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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常

类似这样的谈话,一路上屡见不鲜。不过,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借口。

这些江湖散修大部分其实是冲着朝廷赏赐才出力的,只希望能够杀死百个以上的教徒,得到的赏银就能让他们舒服过完下辈子。毕竟,他们可都不是富裕家庭出生,每天过着有一顿饭没一顿饭的日子。

如今,有发财的捷径,对他们那说,那可真是无上的诱惑。一千两银票,虽不是很多,但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巨额财富了。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底层群众,身上能有百两银票,都已经算富裕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人,则是冲着发扬自己名声去的。杀死百个毒煞教弟子,以后出去的时候能让其他人高看一眼,超有面子。

于是,在利益和名誉的趋势下,那些在江湖上摸黑滚打,练出几分本领的散修们,疯一样四处寻找着毒煞教的踪迹。

“可惜我目前的实力太弱小,无法参与此事。别说斩杀了,能不能保命都是个问题。”洛天也想去参加斩杀毒煞教的任务,不是为了名声和利益,而是为了自己和父亲。

靠别那日无力的自己,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绝世强者,也算是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前方有个茶馆,去休息一下。”洛天遥望远方,一个规模不大的小茶馆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呜~

刚一靠近茶馆,洛天就被一首悲凉的二胡曲给吸引住了。

洛天寻声望去,是一个老人在拉着二胡。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消瘦而憔悴,似乎在不过不久就要下棺材了。

他坐在一个角落里,身前还有一个碗,碗中有着可怜的几块碎银。

老人轻轻拉动琴弓,与琴弦想磨,低沉嘶哑的二胡音此起彼伏,似在述说着拉弦者的悲惨人生。

曲音凄凉,令人感伤。

洛天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老人拉奏的曲子。他其实并不懂音乐,或许是因为这一年里,经历不少酸甜苦辣,灭门惨祸、遭人侮辱、父亲死亡等等,他似乎听懂了老人在曲中所表达的话。

人生无常,世事无常,命运无常。

“死老头!在这里瞎拉奏什么!本少爷原本好好的心情,就被你这个拉奏的曲子给破坏了。”

突然,一句不合时宜的吼声,惊醒了在二胡曲中感悟的洛天。

洛天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穿的衣服比还是少爷时的洛天还要好。

他背后跟着三个侍卫,和一个管家。

三个侍卫个个精神饱满,眼中似有精光。仅仅站在少年身后不言不语,却散发着压迫的气息,令人无法忽视。

“看来那三名侍卫都是隐藏的高手!”洛天忌惮想道。

这三人能充当侍卫,修炼出内气肯定不用说了,也一定练过不少武学,战斗力绝不是他能比的。

少年显然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过具体表现为横行霸道,以自我为中心。

少年走上来,一脚踢开老人身前的破碗,指着他鼻子骂道:“少爷我要在这里休息,你赶紧给我滚到其他地方去拉奏。”

老人抬头看了少年一眼,浑浊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光彩。然后低下头,也不理会少年,继续拉着自己的二胡。

少年正准备继续开骂,身后的管家见了,立马上来拉住他说道:“少爷,你出门时,老爷曾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让你不要乱发脾气。这老头也只是想讨生活罢了,要不这样,咱们给他一点钱,让他不要再拉奏了。”

少年一听这话,顿时怒了,甩开管家的手吼道:“少拿我父亲来压我,现在他不在身边,别想再指示我做事。这里我的话就是命令,我命令你们几人,把这臭老头给他赶走。”

后方的三个侍卫互相看了看,皆摇头道:“对不起,少爷。老爷吩咐过,除非你受到生命的危险,我们才准出手。其他时候,我们一概不管。”

“你们也拿父亲压我,不动手是吧,我自己动手!”

少年怒不可遏,伸手就向老人的衣领抓去。

不过,有一只手很快,在少年还没抓到老人衣领前,就先抓住了他。

“你是谁?”少年怒目看向一旁的洛天。

“我说这位兄台,至于吗?就因为自己和父亲闹别捏,就把怒气撒在一个老爷爷身上。这老爷爷,一看就知道身体虚弱,你若是出手太重,可是要打死人的。”洛天说道。

他现在敢出手,一个原因是那后面的三位侍卫知晓情理,拒绝帮眼前的少年作恶。二是他讨厌这个家伙。

因为他自己也曾经和对方一样,对父亲所做的事情不理解,等到父亲为自己而死,才明白父亲的苦心。他痛恨以前任性、叛逆的自己,所以身上有自己过往影子的少年,也一并讨厌。

当然,他也知道,这不能怪对方,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不理解父母的时候,只要能及悔悟就好。因此,他只是讨厌对方,而不是痛恨。

“放手!”少年怒道。

这个少年很明显也是练体境三重,力气与洛天不相上下。一时间,两人暗中较劲,但谁都无法克制谁。两只手就停在老人面前,既无法向前,也无法向后。

“赶紧给我放手!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见自己挣脱不了,少年的目光顿时阴沉下来,对洛天警告道。

洛天知晓少年时要动真格的,可能会用上对方打小练过的武学,这对自己很不利。

但即使如此,洛天也不愿放手。因为他喜欢老人拉奏的二胡曲,其中的意境让他的心为之触动,想要继续听下去,那就不能让对方给破坏了。

“那请你赐教。”

即使自己打不过,也无非是挨一顿揍罢了。自己成功将铁骨衣练到小成之境,在防御上,只要不是练体境四重的人,就伤不了自己。

练体境四重,能将内气控制在气海之中。一旦施展起来,内气浩大如海,招式也能发挥到最大威力。

其他座位上的人,都较有兴趣地看过来,尤其是那群少年少女,极为的兴奋,还时不时在一旁起哄。

少年眸光一冷,竟然对方不知好歹,那么就别怪他出手狠了。

他左手两指快如闪电伸出,朝洛天的眼睛插过去,这简直是要将对方的眼睛插瞎。

洛天很快就做出了防御,在对方出手时,自己也同样出手,用手臂格挡开来。

他没有攻击武学,那么就凭借自己的防御力,采用最简单的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

只不过,这个也有坏处,就是一直处于被动状态,永远不知道对方下一招是什么。

少年见洛天被自己的左手吸引,不留痕迹地笑了。这插眼睛只是他的一个虚招,真正目的是摆脱对方的控制。

少年的右手以一种特别的规律抖动起来,借助衣服的丝滑,整只右手瞬间滑了出来,逃脱了洛天的禁锢。

这个感觉,就像是你在水中抓游鱼一样,即使你抓到了鱼,鱼身体大力摆动,借助鱼鳞的光滑,一下子就逃出你的手掌心。

挣脱出来之后,少年双拳击出,如蛮牛冲撞,不大的拳头却是打出强劲的破风声。可以想象,这股力道打在人的身上,肋骨很可能断裂。

洛天神情凝重,身体一阵紧绷,尤其是胸肌,胸肌虽不明显,但每一块肌肉如同一块铁石坚实。

少年的双拳毫无偏差打在洛天的胸膛上。

洛天被打退十几步才停止身形,只感觉胸膛一阵疼痛,不过还好,受伤不重。

对面的少年有些不好受,他感觉自己打中的不是人的胸膛,而是一块铁石上面,反震得他手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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