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世上,谁不是伤痕累累,苦苦支撑。
却说叶子安倒在比武台上,左手被打成骨折。
而叶道依旧嚣张,胜券在握的他,又是一脚就要踩下。这一脚汇聚了大量的气劲,势必要夺去叶子安的另一条手。
可是。
叶子安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就在叶道一脚抬起,单脚独立的时候,他的身子的全部重量,全靠自己的一条左腿支撑。这时候叶子安忽然凝结自己全部的气力,重重的打在他的左腿上。
“咔嚓”一声响,叶道的左腿竟然折了。
叶道料不到叶子安还有这等反应,腿上吃痛,那高高升起的右腿,也失去了准头,堪堪擦着叶子安的身体而过。
而叶子安哪里敢放过这个千载良机。叶道这右腿刚刚落下,叶子安又是将全部残存的气劲打在这右腿之上。
叶道这次有了防备,可是叶子安躺在地上,他除了用腿,别无办法。这下子看来,躺在地上的反而立于不败之地了。
叶道大急,鼠急跳墙,他当场往后一跳,想要先拉开和叶子安的距离再说。
可是,叶道的后跳早在叶子安的预料之中。她早已经让小琪和小琳两只气劲小鹿站在那里等着你了。叶道才一落地,直觉地上怎么不是平的。
哎哟。
叶道哪里料到这平平的比武台上会有什么石头啊。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向后仰去。他对武道的理解很浅,这等危机时刻哪里还把持的住,两手乱舞,只为找个平衡点。
扑通!
可他还是重重的一摔。更可怕的,那个“石子”这时候忽然又移到了他右腿处,他重重的一崴。得。这只仅存的右脚也残了。
叶道整个人躺在比武场上,双腿却都受了伤,再也怕不起来。空有一声气劲,却无力去施放。
场上的观众看不见那两只气劲小鹿,只看到叶道想要踩人,却反而被叶子安打断了一条腿。想要跑,却又摔了一个后翻的丢人场景。
场上顿时传来了哄堂大笑。
所谓看比武的乐趣就在此吧。
只是这个时候的叶道恐怕是笑不出来了。他气劲尚足,只要还能靠近叶子安,只要还能站起来。
可是他一动。双腿上的巨痛就刺骨传来。再加上全场的哄笑声,对叶子安的掌声,他咬着牙,双手胡乱拍在地上,气得整个面目都扭曲了。
——
叶子安艰难地站起身来。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气劲用尽,即便是来一个普通人,对她轻轻一推,可能都要倒下了。
但是她不。
有一股信念还在支持着她,她可以倒下,但必须在敌人倒下之后,她看着叶道,又看看在台下面目扭曲的叶大恒,又回过身,去看那欣喜若狂的白孟奇。
这个世界啊,叶家的雄狮,怎么可以倒在这种鼠辈的手里。她高高扬起头,最后望向叶家家主,仿佛要高傲地去证明些什么。
——
叶全这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
“即便是生病的狮子,也终究还是要狮子才能赢她啊。”
饶是李逵恩黑面无情,这时候也不禁动容了。他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朝叶全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走下看台,走向比武场。
一般来说,只需要裁判来宣布胜利就可以了。但这一次,他却忍不住这样做,即便打心里,他希望叶子安输掉。但对于英雄的尊重,对这种努力,他实在忍不住,还是希望亲自去宣布荣耀。
“叶子安,获得本次大赛的前四。四强大赛,三日后举办!”
叶子安听到这句话,轻轻一笑。她脸色早已苍白。笑完,整个身子顿时软了下去,昏了过去。而李逵恩站在她身边,不自由地就将她抱了起来。
李逵恩仔细打量怀中的女子。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女年纪,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左手,现在还断着。嘴角也有血迹。
哎。
李逵恩,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毫无表情,这世上,谁不是伤痕累累,苦苦支撑。
——
“放开她。”
白孟奇这时候也跑到了台上,他怒瞪了李逵恩一眼。但是看李逵恩吃力地抱着叶子安,却又冷静了下来。
李逵恩倒是随意。只将叶子安交给到白孟奇的怀里,看似不经意的说到,“后场有叶府的医生,你带她去吧。三日之后的比试再让她来吧。”
“嗯。”白孟奇点点头,回过身,走了几步,忍不住,轻说一句,“多谢”。
——
比武场上的比试还在继续。
叶如尘修为绝顶。早已是叶府当之无愧的第一,当然也进入了四强。
此外,叶玲玲运气好极,本身又有颇有实力,也进入了四强。
剩下的一个名额则被一向只排在中游的叶阴夺得。他原来深藏不露,也是轻松取胜。
——
可这一切,叶子安并不知晓。
她整个人昏倒在医堂之中,耳边只有女医师的温柔细语。
“闭嘴!她不会死!”
