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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破庙结拜

小八乐了,拉过赵九道:“呵呵,可真巧!来来来,过来,好好说说你年纪多大从哪儿来家中有些什么人要打哪儿去——”

赵九见这哥俩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心里稍微放宽了点。他长了点记性,先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晓得乌塘村吗?”

“乌塘村,在哪儿?”

“没听过!”

赵九犹豫了半晌,不晓得该说实话还是不该说实话,小八急了,催促道:“你继续说啊,我听着呢!”赵九把心一横,道:“我就是从那儿来的!”

小七小八兄弟俩你望我我望你,一齐问道:“那接着呢?”

两兄弟看上去比赵九年岁还小,处事却比他老道许多,赵九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索性道:“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你一个人来这儿的?”

“嗯!”

“你怎么来的?”

“走的!”

“走了多久?”

“今儿是第十二日!”

“你跑这么远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生下来我娘就死了,我爹死得早,家里早没人了!”赵九望着小七小八两兄弟眼神突然暗了下去,又道:“我也没有兄弟姊妹,家中就剩我一个!大前年我爹留给我的老屋让火烧了,我也没有家了!”

小七小八愣了愣,小八先张口问道:“那你怎么过的日子,又为什么跑出来?”

自乌塘村跑出来后赵九便未与人说过这么多话,又见小七小八也不是特别凶恶的人,便将他见朱富贵强迫荷花不成反被他攮倒在地的事儿与兄弟俩说了,不想小八感动得泪眼模糊,他一拍赵九的肩膀道:“够义气,是条汉子!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夜,逐渐加深,小七把讨来的米熬了锅稀稀的粥,三人围在锅边呼啦呼啦喝得不亦乐乎。赵九没有铺盖,小七小八便把那堆干草抱过来打了个连铺,三人挤在一块儿,各自说着各自的过去。

小七与小八两人的确是亲兄弟,不过小七比较温顺,小八则要厉害一些。大约八年前兄弟二人的家乡发了瘟疫,死了好多人,小七小八的爹娘在瘟疫中没了,兄弟俩自此随着外出逃难的人流落在外。小七是兄长,长小八一岁,小八还小的时候都是小七照顾他,找到吃的也先给小八吃,是以小七身为哥哥长得反倒没有弟弟小八高。看着小七小八兄弟俩打打闹闹地入睡,赵九想起了花花,也不知道荷花怎样了。

第二日,赵九早早醒来,他闲不住,便动手收拾破庙。小八睁开眼发了会儿懵,突然醒悟过来,赶紧阻止赵九道:“别整别整,你整那么干净不是咱们丐帮的习惯啊——”

“小八兄弟,你说的丐帮是什么?”

“啊,你连丐帮都不知道往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啊!”小八朝赵九连连招手道:“过来过来,我给你好好说说!”

依小八的说法,那丐帮就是天下乞丐的帮会,这么说来,丐帮岂不是天下第一大帮?可是秦先生为何从来没说过他们的故事呢?赵九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很感激小八的真诚相待。因二人昨晚问过赵九,赵九也不晓得他要到何处去,小七小八便邀他一同加入丐帮。入了丐帮,那就是做了乞丐,乞丐就是叫花子,人见人嫌。赵九有些犹豫,可是他身无长物,一时也谋不到其他的门路,想了想就应了。身为乞丐,入了丐帮就好比有了护身符,只要你不挡着人家的生意,别人也不敢随意驱赶殴打。

小八十二岁又半,赵九快十五了,小七在中间,在小八的提议下,三人学那豪杰人物结义成兄弟。三人都穷得叮当响,赵九用昨日那位好心的小姐给的钱买了六个素包子,小七小八又不知道从哪儿摘了几个果子,三人将东西摆在菩萨跟前的供桌上,烧了三根树枝代替香烛。

“菩萨在上,我赵九——”

“我小七——”

“我小八——”

“虽然我们仨儿有两个姓,但是从今日起我们仨儿就结为兄弟了!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把那听来的义气之话学着说了一遍,朝菩萨磕了三个头,一人分了两个包子坐在地上大吃起来。

“九哥,包子真好吃!对吧,哥?”

小七宠爱地分了半个包子给小八,道:“你多吃点!”

小八接过他哥给的半只包子,顺手把自己在咬的那只包子也分了一半给他哥,含糊不清地说道:“哥,你尝尝我这个,跟你那个不一样——”

“不都是包子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你吃嘛,吃了就晓得了——”

热热闹闹地吃完早饭,小八开心得在铺上打起滚来,小七唤道:“赶紧起来,这个月还有例常要交呢!”

赵九对丐帮的规矩所知不多,于是问道:“什么例常?叫花子不都是别人给东西吗?”

小七应道:“九哥,那例常是每个帮众都要交的,交了之后要是有什么事儿帮里就会罩着我们!你看我和小八身上披的这条麻袋——身上麻袋越多资格就越老,地位也越高,我和小八是帮中的一袋弟子,所以身上只有一条麻袋!九哥,帮里头的规矩不少,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和小八,千万不要不懂装懂!”

小八顺手摸了个果子边咬边道:“九哥,咱们帮是以舵来划分的,咱们这块儿归大勇分舵管,不过分舵不在这儿,在平阳城,离这儿挺远的,大约要走十天半月才能到!那****听常香主说过几日分舵的舵主要来,我想好了,等他回去的时候我就请他带着我们一块儿走!”

赵九不解了,又疑惑地问道:“待在这儿不好吗,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好个屁!”小八吐出果核,擦了擦嘴,埋怨道:“那领事和香主成日不干活,都是咱们供着!尤其是那常香主,家中不仅有良田大屋还有长工短工使唤丫头,明明就是个大地主,这城中有几户人家能像他那样儿的!”

小七嫌弟弟乱说话了,板起脸教训弟弟道:“小八,你少说几句,帮里人多口杂,当心惹出祸来!”

“哥,就你人好,所以你才老被他们欺负!”小八转过头问赵九昨儿给他钱的那个姑娘长什么模样儿,赵九想了想,仔细与他说了,只听小八说道:“九哥你新来咋到还不晓得南山县里的情况,这县城里富人不少,不过会大方打发乞丐的也不多。九哥啊,好人家的姑娘是不兴出来抛头露面的,抛头露面的要么是穷苦人家的姑娘要么是下贱货,你说的那个好心的小姐啊——我估摸着多半是怡红院的头牌红莺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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