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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集会 美食

八月十四,中秋的前一天,是节日前的最后一次集会,一大早两人便起床,洗漱后简单的用过早饭,便出门了。

今天是有任务在身的,白小天背上背着一个大背篓,小沫手里拎着一个小提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自然是要去集市,将中秋要买的东西尽数买回来。

医馆已经休业了,手下的人都放了假,老医官带着女儿出城了,说是要去祭拜,妻子先一步而去,还不能自己亲手安葬,真是难为他了。

到了市集里,人来人往的,很是拥挤,白小天下意识的要牵起小丫头,一只肉肉的小手却已经塞进他的手心,轻轻握了握,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从市集西头一直穿行到东头,小天的背篓里已经装得满满,一只手牵着小沫,一只手提着一个花灯,小丫头任由他拉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串糖人,一边用小舌头舔着,一边面无表情的的看着身旁穿行的路人,不时的又抬起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天。

等一切购置齐全,已经过了中午,回来的路上顺道来到医馆,叶北和叶子早已在小院里,厢房的桌子上堆满了小天要的瓜果。

简单的在医馆里解决的午饭的问题,几人便在医馆口分开,叶北带着叶子似乎要回贫民窟看望叶爷爷,小天自然领着小沫回小院,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

厨房里,小天开始忙活,洗净晾干的桂花,用碗盛装,放上买来的饴糖,架在蒸笼上蒸。

小沫站在一旁,看着他来回的忙活,直到小天将亮黄的糖汁盛在准备好的小坛里,乘他不注意,拿着一根筷子蘸了一下,放在嘴里舔了舔,好甜,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发现小天转身,忙将筷子藏在身后,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着他。

白小天无奈的笑笑,然后取了小碗,倒出一点给她,再将坛口封好,刚做好的糖桂花,少吃一点应该没事。

将小坛放起来,糖桂花做好之后是要静置两天左右的。前世小妹嘴馋,便搜罗各种美食,糖桂花自然做得,以现在的食材,桂花糕,糖芋头,桂花鸭…还有桂花稠酒,最是醉人,却也香甜,只可以没有芋头,只找到了番薯,也没有上好的米酒,当然,吃的人也不再是他家那个傲娇的小妹,丫头长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

当然中秋嘛,月饼自然是不能少的。白小天翻检着买来的食材,一边盘算着,要不要再准备一份木樨肉,不过就得中秋当天现炒了。

处理好的鸭子去翅去掌,在翅膀下开一个小口掏出内脏,然后一刀削掉鸭屁股,洗净后涂上炒热的盐巴和花椒,便浸在调好清卤的坛子里,如果小天没记错的话,应该要等一个时辰吧。

乘着空档,在院子放了张桌子,选了块圆木,切成几段,拿着刀具就在一旁的刻起了月饼模子,月亮,嫦娥,桂树,还是熟悉的图案,又在拐角写上“小天御制”几个小字,满足一下自己的趣味。

抬起头,却发现小沫不知何时搬了凳子坐在一旁,拿着刻刀的小手轻轻挥动,木屑横飞。倒是忘了,小丫头也是后天七阶的小高手呢,这样的事,自然是难不住她的。凑过头去看一下,居然是他刚刚拿着刻刀的样子,还是蛮帅的。

不过这样一来,小丫头岂不是要吃他,瞬间一些少儿不宜的片段轰然而过,然后瞅了一眼小沫的胸前,平平的,还要得再等几年啊,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回过神时,却发现小丫头撇着嘴警惕的目光,挥挥手打了个哈哈,拿起一块圆木,刻刀挥舞间,小沫撇着嘴的表情便出现在了模子里,既然要被吃,当然得吃回来……

刻好了模子后,细细的净了手,取来陶盆,倒入加水熬化的饴糖糖浆,加了枧(jian)水,菜油,面粉,便开始和面。等黄澄澄的面团和好时,砧板也被搬了出来,洗过手的小丫头拿着准备好的豆沙,两人便在院子里玩起了包月饼,一边教一边玩,正玩得不亦乐乎时,豆沙没了,面团还有一个,小丫头转了转眼珠,随手在院子里拾了枚石子,放在清水里洗净,包在了面团里。

白小天在一旁看着,笑得很玩味……

将厨房里的一个黑黑的老古董搬出来,这个是——锣?一个有半尺来深的铁制圆盘,三尺见方的样子,上面一个铁盖子,沿儿上三个小爪,带着三个铁钩,一头系在一根木棒上。这东西,小时候只见过奶奶用过,刷洗干净,用木柴炭火烧热,下面铺上泛红火星,锣里涂油,放入要烤的东西,盖上盖子,上面也铺上炭火余烬,等完全凉透,东西便烤好了。中途要加火吗,白小天有些记不清了,有样学样的将月饼烤在了里面,摸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东西。

烤制的空档,将清卤中估摸着腌制的差不多的鸭子取出来,控尽卤汁,用竹竿撑着挂起来,明日便可下锅炖了。

下一步,桂花糕。出了厨房,远远瞧见小沫蹲在烤着月饼的锣旁,一手抓着垂下的衣摆,一手拿着一根树枝,戳着下面的炭火。

会心的笑了笑,小天转身去准备食材。

……

夜里,淡淡的酒香萦绕在小院,米酒放在锅里微微烧开,放入饴糖,桂花,只可惜没有蜂蜜,加热直到酒变得绵稠,盛了两碗,放在桌子上。一旁的小丫头拿着月饼桂花糕,吃得津津有味。明日才是中秋,月饼却已经被吃了不少,糕点也所剩无几,今晚却是有的忙了。

