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卦亭不大,陈列的东西也不多,若要寻找什么东西,又何须寻?一眼便可看完的地方,可不是什么藏东西的好地方。
可这世间总有不可能的事,不是还有“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这句话么?
人终是会有意无意的忽略一些东西,应为被这些琐事所绕的只会是人,那些至圣、上仙、大神能普查周天之事,这什么东西能逃过他们的双眼?
云尘二人也是凡人,只是入了修行的凡人,这还未能修炼成仙,又怎能普查周天之事?
这日上中天,只听长青子喊道:“云兄,快来看。”
云尘过去一看,那有什么机关,只见一旁有两根羽毛落在地上。
原来,昨夜云尘二人到了亭中休息,生了火,欲将湿衣烤干,而二人乃是男女,正所谓:男女有别。
何况芸儿是一弱质女流,这春季雨水,本就有些凉意,便叫芸儿坐在火堆旁烤衣暖身。
云尘一个男子,又勤练眼耳鼻手的功夫,这即便是极小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可这一旁有一女子,这好像东西可不能去听,也不能去看,更不能去嗅,于是他一心回忆着修行的时光,借此来分散自己耳目的能力。
可这只鸟到了八卦亭,他也听见过,看见过,当时他怒目对视,将那大鸟吓走,可这鸟又如何被抓了芸儿去,而且芸儿为何没有发出一丝呼救声,他却一无所知。
大鸟,这唯一的线索,可这天高地阔,谁又知晓这大鸟现在何处?
“眼下如何是好?”云尘有些焦急,这数个时辰过去,也不知芸儿是否招了毒手。
长青子安慰道:“云兄莫急,那姑娘既然是被鹰抓了去,只要找到这鹰不就行了么?”
“道长所说,在下也想过,可这天高地阔,如何去寻?”说着叹了叹气,“恐怕那芸儿姑娘也已招毒手。”
长青子道:“那姑娘招没招毒手,小道不知,可要找这扁毛畜生,到是可以找到。”
“如何找?”
“云兄难道忘了我师父给我两样法宝么?”长青子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巴掌大小银光闪烁的圆盘,说道:“此法宝乃是玄天鉴,用天外玄金练就,能通察天地,可是不得了的法宝呢!“
长青子右手持宝鉴,左手捏着剑指,剑指间夹着一根羽毛,剑指画了画,那宝鉴银光乍盛。
云尘见宝鉴上闪过一些山水,在那桃花深处,一只鹰正趴在地上,烤着这正午阳光。
两人按着宝鉴上的指引,在这桃林中左走右走,不一会儿便走了出去,只见眼前有一座高楼,那楼左边乱石上站着一只鹰,混身除颈处常有一圈白毛,其余皆是黑色,金眼铁喙,两爪如铜勾一般,见有一条小蛇游过,急忙用嘴去喙。
那小蛇灵敏非常,此地又是乱石,一晃,小蛇便转入乱石缝中,这鹰大急,冲忙间爪口并用,眼看要抓住小蛇,哪知那蛇往深缝中一钻,自是安全万分。
这鹰眼见到口食物,竟这般轻易逃去,心中不甘,口爪其向乱石喙抓,只见碎石横飞,火星四溅,不用多时,竟将乱石尽数击碎,那小蛇被擒,铁喙一张整条小蛇被吞了下去。
云尘二人走出桃林,抢身扑去,哪知这鹰竟十分小心,听得一丝声响,便拍拍翅膀飞了去,眨眼便成了芝麻绿豆大的小点消失在空中。
长青子欲追去,却被云尘拉住,说道:“以你剑光恐难追上,你看这木楼。“
木楼有两层,其基座用大理石砌成,白窗红木,只是这红木红得有些发黑,楼檐雕刻蜿蜒巨蛇,蛇口上翘,口衔铜铃,黑瓦上长了好些青苔。仰望二楼,既无窗也无也无门,楼檐也似底层一样,乃是巨蛇衔铃。楼顶正中雕刻着一条红色盘圈的巨蛇,此蛇眼如茶杯,口中插有一黑幡,幡上画着白云。
长青子望了望此楼,说道:“此楼好重的阴气,东西北三面靠山,这午时时分,竟不见一丝阳光照下,反而时有寒风吹来。”这话才说完,那深红大门吱呀地一声打开。
两人相互一望,走进屋中。
楼中,并不暗,几盏油灯,将这屋子照亮,两人方才进了屋中,但见灯影摇晃,那们吱呀着合上。
接着灯光,眼前每隔几步,便站有一人,有男有女,个个衣衫华丽,高矮胖瘦,长得也是各不相同,有的肩上停着小鸟,有的手牵恶狗,人面皆带笑容,少有严肃,而这些动物却是个个凶悍,好似时时准备扑向二人。
