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待人不偏不倚,铁长老待他也很用心,进步虽然没有小八快,倒也稳扎稳打。兄弟仨儿中唯独不见赵九有动静,小八便仗着自己的传声弟子身份去找赵九,护法院的弟子都跟他说赵九在闭门练功,武功练不好半步都不能踏出护法院,小八也就信了。
依小八之见,帮中最舒服的人就是蔡聚贤蔡舵主了。蔡舵主不仅可以不劳而获,帮中的好东西都让他先享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仅如此,蔡舵主还有两位夫人,那二夫人年芳不过十八,长得水灵水灵的,站在蔡舵主身旁活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让小八在心中大喊不平。
虽说是舵主的传声弟子,但蔡舵主并未亲自传授小八一星半点武功,总是将他呼来唤去,心情好的时候蔡舵主才会打赏小八一点残羹剩饭。虽说这样,也比普通弟子强多了,至少小八每日不用再出去讨饭。
然而好景不长,蔡舵主的两位夫人为一枚珠钗争风吃醋,大夫人说蔡舵主偏袒二夫人,二夫人又说大夫人经常欺负她,两人都扯着小八作证。可怜小八第一次被娘亲之外的女人摸到,头脑晕乎乎的,反应一时慢了点就啪啪挨了几耳刮子。谁说女人吵架雷声大雨点小的,两位夫人转眼就互相撕扯起来,小八劝不住也不敢插手,唯有抱头鼠窜,待蔡舵主闻讯赶来时这个乱了发头发那个破了衣衫,蔡舵主气得直骂小八:“还不快滚出去!”
小八抱着脑袋灰溜溜地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就遇到了秦人杰秦长老,秦长老望着小八的狼狈模样关切地问道:“小八,你这是怎么了?那屋里又吵闹了?”
“嗯!”小八点点头,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瞧你这样子——”秦长老拉着小八往另一边走去:“过来,我弄点药给你擦擦!舵主也真是的,传声弟子弄成这幅模样出去多让人笑话!”
秦长老没有家眷,只住了一间屋子,屋里的摆设一目了然。只见秦长老从床底下摸出个小木箱,又从身上解下钥匙开了箱子,里面就放了一只白净的瓷瓶。秦长老让小八仰起脸,他从瓷瓶里倒出点绿色的膏药,小心地替小八涂在红肿的脸颊和伤口处,交代道:“这药不能碰水,切记切记,不然就浪费了!”
那药涂在脸上凉凉的,疼痛眨眼缓解了不少,小八与秦长老鞠了个躬,谢道:“多谢秦长老,现下好受多了!”
“那是自然的!”秦长老望着那只瓷瓶怀念地说道:“这药是帮主给我的,所剩无多,我一直舍不得用。今儿要不是看在你做为舵主的传声弟子走出去有损我们丐帮颜面的份上,你就是伤成赵九那样我也不会管你的!”
小八闻言几乎跳起来:“什么,秦长老你说我九哥受伤了?他怎么受的伤,伤在哪儿,厉害吗?”
“怎么,你还不知道?护法院的弟子都晓得啊!”
“我去找过左护法几次,他们不让我见九哥!”小八越想越委屈,眼里泪光闪烁,拔腿就往外面走:“不行,我要去看他!”
“你回来!”秦长老赶紧拉住小八道:“护法院的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你去了也没用!你那义兄只是断了鼻梁骨,其他都是皮外伤,跟你现在这幅模样差不多,也不打紧的!”
“那也疼啊!”小八抹了把眼泪,气愤道:“难怪他们不让我见九哥,定是怕我向舵主告状——”
秦长老望着小八叹了口气,说道:“看你这般可怜,我实话告诉你吧,左护法与蔡舵主其实是一路人!当年蔡聚贤还是七袋长老,周昆仑也只是护法院的五袋弟子,二人合谋,趁分舵选取新舵主之际爬了上去,蔡聚贤当了舵主,周昆仑则当了左护法。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新弟子没有几个知道的,铁长老是蔡聚贤当了舵主后提拔上来的,虽然他一贯秉公无私,但也奈何不了蔡舵主!”
小八急了,连忙问道:“秦长老,那我哥他会不会有事儿?”
“放心吧,铁长老只是为人死板了点,心肠是不坏的,你哥在他那儿不会有事,倒是你出来这么久了赶紧回去吧,免得舵主回头又骂你。对了,明儿得空了你再来一趟,再擦一回药就好了,保管跟没事人一样,但是千万别让蔡舵主瞧见,否则他又该说我偏袒你了!”
“嗯,我省得!多谢秦长老!秦长老的恩我小八不会忘记的!”
再回到蔡聚贤身边,小八越看越觉得此人骄横,那面上的慈祥都是做出来的,就算蔡聚贤赏小八半只烧鸡半只烧鸭什么的小八也对他毫无感激。小八有意无意向蔡聚贤提起他去护法院找赵九的事儿,说左护法不让他见赵九,蔡聚贤却说护法院有护法院的规矩,严令小八以后不得再去护法院。小八无法,只得悄悄托秦长老打听赵九的消息。也不知秦长老使了什么神通,反正赵九竟然得以出了护法院!两兄弟抱头大哭,小八把揣的半只烧鸡撕给赵九吃,哭道:“九哥,那周昆仑真不是东西,竟然这么待你!”
赵九安慰小八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听说了,那三袋弟子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要不是你年纪太小,以蔡舵主的身份你挂五袋都行!小八啊,你是我们仨儿里面最有出息的,好好混,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嗯!”
秦长老时不时与小八递个赵九的近况,小八感激涕零。蔡聚贤每日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小八都上了心,时不时透几句口风给秦长老,一来二去,两人便窝在一块儿喝上了。
小八甚少碰酒,一杯就上头,一上头话就多:“秦长老,帮中的兄弟们都觉得我沾了舵主的光,舵主名义上是我的师父,实际上——他没有授过我半点儿武功!我每日里被他和他的两位夫人差来差去,我哪里是个传声弟子,我——我就是个倒夜壶的!他蔡聚贤凭什么能当舵主,他比你秦长老差远了!”
蔡聚贤又与小八倒了杯酒,劝道:“小八,我想你肯定是误会蔡舵主了,赶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