剩下的桂花稠酒用坛子封起来,回来的时候,小沫已经将自己的一份喝完,他的那一份自然也没有放过,小脸红彤彤的打着酒嗝,冲着他傻笑,不一会便趴在桌子旁睡着了。

将小丫头横抱在怀里,送到她的屋里,怀里的小姑娘轻轻的,软软的,淡淡的香。小心的把小沫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盖上棉被。看着发红的小脸,用手指戳了戳,然后俯下头,在樱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果然是桂花味的。

待小天离去,小丫头的脸一下熟透了,两只小手扯住被角往上拽,直到棉被蒙蒙住了整个小脑袋……

翌日,小天一大早便开始忙活,直到小院打扫干净,早饭盛上了桌,小沫的房间却还是没有动静。推开房门,走进里屋,小丫头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听见人声,露出半个脑袋看着小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脸有开始泛红。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的额头,不是很烫啊?

小沫却像是猫咪一般炸了毛,挥手排掉他的手,鞋子都没穿就下了床,直接将他推出了屋子。小天无奈看着“砰”地一声关上的房门,有些好笑。

过了好一会,小妮子才换了衣服出来,双手扭捏着衣角,眼睛偷偷看着小天,唯唯诺诺的坐在小天对面的椅子上拿了起筷子……不就是被亲了一口,至于吗,大不了让她亲回来好了。看着正襟危坐在对面默默吃着早饭的小沫,小天无良的想着。

吃过早饭,小沫收拾碗筷,小天开始准备桂花鸭的下一步。将架子上挂着的鸭子取下来,在锅加清水,旺火煮沸,放入姜块、葱结、八角和醋,将鸭腿朝上、头朝下放入锅中,盖上锅盖,焖大概一刻钟,待四周起水泡时,揭起锅盖,提起鸭腿,将鸭腹中的汤汁沥出。接着再把鸭子放入汤中,使腹中灌满汤汁。如此反复三四次后,取出沥去汤汁,便盛在碟子里放凉。

市坊里也开始了忙活,挂花灯,支架台。官家祭月用的高台昨日白小天和小沫一起就去看过了,一丈高的木架台子,满是工匠,抬木头的,挂锦缎的,伴着吆喝声,很是吵闹。

胭脂坊似乎也搭起了望月楼,平时不和的天香怡红竟然共同出资来搭台子,实在不知应不应该感叹,财之一字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站在街角,顺着一字街向东望过去,胭脂坊一侧的空地上,高高的楼台上挂满了大红的绸缎……

小院里,白小天将两个瓷瓶,还有一块泛着白玉光泽的小块推到小沫怀里,叮嘱她怎么用之后,便去烧水。给小丫头的,自然是他研制的香皂香波,还有桂花精油。

浴桶里加了热水,试了试水温,便将身后抱着小板凳推进了屋子,换洗的衣服自然已经准备好了,关上了门,等了一会,直到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衣物声,小天会心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浴桶里,小沫泼着水花,赶着白色的泡沫,香香的真好闻…

算着时间,小天估计着水凉了,便站在门口敲门,泡凉水澡总是不好。屋里小姑娘应了一声,然后便是一阵慌乱的嘈杂声,过了一会,小沫开了门,衣服因为穿的匆忙,有些褶皱,脚下一对木屐,一对小脚丫俏生生的漏在外面,白嫩嫩的小腿隐于裙下,齐肩的头发湿哒哒的,还带着些白色的泡沫。

白小天有些好笑,却又不能,只好忍着,帮着小沫冲洗头发,然后取来木梳,借着一丝魂火蒸干湿发,便开始梳头,理顺之后,用淡红的缎带简单的扎出发髻,后面分成两束,简单的披在背后。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小沫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悄悄的让小天梳头,身前一双小手扭捏裙角…

待小沫离开后,换了洗澡水,小天便开始犒劳自己。关好了门,脱了衣物,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桶里,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小沫梳头了,小妮子一直嚷着说他梳得不好看,其实也不是不好看,双马尾,只不过是小天就只会梳这一种发髻罢了……

待叶家兄妹来到小院,已是午后。一起过中秋是商量好的事情,反正家家也就只有两人,能联系到的亲人,也就只有彼此。

屋檐下,两个小姑娘并排坐在一起,小沫献宝似的将用方巾包好的香皂打开来给叶子看,一边顺过一缕头发凑在鼻尖,有说有笑的小声嘀咕着。叶北自然被赶到了一边,有意无意的瞄着两个女孩,侧着耳朵偷听。

见白小天从厨房出来,急忙摆正身子,正襟危坐。

将准备好的水果拼盘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小天意义不明的对叶北笑了笑,然后看了看一边不远处的女孩,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背对着他们,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

……

天色渐暗,小沫和叶子取出买来的花灯,一一系在了院子里的桂树上,取来火镰点了灯,星点的光亮照在院子里。

果盘之后,桂花糕,糖“番薯”,桂花稠酒,月饼,桂花鸭,切成莲花状的西瓜…..最后是一碟木樨肉。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几人已经在桂树下的方桌旁坐好,静等着已经升上树梢的满月爬上正空,这个团圆的节日,便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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