两人慢步前行,至屋正中,突然灯火尽灭,便在这光暗交替之时,只听得一丝声响,这声音虽小,可二人都知道这是对手偷袭他们时发出的,而这一击定是指向要害。
两人虽在这黑夜之中,依旧能辨毫毛,可这光暗交替需要眼睛适应,通常人适应这光暗变法需要两三秒的时间,而这段时间,眼睛很不容易看清东西。
袭击他们的人,显然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于明于暗,要伤二人定不容易。
两人躲过一击,与黑暗中仔细观察四面,不见有一丝动静,只是眼前突然一闪,这屋子油灯又被点亮,屋中成列依旧,每个人每个动物,都好像未动一毫,屋中也没多什么,也没少了什么,一切皆如他们方才进来一般。
两人看了好久,依旧没见一丝马迹,云尘走到长青子面前,说道:“开来这里可不简单。”
长青子点头道:“可不是么,刚才那一下若再快一点,你我便丢了性命,此刻那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呢?!”
“道长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想这人定是为了自己嗜好,忽于练功,就他这般武艺,即便遮上你我双眼,又能奈何我二人?“
“云兄可别这么说,他这招可厉害了,这几下可让我眼睛不爽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显然故意说给那人听的,可这人有时明知道对手用的激将法,可偏偏就要去上当。
长青子这话一说完,那灯一晃,又陷入了黑暗,又闻得一丝极其细微的声响,接着哐啷之声。
喀喇……!
随即灯光点亮,但见眼前,却无一物倒下,而且这屋中的成列依旧没变,但先前哐啷声不绝却又为何?
两人四下望去,云尘却面带笑容,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袖子,女人的袖子。”
“这便是从偷袭我们的人身上撕下的。”
“你的意思找到穿这衣衫的女子?”
“云兄,我找到了。“
云尘闻声疾步走了过去,只是眼前人谁是他们要找的,可却一动不动,相似一个木偶一般。
长青子笑道:“这是木偶么?”这话说罢,一拳打向此人胸口。
这一拳击出,这个楼好像都动了,并非是长青子力道很大,而是眼前所有人,所有动物,都动了起来,这一大群人与动物,让这平静的屋子突然热闹起来。
长青子一拳未出,眼见四周蜂拥而至的人物,两人施展拳脚,只见二人人群中闪动,管那些狮子还是老虎,即便是那飞鸟,一一被二人打到在地。
二人望着四处倒下的人和动物,长青子笑道:“原来这群东西,都是木头做的,较之外面的四个结实不少。”
云尘正要接话,可这还没开口,那倒下的木偶一一站了起来,群起而攻来,那长青子口一张,一道白光飞射而出,那白光在这四周一转,任他是木偶还是什么,皆被分了家。
“道长竟已身剑合一,要破这楼,那可简单许多。”
长青子一闻,大笑:“这区区身剑合一,其不让云兄笑话,想峨眉剑术厉害,不知云兄飞剑什么样,还望云兄不要藏私,也放出来与小道看一看,让小道我学习学习?”
云尘看了看长青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青子道:“云兄是怕我从飞剑上看出什么?”说着大笑,拍了拍云尘肩膀,说道:“这云兄可放心,这各派炼宝之术,其实看看宝贝便能学到?除了你们峨眉。”
云尘见长青子误会,解释道:“我入门五年可却并未学会什么法术,除了一些练体之术,又如何炼飞剑?原本有把长剑防身,昨夜交于芸儿姑娘防身,此时,这剑随人都不知在何处。”
长青子闻言,笑了笑,说道“云兄五年不休法术,想必尊师想让你练好身体,我师父常说,我们修道人,最重要的便是身体。这万般法术没有强健的身子,强行使用那伤的便是自己,世上凡人有些武术,伤人七分自损三层。而你我法术却比这强了不知多少,若身体虚弱,未伤人,说不定自己却死在法术下。我修道人谁不先修身?何况你们剑仙?”
云尘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