“在那里给我安静点,这点小伤,老娘见得多了!”
“够了,不要谢我!”
“好烦,你给我出去,出去!马上!”
——
等到白孟奇被赶出了医堂,这里却又显得有几分宁静了。
“好了,傻丫头,醒了没有?”
叶子安迷离着睁开双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的伤说重也不重。“说话的声音别有几分诱惑,绕是叶子安是一个女子,此时也不觉得心生向往。再睁开眼睛仔细一看,那人脚上着了高跟鞋,一身开叉到腰部的旗袍正贴着丰韵的身子一步步走来。
叶子安的呼吸都要变得急促了。
这样的魅惑女子放在医堂,只怕那些伤者的伤是难好了。好了伤,却要害上情病吧。叶子安心里想着,那女子却已然到了叶子安的跟前。弯腰看她,胸前风景,叶子安自然是一览无遗。
“你长大了。“叶子安怯生生地说。
“你却还是孩子!“那女子脸上却是冷冰冰的表情,一脸嫌弃地对着叶子安。”今年十八了吧。“
“嗯。”
“有婆家了么?”
“没有”
“有喜欢的人了么?”
“也没有。”
“真是失败。”女子下了判断,搞得叶子安也是很不好意思。
“你这身上受的伤倒不重。”那女子检查了叶子安的伤势,手法娴熟地给她包扎,用上一点药粉,一点内劲之后,叶子安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原本苍白的脸上,又显出了一点红晕。
“这样看起来倒是有点小女生的样子了。“女人难得露出一点温柔的话语,继而伏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门口候着的小子,是你未来的夫君?”
“不是。”
“还好不是,废话真多。”那女人摇了摇头,“眼光不错。”她又补充了一句,话语暧昧,不知道什么意思。
叶子安面上一红,正想要解释一番,却只看那女人拼命按住叶子安的左臂,用力一拧!
“啊!”叶子安痛得大叫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叶子安怎么了!”白孟奇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倒是叫叶子安不好叫疼。
——
“你?”
“你!”
白孟奇一进来,再看看叶子安和女医生两人,四个眼睛瞪着自己,顿时明白自己误会了叶子安的那声惨叫,很不好意思地僵在原地。
许久才得了那女医生的旨意,“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白孟奇,年方二十,京城人士,尚未婚配。”白孟奇手上作了一揖,滔滔不绝起来。
“就问你一个名字,你能说那么多。”女医师皱起眉头,那俊俏的打扮配上一双皱眉,真是好看得紧。
“李十三娘,你变漂亮了。”
叶子安躺在床上,倦倦的一笑。
“是么?“李十三娘一笑,却又怒着眼对白孟奇说,”好了,你该出去了。闺蜜聊天,你进来做什么?”白孟奇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重又走出门去,人家是医生,是闺蜜,他只好负责看个门呗。
——
等到白孟奇走出了医堂把门带上。
这时候李十三娘忍不住轻笑起来,“倒是一个听话的小男人。”
叶子安也倦倦的笑。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李十三娘静静地说,恢复了一个医者该有的冷静,“除了你的丹田气海。“
这一句,叶子安心知肚明。听了她许多次,她早已习惯,早已麻木。
叶子安淡淡地回答,“好。“
李十三娘摇摇头,不去看叶子安,装做冷静地整理房间。收拾各种奇怪的药材,甚至去翻奇怪的医书,可是终于,她回过头,重又走到叶子安面前。
“即便是带着这样的伤,这样的气海,你还要参加三天之后的比赛么?“李十三娘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又或者让自己的话语温柔一点,”丫头,不如找个男人嫁了吧。我看门外的小子就不错。“
两人都笑。
——
傍晚,比武大赛结束。
白孟奇捎上叶子安,两人坐了马车悠悠闲闲地回叶子安的小院子里去。
“叶姑娘,可是好些了?”白孟奇叽叽喳喳地说,“你刚才在台上的时候,我可是担心的紧。好几次我都觉得你要输了。”
叶子安看着面前的少年,想想李十三娘的话,笑着打趣说“输了就输了呗,难道你要上来救我么?”
