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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苹果和毛毛虫

在一个苹果园里有一片苹果树。

在一棵苹果树上有一树的苹果。

虽然这两句话字数一样多,但没什么诗意。

因为苹果园不懂诗,苹果树不懂,苹果也不懂。

我懂,不过我是在讲故事。

(由于我经常乘坐帝都地铁1号线,所以下文说的苹果园不是那个苹果园。明白的都懂,不懂的更不会误会。)

暖风吹过苹果园,穿过苹果树。

小花绽放,谈不上美丽,但却坚挺。

雨水淋在苹果园,打湿苹果树。

不健康的果子落下,留下的都是有资格长大的那些。

阳光照进苹果园,射在苹果树。

小果子膨胀变大,由绿到红,趋于成熟。

农民来到苹果园,农药喷洒在苹果上。

苹果有些痒,打了个喷嚏,显然是对这微苦的液体过敏。

她(我在心里想——这个娇气的苹果是女的)有些反感浑身的农药,因为她是个纯天然主义者。她的果生信条是:素面朝天。

正如美丽的女人也需要化妆。最健康的苹果也需要农药。

化妆不能对抗岁月,却能掩饰瑕疵和岁月的痕迹。

沐浴了农药的苹果依然是苹果,却多了对害虫的抵抗。

“Boozoo,Boozoo,Boozoo,Boozoo。”一串诡异的声音从苹果树枝上传来。

在苹果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有一种肌肉发达的多脚毛虫是苹果的天敌。他们会啃噬苹果光滑的皮肤,撕咬苹果白嫩的身体,吸允苹果鲜美的汁液。最恐怖的说法是,他们会在苹果身体里住下来!

苹果想不到自己在被榨成苹果汁以前会遇到天敌——肌肉发达的多脚毛虫。

苹果忍不住去数它有多少只脚。哦,太可怕了。那些脚有节奏地律动着,载着毛虫蠕动而来!

苹果尖叫道:“你别咬我。”

毛虫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

苹果尖叫道:“你不要吃我!”

毛虫已经走到苹果面前,可怜地说道:“可是我饿了很多天,好不容易爬到这里。如果不吃东西,我会饿死的。”

苹果对生死之事没有什么概念,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在脸上留些洞眼,更不想让一条虫子爬进爬出。

苹果说道:“别吃我,我身上有农药!你——”

我的话被打断了,因为老婆有话要说。她兴奋地打断了我,然后讲着故事的后半段。

毛虫说道:“我想,你身上的那些农药也让你不舒服吧。我帮你舔掉。”

苹果将信将疑:“你可不能咬到我。”

毛虫斩钉截铁地回答:“成交。”

于是毛虫帮苹果把农药舔掉,吃了个饱。

苹果觉得浑身都清爽了。

“真是个互利共生的好结局。”老婆总结道。

我惊讶地看着她,心想您不愧是“生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老婆口中的故事结局竟是互利共生!我原本的故事走向是苹果让毛虫去吃其他的苹果,似乎有些损人利己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公务员(我老婆)和普通人民群众(我)之间的觉悟差距吗?

我有些羞愧,作为一个大男人竟如此的小我。反观老婆似睡非睡的神态,一个可爱女人的眉宇间透出浩然正气。

我闭上眼,放佛看到了苹果大丰收。

那只苹果长势喜人,圆润饱满,落落大方。

那只毛虫早已成蛹,然后在这丰收的时节破蛹而出。他化作一只英俊潇洒的蛾子在空中看着那只苹果被一只玉手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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