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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佛道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转眼花开花落,已过百载。

清晨,降临在了这个祥和安宁的小村子里,村里不过几十户人家,天刚亮不久,便有不少辛勤朴实的村民起来劳作。

“辰空!给我站住!”日下,一群小孩子嬉戏打闹着,后面五六个小孩一起追逐着前面的小孩。

“哼,和我打赌输了还不服气,现在还想揍我,真是没骨气。”前面的小孩身穿破旧布衣,一脸的稚嫩,眉宇间有着一丝英气,此刻由于被人追逐,额头上有了点汗意,但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有些不屑。

忽的,前面这个叫辰空的小孩惊叫一声,脚下一个不慎绊了下,摔了个跟头,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看你往哪里跑!”后面说话的这个小孩,猛跳起来,坐在了辰空的身上,用手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脑袋,一脸的怒火。

“周阳,你就这点出息!”辰空被打的有些吃痛,但脸上的坚决之色不减,看起来像是个犟脾气。

周阳被辰空这么一说,顿时怒火中烧,狠狠的打一巴掌道:“胡说八道,肯定是你事先了解好了的,不然楠姐姐今天怎么会走。”

“说不定,是你故意气走她的!”周阳说着又是一巴掌打上去。

辰空摸了摸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昨天有几个仙家的家伙把她接走了,一看就知道是被那个仙门选中了,你们几个乡巴佬自己脑子笨,猜不到跑来找我撒气,傻不拉几的,丢人现眼。”

“你说什么!”周阳一怒,但片刻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笑着道:“对我傻不拉几,我丢人现眼,可惜比不上你啊,没爹没娘,跟着个老和尚四处流浪,也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野种。”

野种!

这两个字传入辰空耳中的时候,突然他脸色变了,愤怒,狂躁。

从小他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只知道自他懂事以来,就和他的师父圆空一起流浪天涯,所以他最忌讳别人谈起自己的父母了,如今,周阳不仅说起了他父母,还骂了野种这两个字。

绝对不能忍!

“死混蛋!我让你胡说!”辰空也不知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翻过身把周阳压住,然后卡住他的脖子,面色狰狞道。

周围的孩子见辰空这般模样,都是愣住了,平日里跟着村长的儿子周阳,一起耀武扬威的欺负辰空,就算他反抗,可他们人多,一样欺负下去。

可今天,反过来,凶狠的变成了辰空,这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均是呆若木鸡的看着两人。

周阳被辰空掐的满脸通红,像是出不了气了,辰空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周阳,不知为何,心中一软,手上的劲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几个约好准备出门下地的村民看见了这一幕,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中年人最快,过来时大喊了声“混账小子!你做什么!”。

辰空抬起头来,还没看清是何人,突然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一个常年做苦力活的村民这一脚好生凶猛,虽说是普通人,但也绝对不是辰空这个小孩子扛得住的。

飞出去滚了几圈,然后艰难的支撑起那娇小的身子,满脸的倔强。

“儿啊!没事吧?”中年人抱起周阳,声音有些颤抖,一副生怕怀中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一般。

“哇……”周阳被中年人这么一抱,竟大哭起来,终究还是个孩子,被辰空突然这么来一下,再也忍不住了,嘴中不停地说道:“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中年人便是周阳的父亲,也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周野,周野宠溺安慰周阳时,周野的妻子,也就是周阳的母亲赶过来了,接过周阳,抱在怀中。

也就在这么一会儿,周围已经围起了不少早起的村民,均是对着刚站起来的辰空指指点点。

“这个外来人!不懂规矩,才这么点大就想要杀人了!”

“赶出去,当时我就说村外的那个破庙不能给,那老和尚和这臭小子,迟早要出大事,这不你看,差点把村长的儿子杀了。”

有数落辰空的,有大声赶出辰空的,还有少数几个摇头叹气。

“哼!是他先骂我野种的!”辰空咬着牙,看着众人对他指指点点,非常不服气,心中的怒火燃烧起来,不服气的说。

“胡……胡说,这个野小子就是想杀我!”周阳被母亲安慰了一下回过神来了,急忙开口辩解道。

周野自然是听自己儿子的,听了周阳的解释,顿时站起来,走向辰空,就在大家疑惑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周野又是一脚踹在辰空胸前。

“你个混账东西!知道错了吗?”

接着也不管辰空死活,冲过去便是拳打脚踢,招招下手极狠,这下有不少村民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孩子,怎么能被这样打?

辰空不回答不说话不哭闹也不喊疼,就这么抱着自己的脑袋,任由周野殴打。

几个村民有些不忍心,怕把人打死了,开口劝道。

“好了村长,别把人打死了,事儿别闹大了。”

“是啊,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

“混账小子!不说话是吧?好!”

