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迅速向威哥冲过来,威哥丝毫不乱,连续开枪,这一次他没有瞄准心脏,而是瞄准了头部,腿部和手臂,我清楚地看到子弹穿过了那怪物和常人无异的左手臂,带起一片鲜血。
“呵呵……哈哈哈……嘿嘿……”那怪物怪笑,说道:“被你发现了,呵呵……”说罢他用右手拿住了左手,一用劲儿,就把左手给扯下来了,血飙了一地:“这样我就没有缺点了。”
威哥之前是给了我军刺防身的,我把军刺捏在手里,心想我虽然怕极了,但是这种时候我千万不能拖威哥的后腿。
威哥把最后两颗子弹留给了那怪物的眼睛,怪物反应极快,右手臂挡下了威哥的最后两颗子弹。
说时迟,那时快,怪物以及冲动了近前,威哥弃枪用刀,和怪物肉搏起来。威哥身手虽好,但是那怪物皮糙肉厚,威哥砍不透他,而那怪物一爪子就给威哥留下五道血痕,这番打下来,威哥看上去逐渐支持不住了。
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上前帮忙,因为他们你来我往,身位交错变换太快,我实在是没有插手的时机。那怪物突然给伟哥迎头一抓,威哥用刀格住,我感到我的机会来了,我正要对着这怪物刺去,威哥突然给我一个制止的眼色,然后张嘴说话,却听不见声音,但是我还是明白了威哥要说的话:“他是个瞎子,你别动,我有办法!”
威哥用力把这怪物推到一边去,那怪物倒退了几步,威哥也顺势倒退了几步,他迅速把背包解下来,一个转身,把背包扔在身后,自己却一个急转,往另一个方向跳去。背包是发出了一声响,威哥自己却悄没声息地在另一个方向上落地,屏住了呼吸。
那怪物缓过了后退的劲儿,急冲一步,一爪就朝着背包刺去,然而他霍然就在要刺上的时候停住了:“好身手!你兴许骗得过其他的瞎子,却骗不过我。”
那怪物站起身来,像是在感应着什么,威哥还是一动不动,我觉得这瞎子很有可能是在诈威哥。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诈你?”那怪物突然说道,“别看我是个瞎子,我可是个追踪高手,在敌人身上留下印记是我的基本本事!”说罢,他就刺向了威哥所在的位置,猝不及防!即便是威哥已经准备好了逃跑,但是还是被刺中了心脏!
“不得不说,你这个人类还是很强的,如果人类都像你这么强,那我们的计划可能就要失败了,不过我知道,即便是在特种兵的里面,你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也算是好的了,好走不送!”
我没动,威哥瞪着我不让我动,但是我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我知道,威哥想让我活着,从这个怪物出现开始我就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这个怪物从头到尾可能都没有发现过我!
怪物看了威哥一眼,又回去到金库中去,过不了几分钟,他扛着一个人的身体走了出来,我看到这个人的身体上已经开始长一些暗绿色的斑点,恐怕也已经是要变异了。
怪物走了,威哥死了,已经一动不动了,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突然威哥咳了两口血:“小杨,你过来!”
我大喜:“威哥,你没死啊!”
“我离死不远了……你别说话,听我说……我肩膀上……有一个……你拿着去找军……”威哥话没说完,又吐了一口鲜血,头一歪,死了。
这回是真的死了。
我在他肩膀上找到一个小型摄像头。我还来不及哭,外边又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这就是刚才那个怪人。
我情急之下,急忙躲进了铁门后边。
那怪人进来之后嘴里嘀咕着:“老大说这些当兵的身上都有任务记录仪,让我回来找,一个小东西,值得我再回来走一遭吗?”
