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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时间就像是一部相机,那些年由它拍摄下的照片,而今看来早已褪色泛黄,但却是你我心底最美的向往。如果这部时间相机定格的是永远的青春美好,那如今的我们又从哪里来的彷徨与惆怅!

考完试的这两个多月,如风和小西没有私下见过面。为什么?一个字――怕!怕什么?怕闲言碎语呗。人的嘴往往不会只是两片薄唇那么简单,更多时候它会是一把刀子,所以那个时候,女孩子的矜持与保守似乎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即便二人在和大人们一起下地劳动时会偶尔碰面,也会装作不怎么熟悉一样,低着头擦肩而过,只有擦肩后不停回头的瞬间,真切的流露了对彼此的思念!

只是却要辛苦了莫楠,时不时的就要往小西家里跑,替如风捎去那诉满衷肠的信笺。至于内容,缺脑子的人拿后脑勺都能猜得到。那些在别人看来寡淡肉麻,索然无味的绵绵情话,却是有情人心里最美妙动听的乐章!

如风家西面的那条大路,是村里与外面世界唯一的通道。多少回,小西在梦里,和如风手牵着手,踏着清风,迎着朝阳向美好的未来奔跑着。如今看来,这个梦不仅碎了,而且是――支离破碎!因为那天她和莫楠在学校看自己的中考分数时,她的成绩如预料般没给她带来一丝的希冀,让她哀怨的认定,奇迹从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如风的成绩却是出奇的好,那一刹那,她竟然有一丝的落寞,因为那时她便知道,他们是到了分手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的快。而他们什么时候能重逢,估计只有天知道!

路两边的杨树虽然笔直茂密,但因为是入秋时节,所以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像浅吟更像低泣,哭诉着即将到来的离别之殇!苍翠中隐隐的泛着一丝淡淡的黄,仿佛在告诉人们那极致之后的衰退无人能够阻挡!

如风托莫楠捎话给小西,约她在这里见面。除了那条“Y”字形的路,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两个人见面。

小西到的时候,如风早就等在了那里。

“这么几步路都不愿意走吗?居然还骑着车子”。小西似乎预感到这会是一场伤感的约会,所以为缓和气氛,她的语气尽量轻松幽默。

如风转过头看着自己骑来的自行车,表情是那样的凄凉:

“不是,是我想骑车带你走一段”,如风回答。

小西错愕,同时发现今天的这种压抑和忧伤的气氛,并不是她想调节就能做到的,如风似乎更惆怅无措一些!

“那你是怎么决定的”?小西直接把话题引到了二人都不愿面对的问题上来。

“我不知道,心里很矛盾”。茫然,无奈!

“你想继续下去,对吗”?小西直言。

“是,我不想草草结束自己的求知之路,可是如果继续下去,那我们之间会是长久的分别”。一声叹息,震撼人心!小西明白,如风一定是知道了她的成绩。

“长久?能有多久?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够不够?”小西忧郁的转身。

“小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和想法,告诉我,我该怎么选择”!如风走到小西身后,认真地说到。

“我不会给你任何意见,也不会左右你去作选择,因为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绊脚石。可是我想告诉你,如果将来你完成了你的学业,实现了你的梦想与追求,又恰好你还记着我,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那么你就回来找我,我会一直在这个地方等你;如果在这段没有我存在的时光里,有更让你心动,或者说有更适合你,匹配你的人出现,那么,也请你回来,来这个地方告诉我一声。我能为你做的,就是不论过去多少年,你若不娶,我便不嫁。所以就算真的有一天,你我必须要以分手而告终,我也会等你先开口”。小西看着路边摇摆不定的小草,眼神黯淡异常沉着。

如风转过她的肩,用力的看着她:

“小西,如果我的心长了翅膀,那它也只会朝着你的方向飞翔。纪如风的心不大,这一辈子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存在,而晋小西从14岁的时候就先别人一步住了进来,所以而今尔后,除非我没有了呼吸,否则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改变它的方向”!

小西虽然感动,但却不停的在摇头:

“如果这是承诺,那大可不必。我不要你的任何承诺,也不会给你一丝束缚,一分包袱,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自由之身”。眼神空洞,雾气朦胧!

如果当初一早就知道,分别也许就意味着永别,再见或许会预示着再也不见,那么我们这些注定要走失的人,一定不会轻言离别,而是会毫不犹豫的把彼此拥紧,一定会!因为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任何机会让今天的我们来后悔。当初那些重要到不行的理想也好,追求也罢,今天看来,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只可惜,人生哪来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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