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我心里不觉打了个寒颤,脚步不由自主就缓下来。我迅速回望一眼,身后那条火龙依旧燃烧着,火光中依旧有几个人再向前奔跑着,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我又仔细观察两侧洞壁,除了感觉洞壁平整如常以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走出来这么远,洞壁总该有点变化才对,如果整个洞里都修造的一模一样,那得花多少人力物力?而且也毫无意义。
再有,从开始到现在,洞里似乎没有拐弯,也没有上下起伏,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我越琢磨越心慌,冷汗混着热汗一个劲往下流。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如果真是遇到鬼打墙,那父女俩怎么没有发现?他们看起来和前面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脚步匆匆,还是一盏接一盏点上油灯,难道他们只顾赶路,还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我摇摇头,显然这个推断站不住脚,父女俩带我们来到洞里,显然他们对这里很熟悉,绝对不止来过一次两次。那么现在这种诡异的局面,多半就是父女俩在捣鬼,也许他们借带路之名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就是想把我们彻底困死在这个洞里。
他/妈/的!我暗骂道,难怪父女俩走那么快,看来他们是想让我们疲于奔命,也许等我们耗尽力气后,他们就该下手了。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跟着父女俩走下去,我原地停下来,不管那些想法和猜测是否正确,我都必须等战友们上来再作打算。
我抹了把汗水,打算蹲下来好好喘口气,可我刚蹲下来就发现不对劲。就那么转眼的功夫,父女俩突然就不见了,两盏油灯前一片漆黑,好一会儿都没看到下一盏油灯亮起来,好像父女俩一下子就被黑暗吞没了。
他/妈/的,看来我猜对了,父女俩果然有问题。我心里骂着,赶忙站起身。我一时有些两难,不知道是该上前查看情况,还是继续等着战友们?
我再次回望,见有几个人离我不远了,我就打算等他们跑上来再说。我准备退到洞壁上靠靠,可我还没来得及动作呢,就忽然感到脚上有什么东西扯了我一下,而且力量很大。我毫无准备,身体一个踉跄就向地上摔去。
扑的一声闷响,我四仰八叉摔在地上,可是我却没有感到太多疼痛,那种感觉就像摔在软垫上一样。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惊恐的看到几条黑蛇缠上我身体,接着我就被他们迅速向前拖去。
我想大叫,也好提醒后面那些战友们做好防备,可那一刻我太过恐惧和慌乱,居然连嘴都有些张不开。等我能发出声音的时候,我已经被黑蛇拖进黑暗中,接着迅速拐过一个弯,估计就算我大喊大叫,后面那些战友们也听不到了。
但我还是喊了几声,我没有听到自己的回音,显然喊声传不了多远。尽管前面已经有过被黑蛇拖行的经历,但再次面对这种遭遇,我依然感到无比恐惧,心跳如同擂鼓一样。
这个洞里怎么会有黑蛇?我心里很纳闷,而且我没有听到笛声,黑蛇怎么会突然向我发起攻击呢?
我用力吐出口气,我无法想明白这些事情,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黑蛇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而已。那丫头片子说过,她不用短笛也可以指挥蛇群,因为她身上还有条蛇王呢。
如今看来,她真没有说大话,难怪她一直都没有提出要回短笛呢。
突然间,前方又亮起灯火。再次看到灯火,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这至少证明父女俩还在前面,我还没有落单。我努力歪头向前看,没错,父女俩的确在前面,只是他们不是站着,而是蹲在地上。
蹲在地上也能走那么快?我一时有些发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我用力眨眨眼,然后再次歪头向前看。没错,父女俩的确是蹲在地上,的确是在向前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父女俩还会使魔法不成?
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不是父女俩会使魔法,而是他们会使唤蛇。显然他们跟我一样,也正被黑蛇拖着向前走,只是我被迫躺在蛇身上,而他们是自由自在蹲坐在蛇身上。
真行啊!我暗自赞叹道,把蛇当马骑,父女俩真会玩呐!说实话,我很佩服父女俩的本事,能把蛇训成这样真厉害,既可以用来保护自己,又可以用来方便自己,这可真是一举多得呀!
不知道又走出来多远,我身下那些黑蛇慢慢降下速度,与此同时,我感到有阵阵凉风从前方吹过来,从经验上判断,我离洞口已经不远了。如果没有身下那些黑蛇,如果父女俩不那么冷漠,此时我应该感到高兴,至少也该松口气。
可事实上我没有半点喜悦,也不敢有半点放松,我不知道洞外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父女俩会对我做什么。只是我被黑蛇束缚着,别说我想做点什么,就是动下胳膊和腿都难,所以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只能听天由命。
就在我胡乱琢磨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头上一空,感觉周围空间一下子大起来,下一秒我就看到满天星光。
我终于走出长洞了,不对,是终于被黑蛇拖出长洞了。
刚出洞,那些黑蛇就松开我,眨眼就窜没影了。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端着枪左右环顾,生怕周围又会突然钻出什么怪物来。
一圈看下来,我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事物,但我不敢有丝毫懈怠,所以也不敢贸然向前走。借助星光,我看到面前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狭长的山谷,从我脚下到视线尽头是一片草地,
草地上零零散散有几颗大树;草地两边都是高耸入云的山体,因为光线所限,我无法看清山上的情景,但直觉告诉我,两边都是悬崖峭壁,想要从下面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至于草地前面是个什么情况,我现在还看不清楚,但感觉前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布日故德父女正顺着草地向前走,还是没有要等我们的意思。我暗骂道,大爷的,走那么快干什么?这哪是在给我们带路,这分明就是在赶着去投胎才对。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我既怕父女俩会对我不利,又怕父女俩会突然消失不见。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看到奥云塔娜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如同得到某种召唤,一下子抛开所有顾虑,迈腿就向前面追去。
寂静的夜里,我听到前面传来几声牛叫,还夹着弱弱的羊叫声。我心里哦了一声,想起下午吃过的牛肉干,我现在知道牛肉干是怎么来的了。看来这个山谷是父女俩的大粮仓,这里不仅有好风景,还有他们需要的一切。
只是这里离村子太远了,来回一趟至少要花大半天时间,而且还得靠蛇拖着走。如果不是父女俩在前带路,我肯定很难坚持在洞里走那么久,说不定走到一半就打道回府了,那个长洞实在是太长了。
回想在洞里经历的一切,我现在还感到头晕,看来他们当初把长洞修整的那么整齐,就是为了给人以错觉,让误入者自己怀疑自己,甚至是自己吓自己。他/妈/的,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机关呢?
前面被黑蛇拖行那么远,虽然把我吓的不轻,但好歹体力得到恢复,所以这次我很快就追上父女俩。
眼见离父女俩不到三米了,我就招呼道:“大叔,您能慢一点吗?我想问您点事儿行吗?”
我本来不想说话,但见父女俩一直闷着头向前走,我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我真怕就这么活活走死在路上。
布日故德对我的问话充耳不闻,依旧大踏步向前走着。我心里有些恼火,真想给他腿上来一枪,看他还怎么走。我不甘心,老的不理我,那我就问小的吧,我又喊道:“奥云塔娜,你能不能等一下,我就问一句话行吗?”
奥云塔娜也不吭声,但好歹向后摆了一下手,似乎在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无奈的呼出口气,只好默默跟着他们向前走。大约走出来五六里地,我跟着父女俩来到一个湖泊边,父女俩终于在前面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