周野见辰空这样,又想起自己差点死掉的儿子,抬起一脚朝着辰空的脑袋踩去。

看来周野也是被气疯了,这一脚下去,辰空恐怕是真的就没命了,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过来拉住了气急败坏几近失去理智的周野。

周野顿了下回头看了来者一眼,大骂道:“臭婆娘,你干什么!”

原来拦住周野下脚的竟是他的妻子,周阳的母亲摇了摇头道:“算了吧当家的,孩子也没什么大事。”

周野一甩衣袖走到周阳身边,四下查看他的身体,见有没有什么事。

周野的妻子很是朴素,容貌普普通通,也就是个农妇,她对着趴在地上,遍体鳞伤的辰空叹道:“孩子,你快走吧。”

“咳咳……”辰空轻咳了几声,艰难的站起他那娇小的身躯,此刻的他依然没有像周阳那般哭闹,即便青一块紫一块,即便满脸尘土,但脸上的倔强之色依旧不减。

“走吧……”

周阳的母亲再次轻喊了声,辰空方才一瘸一拐的走掉,他的每一步走的是那样坚定,即便步伐不整齐,但他的步子却带着他坚韧不拔的性子与那份豪气。

好男儿,即便是走在最艰难的道路上,也不卑不亢,也不会忘了他体内流淌着的血液!

当一个人想要攀登更高的山峰时,是不会在意脚下的泥泞!

远处一道人影叹了口气。

辰空并没有回到他所暂住的破庙,而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了村外的小湖边,一个人就这样伴随着冷风的吹过,静静的坐在湖边捧了把水洗洗脸。

忽的,脚步声响起,一道苍老的身影缓步走出,老者长须飘飘,头顶无发,一身袈裟披着,来的竟是个老和尚。

辰空耳朵动了动,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么坐着。

“痴儿,方才你为何要掐死那个孩子?”老和尚不在乎地上的尘土,席地而坐,双手合十道。

辰空摸了摸脸上的淤青,语气带着丝丝愤怒道:“他笑我没爹没娘,还骂我野种!所以他罪该万死!”

“那孩子确实有罪,但不致死,你最后不也悟到了,想要饶他一命吗?”老和尚微微一笑。

辰空回过头看了老和尚一样,眼中有些诧异,他没料到这个老和尚居然连他那一点细微的动作都能发现,简直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你可知你最后被打,我为何没有救你?”老和尚继续道。

辰空扭过头冷笑道:“你不是我爹,不是我娘,和我什么关系也没有,凭什么我要指望你来救?”

“阿弥陀佛,因为不只是你,这世间依然有善念存在着。”老和尚顿了顿接着道:“所以你被那善念救了。”

“胡说八道。”辰空回想起周阳的母亲,不由脸色一黯,他自懂事起就和这个老和尚一起流浪天涯,他父亲是谁,母亲姓什么,老和尚都不愿意告诉他,只说双亲病故。

“你心存善念,只不过你性子太倔,不愿意承认罢了,倒是像极了你那年轻时的父亲。”老和尚仰首,双眼深远,陷入了回忆。

那个一辈子浪荡的男子,修为盖世天下,傲世苍生,放肆桀骜,最终还是走了。

“我爹是谁,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辰空急忙追问道,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想知道,但老和尚从不给他透露一点讯息。

老和尚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又来了。

辰空放弃了,每次这么一问,老和尚必然是这般模样,他觉得自己实在浪费时间。

“你所经历的一切,老夫都看在眼里,痴儿,随我入佛吧。”老和尚往前挪了挪,伸手轻轻放在辰空头上,面容慈祥。

辰空甩了甩头,挣脱了老和尚的手道:“你敢不敢教我些本事,但我不随你入佛?”

老和尚一怔,沉默了半晌后微微点头道:“既然你不随我,我也不强求,我答应你。”

辰空一喜,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激动的说道:“真的?”

老和尚点点头,笑了笑,但却无人能看见他笑中的苦涩。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破庙外热闹非凡,村中不少人被村长周野带领着来到了这里,周野不顾阻拦,直接走进了破庙,大声道:“老和尚,你们从今天开始滚出我们的村子吧,你那孩儿惹是生非,险些闹出人命,我留你们不的。”

周野叫完后,没有回应,就在他有些疑惑的时候,忽然一个眼尖的村民看见了柱子上贴着的一张纸道:“村长,他们好像已经走了。”

众人看去,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

“佛本善,心难辨,只盼此子终悟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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