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为公主的呼旱呀格格把京城四雕训斥了一顿后,气呼呼地骑马而去,弄得京城四雕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感咽不下这口气,欲传封城信号调动众多的京城御林军围捕,但自知功夫远在那自称罗雷的白衣少年之下,只好跟在呼旱呀格格后面往皇宫驰去。待那呼旱呀格格与京城四雕等蒙古兵已走,隐于数座房屋之外的罗雷闪身出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喜道,正愁不知道怎样进那皇宫,不如悄悄地跟着那京城四雕等人的后面到达皇宫之后再见机行事,念头闪过,这罗雷再次施展轻功如秋叶飘落一般悄无声息地从房顶大街的上空掠过,一直与那些骑马的蒙古兵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往位于京城中心的皇宫而去。
也就是片刻功夫,罗雷跟随那呼旱呀格格和京城四雕等人来到了高大威严金碧辉煌的皇宫前。只见那皇宫周围戒备森严,每隔一步便有一个手持刀枪的蒙古兵站岗,数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在通往皇宫大门的路上巡逻排查,因是晚上,没有官员上朝,皇宫外显得冷冷清清。那呼旱呀格格来到宫门前跳下马来气呼呼地往宫门走去。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迎上前抱拳道:“公主不是出去玩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烦死了,都怪京城四雕扰乱了本公主的好心情,胡将军把我的马喂好了,我改日再出去”,那呼旱呀格格摘下帽子甩下两条又黑又粗的长辫子边说边无意地回头往那罗雷隐身的地方瞥了一眼。那胡将军有点不解,还想问呼旱呀格格怎么回事,一转身却见呼旱呀格格早已迈步进了宫门之中,随安排兵士把那匹深红色的马牵去喂料。此时,京城四雕跟了过来,那胡将军与四人中的老大耳语了几句,那老大频频点头,随后带其他人退往别处。
隐身于一座楼阁之上的罗雷观察了一会,见无法从宫门处进去,便施展轻功逍遥步法跃过二十多米高的皇宫外墙,悄悄地进入了灯火通明的皇宫大院。此次,罗雷冒险进入这戒备森严的京城皇宫是想找一个人,这人便是元朝皇帝忽必烈的宰相身为契丹人的耶律楚齐。罗雷是奉师父白头翁之命秘密地转交耶律楚齐一封密信,他虽不知道信中说了什么,但却明白此密信非常重要,且师父白头翁一再嘱咐,若见了那耶律楚齐一定让他亲手打开密信。可罗雷并不认识那当宰相的耶律楚齐,只好趁着夜色悄悄进入皇宫内打探宰相府在什么地方。
皇宫太大,里面宫殿楼阁高低错落,布局奇特,假山回廊、花草树木,乃至小桥流水,皆一应俱全,要在这偌大的皇宫大院内找一个人并不容易。罗雷对这元朝的京都皇宫了解甚少,又加是夜晚,更担心被隐于暗处的皇宫护卫发现,只好小心前行,便施展轻功从一座房屋腾跃于另一座房屋之上,边行边观察。其实,罗雷并不知道历朝历代的宰相府皆不在皇宫内,可事情偏偏就是巧了,这元朝皇帝忽必烈因刚刚建立元朝称帝不久,大宋朝的军队还没有完全清除收编,汉族人的反抗仍在继续,为了稳固江山社稷,忽必烈听从宰相耶律楚齐的建议下令停止元兵对中原群众的烧杀抢掠和圈占土地,鼓励农耕,发展生产,耶律楚齐的这一策略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元朝统治基本稳定下来,故此,忽必烈对这契丹人耶律楚齐非常器重,特地在皇宫大院内给耶律楚齐安排了一处临时的相府,以备随时召见。当然,罗雷并不知道这些情形,这次下山独创江湖,除了到古城长安白塔寺查探自己的身世之外,重要的就是奉师父白头翁之命来京都皇宫把一封密信转交给那当宰相的耶律楚齐,但白头翁有交待,无论能否把信亲手交给耶律楚齐,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与他有联系,因为这关系到整个中原武林反元复宋的计划成败,而且会危及到耶律楚齐全家老少的性命。罗雷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便一路游山玩水,很快来到了京城。
皇宫的夜晚总是带着一种很神秘的色彩,那些看似黑乎乎的角落似乎皆有一双如猎人般的眼睛注视着空中地下,比起白天群臣进宫上朝的热闹局面来显然透出一种令人恐怖的杀机。但这些情形对于轻功奇绝的白衣少年罗雷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进入这皇宫之中犹如狸猫上树弄不出一点声响。他本想抓一个从下面提着灯笼走过的侍女问问那宰相府在何处,又担心惊动皇宫内的几大护卫,只好轻轻的从一座房顶纵跃至另一座房顶小心察看,但跳过了十几座楼阁还是没有看到写有“宰相府”的府宅。这罗雷心中有点急躁,他继续朝前掠去,待跃过一座小假山之后,忽听有说话之声,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在一座琉瓦飞檐的府宅门下站着一高一低两个官员模样的人,只听那矮个子的人低头哈腰地拱手道:“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请宰相大人费心”!
