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快步走上前去,将那红幔一把撕开,这床上果然躺着一人,此人正是云尘要找的芸儿。
只见她一脸熟睡的样子,气息也平顺,不像有伤,云尘轻声喊了喊,哪知这一喊,芸儿顿时坐起,双目呆滞无光,当下心想:“莫不是吸了这屋中的软筋毒气?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眼下如何是好?”
正在这犹豫的档口,却听有人嚷骂道:“那来的臭小子,竟敢将我辛苦修建的房子弄成这般模样!“
云尘正想如何是好,却闻这人骂他,于是喝道:“什么人?”环望四周,又不见其他人,“谅来是个胆小妖魔,不敢亮出身来。”说罢将芸儿背上,拿起靠在床头的剑,转身便要走。
又闻那人说道:“你坏我辛苦炼就的傀儡,还想说走就走,真当我这里是客栈?”
“如此说来,还要留我喝酒不成?”
那人冷哼一声,只闻叮叮铛铛声响,这昏暗的屋中随之变黑,一股黑风吹来,黑风甚大,仿若要将云尘二人灵魂吹去,又见四只赤身女鬼分从四方而来,随着铃声响动,女鬼便向前走一步。
这铃声传来,四女鬼出现,黑风将云尘吹得双眼不睁,肌肤若有千刀割裂,而那铃声使他头昏脑涨,双脚颤抖无力,急将宝剑当做拐杖杵在地上,怕自己倒下,身后背着芸儿,若他孤身一人到也罢了,可他却怕摔着芸儿,他用力支撑着,虽然他双手也开始颤抖不已。
那人笑道:“我当是什么高人,原来却是脓包一个。”
云尘依旧手脚无力,眼看不敢大睁,微微张开看了看,却险些被黑风吹瞎双眼,但也瞧见四女鬼张牙舞爪地慢慢靠近,拔剑四处舞了舞,也不知可有击中,长剑划出,闻得四鬼惊叫,脸露恐惧,个个向后退去数步。
那人虽不在此屋,却知其中情况,知这四鬼惧怕云尘手中长剑,那一剑险些重伤四鬼,钢牙紧咬,切齿说道:“你竟敢伤我四鬼,哼,我看你如何逃出我这黑风四鬼阵。“说罢,手指舞动,作起法来。
却说云尘见这一剑,竟伤了这四鬼,他本就知晓这剑经过师傅炼化,本就有了些灵气,虽不能比拟仙剑等上等灵器,但绕有一丝灵气,这武器便能伤到灵体类。
那人魔法显然并不高,这黑风四鬼阵本是极其厉害的魔阵,可此人使出却弱了好些,若是那些大魔头使出,以云尘这点微末道行,早以没了三魂七魄,那还有能力舞剑。
那人也不知使了什么魔法,那黑风顿涌,将他衣衫划出许多裂痕,好在此风还不能伤他肌肤,而那四鬼却是一震,脸上惧意以消,铜铃狂摇,四鬼飞扑而去。
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在此时传来,那铃声被铜锣声压了下去,这铜锣声像是很喜庆,也很有节奏,那四鬼一闻此声,脸上扭曲起来,不敢在上前一步。
却说这鬼被铜锣声惊吓,那人也疯狂摇起铜铃,这铜铃声渐渐盖过铜锣声,女鬼也随之变得精神,可这铜铃声方才压过铜锣声,有被这铜锣声反压了下去,如此这两种声音好似斗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云尘也因为这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时能清心一下,可这剑未举起,这铜铃声又传来,叫他好生不快,这四方女鬼也是如此,时而卷曲时而站起,到后来四鬼皆倒在地上,只有云尘还在苦苦坚持。
随着这两种声音愈来愈大,云尘也有些承受不住,如雨般的汗水被这黑风吹去,英俊的脸上变成了红色,血管暴起好似蚯蚓一样。
突然这世间清静了,云尘好似度过了不知多少年,黑风也在一瞬间消失了,四鬼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形暗淡便若云雾,怕这一口就能将其吹散。
云尘长长的顺了口气,可这双手双脚却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站好,扑了下去,就在此时却有人一把抓住云尘,将他扶了住。
来人自然是长青子,他一脸正经的说道:“我在外面等了很久,又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接着这二楼便有了光,于是等这时辰一到,便进来了。”说着他笑了笑,“想不到你这拆家的本领,竟是这般厉害。”
云尘勉强一笑,说道:“幸好你来了,否则的话……!”
