃的丫鬟带进宫，就是图她手脚利索，不多言语，坦率的面孔在丫鬟里尤其出彩。
如今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都没出岔子，更加足以证明石月的为人。
何况曹冬儿之死，十有八九都跟万贵妃脱不开关系。万贵妃再傻也不会选择收卖钟家走出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