“呵呵,本职一定会记住的,请李公公放心就是了”,那被称为宰相大人的高个子官员笑道。“好吧,请宰相大人留步,告辞”!那矮个子官员边说边弓着腰往外走去。而那被称作宰相大人的人似有预感般抬头望了望罗雷所在房顶的地方,长叹了一声,便闪身进了房内。
罗雷暗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宰相大人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当朝宰相耶律楚齐么,他仔细听了听四周见没什么动静,便如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下房顶,身形一闪,径直进入灯烛昏黄的宰相府大厅。那耶律楚齐刚刚送走了来传话的宫中太监李公公,正欲坐在八仙桌前喝口香茶,忽觉一个白影闪了进来,不觉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柄凉飕飕的短剑已抵在腰间。只听罗雷低声道:“大人不必惊慌,在下不是刺客”,说罢,那罗雷已收回短剑并坐到耶律楚齐对面。那耶律楚齐知道来者无有恶意,随镇静下来,搭眼一看,见坐在面前的是一个白净清秀英俊非凡的白衣少年,看上去神情镇定,双眼中却隐隐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耶律楚齐不明白这白衣少年只身进入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之内有什么目的,却心知一定是与自己有关,不禁问道:“既然不是刺客,那亦是来找本大人传信的了”?
“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宰相大人”,罗雷站起来抱拳道:“宰相大人猜的不错,在下名为罗雷,是奉师父之命前来京城皇宫转交您一封密信的”。
“啊?你的师父是谁?难道”,那耶律楚齐似乎已然了如心底,站起来走到门边望了一眼门外,随手关了房门,低声对罗雷道:“你跟我来”,边说边带罗雷来到了一个光线更加昏暗的里间书房中,这才道:“外面耳目众多,现在你可以拿出书信了”。罗雷从怀中掏出密信递给耶律楚齐。耶律楚齐接过撕开外皮从里面抽出一张淡黄色的无字纸,他把那张黄纸放进一小碗清水中,那黄纸上立马显出几行行楷小字来:“速寻时机,杀灭元皇,中秋之时,里应外合,白头翁”。那耶律楚齐读罢,心中一凛,赶紧把那黄纸拿到灯烛上点燃化成灰烬,低声对罗雷道:“本大人已知晓信中之意,不过,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宁,烦请你回去转告白老前辈,我耶律楚齐可能会令他老人家失望,请白老前辈万万不可妄动”。
“为什么”?罗雷猜知师父白头翁与这元朝宰相耶律楚齐之前一定有很深的交情,但听耶律楚齐这样说,不免有点不解。那耶律楚齐道:“我与白老前辈心有想通,辅助蒙古人也是身不由己,然而,目前,元兵铁骑已占据整个中原,单靠几个江湖武林人士改变不了大局,故此”,那耶律楚齐话还没说完就被罗雷打断:“不要说了,此话恐不是你的本意,你若胆小怕死,贪图享乐,我们也不强求,不过,若是敢说出去此事,定叫你肝脑涂地,告辞”!
那耶律楚齐还想说什么,一眨眼便不见了罗雷,心中却起伏不定,连连叹气。原来,身为契丹人的耶律楚齐遭受家国破灭后,也曾一度暗怀报仇雪耻杀死不可一世的蒙古皇帝忽必烈的雄心壮志,然而,在他因博学多才而被忽必烈重用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元朝宰相后,他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并一心服侍忽必烈,通过进谏让忽必烈改变了对中原汉人的态度,国家开始走上稳定,中原百姓亦有了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当然,他的这种思想自然得不到中原武林豪杰的认可。这耶律楚齐长叹了一声,吹灭灯烛,关上府门,悄悄来到外面听了听动静,便往统率京城几十万御林军的可汗忽必雄住的亲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