他找了一会儿,他怎么可能找到呢?那东西已经被我拿走了!最后他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冰室里到处都是碎冰,看样子是刚才那个怪人干的,放在以前,我会非常好奇,都是什么人患上绝症被冰封在这里面,但是现在悲痛大过好奇,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我忽然看到一只小狗,被那怪人刨出来扔在地上,我冷笑,还真是有我们时代的特色,人比兽贱,在穷人家做人不如在富人家做狗。当然这也不是宠物的错,长得可爱是错吗?归根究底是人活着太空虚了,才会有一些病态的寄托。
它不知为何有复苏的迹象,但是也即将会被冻死。在救与不救之间我想了很多,救了,这狗已经身患绝症,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不救,这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最后,我把这狗给抱到了外边有太阳的地方。
我身体不算强壮,花了一些时间把威哥的尸体抱到车上。我前世的时候并没有学过开车,又花了点时间摸索,等我准备回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威哥的手机响了,是嫂子,我接了电话,把它贴在我的沾着威哥血的脸上。从威哥死亡,到现在这么多时间,我都没有来得及哭,但是一听到嫂子那温柔的声音我就哭了,我根本忍不住。
我很抱歉,我把世界上最悲惨的消息带给了这母子俩。
我们花了几天时间把威哥葬在了基地附近。
母子俩都没怎么说话。我不知道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现在知道我当下的使命,那就是把威哥临死之前记录的信息传出去,带到军区去。这一定意味着巨大的阴谋。
威哥夫妇执行的是机密任务,威哥汇报任务的账号只有威哥一个人知道,就连嫂子也不知道,为今之计,那就只有让我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说,嫂子,威哥走了,您也一起离开吧。
嫂子说,不,我要在这陪威哥,你把小安带走。
我说服不了嫂子。
嫂子又叮嘱一句,别说你是从2016年来的,现在国家的科学家们都疯了。
我说,哦。
我只能带着小安上路。小安抱着一个花盆,哭得特别伤心,撕心裂肺,累了就不出声地哭,歇好了,再开始嚎。
走不多远,我听到狗叫声,原来是那只医院里的狗。我认出这是一只纯白拉布拉多,这种犬通常都是被训练用作导盲犬,是非常聪明的,我错怪了它的主人,一个盲人,能有一只导盲犬,这种亲密的关系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它的主人生前一定很爱它,但是它已经从冰中复苏,注定不能活很长时间。
它很不自觉地跳上车。我其实不想带它,虽然它会缓解小安的伤心,但是一旦小安和它产生了感情,那等到它死的时候,又是对小安的一次打击。
小安看了一眼这狗,这狗也望着小安,四目相对,都是那么澄澈晶莹,我突然有一种预感,她们俩一定能成为好伙伴,成为很长时间的好伙伴。
路很难行,我行走的速度很慢。走了几天都很少看到人烟。小安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哭,白先生(小安给狗取的名字,因为我介绍说这狗岁数挺大的)就犬坐一旁陪着。后来小安突然不哭了,我说小安,你累了吗?
小安说,小杨叔,我想吃青椒土豆丝,想吃豆芽粉丝,想吃蒌蒿豆干。
我说,你就那点出息,世上好吃的东西多了,这是最普通三样。
小安说,我要吃你做的。
我说,行,那你得等几年,我还没做过菜,得多练练。
小安又沉默了。
我问她,我说,小安,你长大之后想干什么啊。
小安说,我想去当兵,像我爸那样,等我当成了我就去陪我妈。
我什么都没说。狗突然叫了一声,仿佛在说,到时候我也陪着她。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京城,进京要过关,这麻烦了,我没有身份,也没有驾照,这准是要死的节奏,现在肯定查得严。
嫂子也是伤心过度,没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就把威哥的身份证明什么的给交上去了,说,我有大事,你说不了话,得请能说话的来。
过不多时,就有几个当兵的过来把我们带走了。
我说:“你们放尊重点,我倒是无所谓,这小姑娘是威哥的女儿!”
这几个当兵的互看了几眼,就有一个长得帅又看上去温柔的把小安抱走了,另几个凶神恶煞的把我带到了一个密闭的小房子里,给我倒了杯水,也没把我怎么样。
几个小时之后,一个中年军官进来了,坐下,说:“年轻人,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说:“你是谁啊?”
他说:“我是吕威的上司,他从来都是向我汇报工作的。”
我又故作质疑问他:“你怎么证明呢?”
他边上几个士兵顿时不开心了,就要上来扭我。那中年军官制止了他们,说:“吕威,是我最喜欢的下属之一,看样子你和他有些感情,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谨慎,你看一下,这是我的军官证。”他的语气瞬间变得狂暴起来:“你告诉我,吕威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看这个军官证,嚯,少将,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