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敢情这厮在压榨她的劳动力,大商贾大财主都是如此吸人血的吗?
他大可一声令下,派人彻查此事,何必拐弯抹角大费周章的让她去,这查贪污的事情,她一女子怎么会,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不安什么好心。
“我不去。”落湮黛眉一挑,直接坦言,拒绝。谁知,背后这趟浑水有多深。
敛眉顿蹙,细眯的幽邃眸子透着几分讥诮,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你在怕?”
话音落,落湮悠悠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掌心紧捏着茶杯,暗自咬牙,艰涩的有些难言。
那眼神,是在嘲笑她胆怯懦弱,软弱无用吗?
“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不想再惹什么是非,给自己添堵。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十日为期限,给本王找出那一万两银子。”一音定锤,冷冽的口气不容人反驳,更是无半分质疑。
要是官场上也是这般定案,不知道要草菅多少人命。
落湮无语地看着一脸面色无波,却如鲠在喉,定下心来,行吧,谁叫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呢。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个时辰之后,随本王去三王府。”即墨锦殇冷不防的开口,嗓音低沉浑厚,表情莫测,墨眸不自觉的眯起,眸底一闪而逝的凌厉,令人丝毫不可察觉。
“去那里做什么?”明眸倏地一挑,表情讶然的盯着他,眸中闪着更是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莫名的嘟囔了一句,“三王爷拆穿我,王爷也会受到连累波及的。”
“你知道就好,所以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去了三王府,最好不要和他接触。”
他没吐出口的是,最好永远不要和他说一个字...
呃,她还以为,她不怕自己的身份被人当众拆穿呢?原来,他也会有怕的时候,落湮顿时心情变好了些,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了扬,视线掠过他身后的满园春色,眸光一片波光荡漾。
“三王爷生辰。”再次开口,回以她心头的疑虑,自然是非去不可的事情,不然,他怎么会带上她。
“呃,原来是这样。”落湮了然,皇亲国戚办生辰,定是十分隆重,宴请各家王爷王国将相,大摆筵席盛情庆祝,内眷自是不可缺席。
凝眸,思索片刻,问道:“那我需要准备一下什么吗?”
“不需要。”即墨锦殇颔首,语调平缓,直接回道。
旋即暗沉的墨眸睨了她一眼,眼神飘到她身上的衣物,顿了顿,拧眉,薄唇轻撅,“回去换件得体的衣裳。”
貌似,她从来都没把穿过一件身为王妃该穿的锦衣华裳,反而时常着一身朴素干净的淡衣,如果不是拥有着那张仙姿佚貌秋水伊人脸,还有那双宛如汪潭的桃花明眸,勾人心魄,恐怕也只是路人而已。
落湮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上的素白裙衫,黛眉微蹙,不满道:“我这衣裳怎么了?挺好的啊,王爷要是嫌弃我丢人,不让我去就行。”压根儿,她也没想去。
听着她嘴上如何的不满,即墨锦殇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愉的笑,转瞬即逝,唇角几不可察的向上勾了勾,轻飘飘的来了一句,“随你。”便起身,迈步出了亭子。
...
一个时辰之后,落湮准时到了王府的大门口,然而,却不见即墨锦殇的人影。
落湮无语,一个男人怎么比她一个女人还要啰嗦得要紧,有过前车之鉴,也不管他,就向门外那辆马车走去。
车夫向她行了礼,落湮会以玩莞尔一笑,没有多问,便往车里而去。
葱白玉手掀开帘子,脑袋微微一埋低,正谷欠要抬脚进去,却抬眸看见某人竟然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心里一咯咚,身子向后一缩,冷不防的脑袋便撞到了马车上顶,那一声“砰”的声响可不小。
即墨锦殇微合的眸子倏然睁开,看见的就是某人吃痛的揉着自己的脑袋,宛如樱花的唇紧紧咬着,脸上的痛色清晰可见,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就差没哭出来。
面色狠狠一沉,墨眸犀利,皱着眉冷问:“本王是来自地狱的玉面修罗吗?你看见本王就躲,不惜自残?”
落湮捂着脑袋小心坐下,方才狠狠一撞,脑袋都给撞懵了,冷不防的听见他薄凉的质问,黛眉又是狠狠地一蹙,只觉痛意更深,不想开口说话。
她原本以为,他还没来,怎么会知道他鬼使神差地竟然已经坐在了马车里,她也只是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退,哪只脑袋就给撞到了马车上,这一下撞得真特么重,估摸着都冒出了一个大包来。
“过来。”墨眸倏眯,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低沉的声音中透着磁性,绝对的冷酷,还有无人不敢从绝然。
落湮怔了怔,瞥了一眼冷酷俊美如玉质雕刻般棱角分明、霸气无双的他,沉默的坐了过去,狐疑的盯着他,薄唇紧呡成一条直线,不语。
“再过来一点。”又是低沉的一声,语气隐约透着一丝不耐。
落湮听话的捂着脑袋,又靠近了他一些,不能再近了,快要零距离接触了呐。
怪异的眼神瞥了某人一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解,然而,她的脑袋还是疼得不轻,隐约能感觉到突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估计消肿又得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把手先拿开。”
“呃。”落湮下意识的想起他还懂医术,顺势拿开手,即墨锦殇抬眸看了一眼,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因为她今天特意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型。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方才揉着的地方,果然,撞得不轻,已然冒出了一个大包。
“楚煜。”玉手掀开车的窗帘,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不到十秒,楚煜就飞身到了马车外。
“王爷。”
“去拿瓶雪花止消散。”
旋即,伸手就要替落湮把梳好的法式解开,落湮侧身一躲,差点又磕上了,怪异的盯着他,问道:“你弄我头发做什么?”
“给你涂药。”惜字如金。
“可是...这花了一个青泱和桃苏花了一个时辰才梳好的。”他这一伸手,不就是毁了两人的杰作吗?
“别动。”富有磁性的嗓音盛满了冷沉,不容人半点抗拒。
“王爷,药来了。”车帘外,响起楚煜的声音。
即墨锦殇伸手拿过药后,吩咐了车夫一声,便开始徒手解她的发,落湮想着上药早些消肿,也没有什么再抗拒的,任他解着,好半晌才解开那个盘好的复杂发型,但是心灵手巧如他,竟没有扯到过她一根青丝,落湮很是狐疑他是怎么做到的。
恍惚间,柔软的指腹轻轻碰触了几下,只觉被撞伤的地方凉意顿生,痛意在逐渐地消减,隐约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