长青子一摇手,说道:“云兄不必客气,我本一直在想,我师父为何要在我临走时送我这面铜锣,想不到竟是这个意思。”
云尘叹气说道:“好在有这铜锣,想必真人定是算准了这妖人手段。”
“可不是么,那黑风四鬼阵,其阵心便是铜铃,鬼怪黑风其每一个动作,都受铜铃指挥,我将这铜锣一敲,那邪铃声受阻,命令不到,黑风鬼怪便不会有丝毫动作,而且师父教我口念“收山鬼老魅治邪精经”,方才将这黑风四鬼阵破了去。“说着拿出一颗弹丸大小的黄丹,递给云尘,“云兄将这颗丹药吃下。”
云尘也不假装客气,将那黄丹一口吞下,方才阻塞的血脉,顿时被疏通了,灵力在体内流动一圈,这手脚也恢复了力气,他行礼道谢,说道:“谢谢道长两次相救。”
“我师父常说,峨眉与青城同在蜀地传道,便像一家人,大家互相帮助乃是理所当然。”说着望了望四周,“我们还是快些出去,今日之事还没完呢!”
“对!”
两人出了屋,找了一处,将芸儿放下。
“这姑娘便是你要找的那位么?”
“道长可有什么方法将她唤醒?”
长青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走时师傅并未给我什么丹药,而那宝鉴自然救不了她,铜锣更是不行,这本就是一件凡物,何况她中了软筋毒药,双耳只听人唤,这其他杂音她也听不见。你我还是先将这妖人除去,以卫这一方生人,至于这女施主,待出去妖人,再寻它法,那妖人与我斗法,受了些伤,若再等一会儿,他缓过气来,就逃之夭夭了。”
“道长说的是,可那妖人现在和处?“
“我与他斗法时,见屋中地下有绿光渗出,想这妖人便在地下室吧,你我去那屋中细细找找,实在不行我便用剑,将这屋子拆了。”
云尘想了想,说道:“还是将这屋子拆了吧,这找来找去岂不浪费时间?”
长青子是个说做就做的人,从怀中将擦干净的剑那了出来,三寸长的剑迎风而长,眨眼变成了三尺长剑,剑指挥动,喝道:“去!”长剑化作一道光华,在那空中舞动,那银光过处,破木横飞。
一旁云尘大骂道:“胆小妖魔,若再不出来,我们便放火将这里烧了,叫你在火中烤上一烤。”说着转头向长青子,“道长你可吃过烤乳?”
长青子知道其意,大声回道:“数年前我同师傅去北方,那里的人为了款待客人宰了小羊拿在火上烤,烤了后,那肉质松脆,嚼在口中真是好吃极了,至于这烤乳猪,小道却未吃过。“
“前几天我才吃过,那人说他本是临海人,到了蜀地来安生,见我孤身一人夜间行路,便要邀我留宿,我也不善推脱,进了屋,见他家中烤着乳猪,其色同琥珀,又累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雪,含浆膏润,真是特异。“
长青子搭调而道:“云兄有如此机缘,小道我倒想现在就去尝尝。”说着,拌了拌嘴,装着一副很想吃的样子。
“诶!道长不必急于一时,我从那家人走后,问过如何制作,现只要找来火,我便做只出来,让道长解解馋。”
“云兄!这火到不难,甭说这人间火,就算是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小道也能弄来,除了那三味真火小道修为不到,而那些什么神火,在下道行微末……。”长青子说着摊了摊手,显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诶,道长既能弄出四火便已足矣,那夜我所吃的乃是人间火烤成,你我同为修行之人,这人间火烤之物,吃起来多了些烟气,不适合我二人,只需这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便行。”
长青子又提高音量,说道:“云兄啊!这火倒是不成问题,可这乳猪何处来?”
“道长难道忘了,眼前便有一头么?”
长青子一听,装着说道:“那有乳猪?”
“眼前不就有一只么?”
“眼前?”
“如此一只大的猪,躲在暗处,道长只要招出三火,朝那屋放去,不用多少时辰,在下自然送上一只烤猪。”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那剑光已将这好好的房屋拆塌了。
长青子招回剑光,说道:“好,云兄既然如此说,那小道便献丑施展法术,烤来乳猪,也好带些回去,送些给师傅,让他老人家尝尝。”说着念念有词。
这时,只闻那人说道:“两个黄口小儿,竟敢糊口乱说,以你个十八九岁小道士,会什么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说着,听闻一阵声响,那些坍塌的房木,被带向空中然后落下,一道黑影出现在云尘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