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岛上,我俩是走着去的。原因是我有点小紧张。这还是我头一次这么紧张,在心里暗骂自己真窝囊。
踏在空中望着眼下的景物,颇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感觉。不禁想做皇帝还是有做皇帝的好处的。譬如这万里山河是他的,绝代美人是他的。还掌管着天下人的生。可惜就是太过于无情了。
还有呢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连山河都不能一一好好去游赏。美人,别说了,谁会喜欢无暇顾及自己的人。懒惰点,被人说昏君。勤快点,又会引起佳丽的不满。
所以说,最快活的是皇帝,最生不如死的也是皇帝。却偏偏还会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去争夺。还是,世人皆好权利。
就在我满腹牢骚,感叹连连之际,已来到岛前。昨日的屏障已被抹去,整座岛被浓郁的仙气包裹,吸入一口,简直飘飘然然的想飞。
我对小然说:“不愧是能让天帝都敬畏三分的人物”
小然倚在我身畔,漫不经心点着头。我打铁不成钢看他一眼,语重心长:“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是人形就得有人的样子,还不快站直”
小然瘪嘴,幽幽望我一眼,我顿感寒意,在心里叹息说:小然啊小然,为何你生了双这样的眼睛。
小然可伶巴巴道“清莲上仙,我还是不习惯做人”
“为什么?”
“站着好累,说话好累,揣摩心意好累,被人看着也好累”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眉清目秀的蓝衫少年不怀好意看着我俩,我转头悄悄对小然说:“他这人可能有点毛病,不用去在意”说着,我还用手指脑袋。
那人些许猜到了我在说什么,摇头一笑,径直朝我们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拱手问道:“可是清莲上仙?”
我答道:“是”
“神君请您去大殿,各位仙家均已上座,只余有您了”
嘿,难怪瞧着没什么人,还在纳闷呢!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一时睡过头,便有些来迟了。小然,我们走”
我牵过小然的手急向前走,后头传来少年的声音:“上仙,走错地了,不是那个方向”
不得已,只能停下,那少年走到我跟前说:“上仙,让小人来带路些许好些”
我点头,对着小然说:“你把左眼闭起来吧,不然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仙家看到,定会把你的眼睛给挖了去”
小然说:“有枢铭在,我不怕”
我膛目结舌的看着他,说:“你可不要太相信了他,到时,他不要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小然笑嘻嘻的说:“他不要我,可你是一定会要我的”
这小兔崽子:“你凭什么这么断定我会要你?”
小然歪着脑袋,思考一会说:“我不知说,只是这么觉得,你能告诉我吗?”
我正欲开口,那蓝衫少年说:“上仙,要是再磨蹭下去,宴会就要结束了”
我说:“我俩可以边走边说,你带路便是”
“是,上仙”
在去殿前的路上,我执意要小然找个什么东西把左眼给遮住。免得生祸端。这孩子,就是不大爱听话。在我软磨硬泡下,终是不甘愿的寻了条红纱巾。
我在他脑后打好结,把他身子掰过来,满意说:“这才好些了”
我问:“小然,你为何钟爱这绯色,连随便寻条纱巾,都要挑绯色?”
小然摸着左眼前的的纱巾答说:“天生如此,对绯色异常敏感”
我在旁边扶着额说:“也许因为你是条红皮蛇?”
小然没答我,扭头对着蓝衣少年不安说:“要是宴会结束了,神君会不会罚我和上仙?”
蓝衣少年环顾我俩,略一沉声:“澜邑也不知晓”
我噗嗤一笑:“蓝衣,你叫蓝衣,难怪连衣裳都穿的这么蓝”我又看了小然一眼,打趣说:“你跟小然站在一块倒还真有点天生一对的味说,一个红,一个蓝。我可听月老说过,红与蓝是这天底下最相衬的色儿了”
我看着他俩越来越黑的脸色,甚不在意说:“可惜,名字不对头,”我望一眼小然,:“得给你改个名字,嗯,就叫红然吧!”
我讨好的对着小然说:“这可真是个好名字,对吧!”
小然咬牙,不予反驳:“随你,反正枢铭是不会依你的”
我噎住,挑眉望着澜邑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问说:“你这做奴仆的,连神君的性子也不好好摸索,这些年来,可是怎么成长到如今的?”
澜邑惊恐,毕恭毕敬回说:“神君的性子并不是我等能揣摩的,且,神君他性格变幻莫测,又不喜旁人近身。还请上仙谅解”
我不过就这么问一句,何必如此惶恐,这倒显得我不大度了。我轻呵一声:“神君不愧是神君,脾性都与他人不同”
我与他们二人边走边说,手中执一把从枢铭那讨来的玉骨折扇,微微摇晃,从容的度着步子。当然,那没心没肺的小然也同我一般不疾不徐。刚才还一副怕被责罚的模样,这会子却是天塌下来也不去理会的漠然了。
反观倒是旁边的澜邑,焦急不安,眉头紧皱,脸都快皱到一块去了。实实在在是毁了那张俊脸。瞧他这模样,我着实是看不下去了。问“你在这岛上所任何职?”
“回上仙,是管事”
“那岂不是,这岛上的大大小小事物皆由你打理”
“不是,我只是负责接待贵客,其余都由不同之人管辖”
小然插口:“那你平常不是很闲?”
“非也,我还要读书、练字”澜邑略微停顿,转而看向小然和我一眼继续说:“以及修仙”
小然大惊:“你是妖”
澜邑对着小然暗送媚光:“没错哦,我是一只狐狸精”
我对澜邑这一举动不禁一阵哆嗦:“为何你身上不见丝毫妖气?”
“我也不知为何,一到这满身妖气尽数散去。上仙,你可知其中见解?”
我停下脚步,转身对他多番打量,他似乎受不住他人如此看他,脸颊瞬间升起一片红云,我看他手中只差执一手帕,掩盖面上红晕,然后眼波流转娇滴滴的说:还请公子不要这样看着奴家,奴家好生羞涩的。
想至此,我是越发的思念起凡间来了,这凡间可不像这天界,永远都是这样墨守成陈规,人情寡淡的。一个一个严肃的不得了。稍一僭越,便对着你吹胡子瞪眼。好在,因为一位仙人受不了这般压抑,遂归去了。
仙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当然只有天劫能将之致死。奈何那呆瓜子去向那黄泉要来了一杯化仙酒。想要体验凡人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天帝刚好同天母怄气,也没那心情去管制他,便只好由得他去。
最终,他埋在凡间一堆黄土之下。永世孤寂。不得轮回。只能做一只没有思想的孤魂野鬼。
天帝懊恼悔恨不已,便召见众位仙家,把那些条条框框全部去除,还说道,这是个尊重个人意愿的仙界,那些你们想如何去做的事或未完成的事想做了,便去把他做了吧。我不愿再看到仙界再出一个子潇了。
这一番说辞,严重遭到一群固步自封的老头极力阻拦。他们固然是抵不过天帝的威严,被天帝一声严厉叱喝,纷纷俯首。不敢哼声。
又不知何故,这仙界竟如同凡间一样,兴起了那断袖之欢,磨镜之乐。
小然用食指一下一下戳我肩膀,鄙夷道:“上仙莫不是见着人家好看,就看痴了”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心虚道:“只是看着澜邑有些许像一位故人,便稍稍失神,为何这样看我?”
小然撇嘴,绕过我径直往前走去。我瞧这小子丝毫没把我这个上仙放在眼里,打算叫住他,好好说教欺负一番,却被澜邑拉住衣角:“上仙,若还在此逗留,怕是神君那边真的是不好交代了”
我不悦道“那快些吧”
“小然,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