白孟奇一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你当时真要上来救我了?你可不会武功啊。”叶子安柔声笑。
“不,我是准备帮你喊投降。”白孟奇小脸一红。
——
“叶姑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白孟奇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至极的盒子。那盒子上龙雕凤着,一望便可知内里的东西贵重的紧。
叶子安又想起李十三娘的话。
等等,小说里经常有男子取出一条贵重至极的项链,或者是价值连城的手镯来向心爱的女子表示爱意。
叶子安倒抽一口冷气,一时间竟然不敢去接这个盒子。
“叶姑娘。”白孟奇看着叶子安表情复杂,变了又变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叶姑娘,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子安口里怎么说着,手却还是紧紧地缩着,不敢去接那个小小的盒子。
“这是你应得的。”白孟奇把那个盒子往叶子安面前又是一递。
叶子安这时候再为难,也只好接在手里。
哎。
“这颗纳元丹乃是本次大赛前十的奖励,我听说,武道修行之人,一旦服食纳元丹之后,便可以功力大增。希望叶姑娘这次四强大赛,能够夺得头筹啊。“白孟奇笑着解释到,”你刚才昏过去在医堂,我就帮你领了,哈哈。“
“哈。“叶子安长舒一口气,打开盒子,果然是一颗金灿灿的药丸。
纳元丹这种东西,叶子安开始受伤的时候也是服食过许多的,不过印象中都没有什么效果。现在想来,也是如此。所谓纳元丹,其实就是一股气劲汇结而成的精华。对于修炼不勤的人,它可以直接化成气劲进入你的丹田,等于一下子增长了许多功力。叶道便是服食了两颗纳元丹之后,功力大增。若不是叶子安取巧,而叶道也实在太过蠢笨,这一战,本该是他赢了。
然而对于叶子安来说,这道气劲和自己平时修炼并没什么区别。即便是再多的纳元丹对于叶子安来说也不过是废品而已。
想到这里,叶子安不由轻声一叹。
白孟奇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盒子递了过去。叶子安这时不假多想,打开一看,竟是一条金闪闪的项链。
叶子安这时候表情实在是丰富得紧。
白孟奇啊,白孟奇,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
“叶姑娘,小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姑娘如此努力,实在是很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白孟奇宽容一笑,“这东西也只是镇上的铺子,我随意找人做的,实在算不得好。若是姑娘,你不喜欢,大可以随手赏给下人。小生记得,姑娘的府中,有一位叫做上官小红的姑娘,大可以送给她。“
白孟奇唠唠叨叨了半天,叶子安只看着他。好一阵子之后,白孟奇这才发现叶子安的笑颜。
“白公子,你实在太客气了。你本来就是我叶子安的朋友。以后,叫我小安就好啦。“叶子安轻点头,她又不是真的在家中什么也不知道的女子,这条链子做工精美,选料考究,又哪里会是镇子上的铺子随意做出来的,必然是白孟奇废了大心思寻来的。她又如何忍心去驳他的心意?
“我很喜欢。”叶子安点点头,那白孟奇的眼中立时就有了欣喜的光,她不愿意去正对,把头别过一旁,掀开了马车的窗户布。
——
到了叶子安的家。
白孟奇犹豫了一下,还是搀扶着叶子安下了车。两人慢慢地推开门。这时候院中的上官小红和蔡问两人早已经候着许久了。
“姑娘,我早听说你比赛的事情了。真棒!”上官小红蹦蹦跳跳的上来,作势就要拉叶子安的手。叶子安扬扬乐乐自己左手打着的白纱布,她这才醒过神来。
“怎么每次回来都是一身伤。”上官小红喃喃道,手上却快步地接过她,慢慢悠悠地去坐下了。
“白公子,你也坐。”叶子安吩咐着。
“好。”白孟奇出身京城名门,论及礼数自然不会失人,回头对车夫说,“把我车上的礼物搬下来。”
“啊!”叶子安也是一惊。
只见车上顿时搬下许多精美的物件,件件桩桩都名贵异常。
“这是西湖雅秀纺的绸布料子。安姑娘,给你做件夏衣。”
“这是十年的人参,你受了点伤,真好拿来填补气血。”
“这,这是西域来的胭脂香粉。”白孟奇从那堆礼物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又是雕龙刻凤,叶子安终于看到一样自己可以拒绝的,赶忙说,“实在多谢白公子了,但是这些礼物我不能要。我平素打扮的少。”
白孟奇愣了一眼,望着叶子安,她确实平素极少涂抹胭脂水粉,但是偏偏有一种清秀的美,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哦。这不是给你的,这是我送给上官姑娘的一份心意。”
“什么!是给我的!”上官小红平日里就野惯了,看了这一堆礼物,早就起了心思,这时候看到竟然还有专门送给自己的礼物,自然喜笑颜开,笑呵呵地收纳了。
叶子安摇摇头,正要替上官小红婉拒。上官小红却是一语惊人,“白公子,您的礼物我就替小姐收下了,晚上您留下来吃顿便饭吧,我这就去做。”
“哦。当然可以。我还带了厨子来,让他给打打下手。”白孟奇一击掌,说话间便走近一个中年女子,朝着众人一做礼。
“跟着这位小姐去厨房做几道小菜吧。”
“是,公子。”那中年女子一点头,利利索索地进随着上官小红直去了厨房。
——
“这,这人也是跟着我们一起来的?”
叶子安这时候不禁轻拍额头。“我怎么全然没有发现?”
白孟奇大笑,“另一辆马车而已。”
“白公子,你送我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好意思。”
“嗯,这里那么多东西不过是见面礼,只是小生的小小礼数。刚才那个盒子,才是我的心意。你已然收下我的心意,又何必在意我的礼数?”
“好吧,我不是拘束的人。只是你下次再来,望不可如此铺张了。你我既然是朋友,自当随性随意了。”
“那是自然,安姑娘。”白孟奇轻笑摇头,“都依你了。”
这两人的对话直听的身边的蔡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白孟奇却早已注意到他的表情。
“蔡大哥,这是块布料是我专门选给你的。”
“啊!还有我的礼物!”蔡问收了礼物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叶子安的闲事。这一日,叶家小院里是难得欢乐声响。
——
第二天叶子安起得便有些迟了,直等到中午时分这才爬起床来。
她才一进门,就瞅见蔡问大叔笑呵呵的对她摇摇头。她心中小小不好意思,毕竟很少起得如此之晚。再看上官小红,她也是一脸笑容,却只捂着嘴,不说话。
“你们两个人啊!说,怎么回事!”
叶子安假装生气,这两人这才乖乖地走到叶子安跟前。
“说!怎么回事。”
上官小红和蔡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竟然是都不开口。
“小红,你说!”
“姑娘,你今天起得晚了。”上官小红只说了这半句。
“小姐,姑爷来了三趟了。”蔡问也只说了这半句。
“你们两个!”叶子安哭笑不得。“就一点点礼物就要把我给卖了啊。”
“不敢。不敢。”上官小红道,“不过,姑爷,不,白公子为人俊秀,一表人才,出售又阔绰,实在是大好人选,姑娘,不如,咱们处处看?”
就连一贯忠厚的蔡问这时候也接口到,“小姐,女大当婚啊。虽然我们习武之人应当以修炼第一,但是婚姻大事,也要抓紧啊。”
“哎。”叶子安这时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许久,她才回到,“三天后,还有四强的比赛。”
“什么!”上官小红和蔡问两人都是一惊。
“小姐,你的手伤成这样,你还要参加比赛?”蔡问一惊,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姑娘,你不是已经进了四强了么。可以了啊。”上官小红的脸色也是大变,“咱不提结婚了。你就好好在家呆着,不行么?”
“不行。”叶子安淡淡道。
“姑娘,我去给你拿小说,你在家看看小说,吃吃喝喝不是挺好么?还可以和白孟奇一起出去游玩。”上官小红盯着叶子安的脸,只想从她的脸上寻出一点开玩笑的神情来。
“小姐,四强赛有叶如尘,有叶玲玲。”蔡问顿了顿,又说,“以你的实力,我坦白说,胜算很小。而且你还受了伤。小姐,不妨缓一缓。”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又要鼓动我去参加比赛呢?”叶子安笑一笑,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在家无所事事,希望我能有所作为。可我参加了比赛,你们又担心我会受伤,担心我打不过他们。”
蔡问和上官小红恋人都是无语。
“可是武道修行就是如此。这些年来,我害怕失败,所以我躲在这院子之中。但我现在没有,因为害怕而不去面对,才是最大的失败。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并不能取得更大的成绩,但我也有自己的办法。”
“小姐,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两肯定帮你!”蔡问和上官小红两人互看一眼,点点头。
“姑娘,我这就给你炖猪腰子汤!帮你补补元气!”上官小红立刻卖乖,也不管这猪腰子究竟有没有用处。
叶子安笑起来,她的话极其漂亮,可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
她想躲,可是,麻烦,始终要赶上门来。
二皇子的婚事,只怕,是躲不过去了。她终究要给别人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