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休息了十来日,落湮脚上的伤已经完好,连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当然,这得多亏了即墨锦殇每日派人送来的药膏,药效神奇,且有百治百灵的功效,脚比以前还灵活了不少,这倒是令落湮再次对这王爷刮目相看。
可以窥见,他医术之高明,即使哪一天意外破产,也可以开一家药铺谋生。当然,这是落湮暗底里瞎想的。
自从,她进了帐房,帮衬着府上理财,就能多少估摸出即墨锦殇的“大金库”。少说那也得上几百亿啊,恐怕她穷极几生,也挣不到这么一个金库。
虽说,人穷志不短,但她也就那么一点志向,可不会妄想不可能发生的事。
脚一好,落湮便心情很好的去了帐房,虽因半月没来做帐,却一点也不含糊。刚入手,自己欠下的,帐本上该记录的已记录,该算的也算好了。
正心生疑惑,帐房的总管事旬初塬已然走到了落湮面前,恭敬的解释道:“王妃,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帐都是已经算好的。”
“嗯,原来是这样,我还正奇怪呐,那就谢过旬总管了。”落湮抬眸,看了一眼已年过半百的旬初塬,语气感激。
“王妃您严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让她看着面前的老人卑躬屈膝的对着自己,总感觉有点不好,但心下想到这是在封建社会的古代,风气如此,便也作罢。
顿了顿,清淡的道了一句,“嗯,那你先去忙吧。”
便没再多说什么,埋下头开始核对,不是她不放心,而是这是以前就养成的性子。毕竟这是拿人薪水替人做事的,自己就要态度认真负责,做好分内之事,切不可偷奸耍滑,好吃懒做。
几乎快要核对完的时候,眸色突地一冷,眼神胶着在并不明显的那一行,竟然发现了一项疑是错误的数据,细心琢磨了半晌,才确定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漏洞,显然是有人利用此处的漏洞挪用了一笔巨大的公款,而此处的署名竟然是她钟离落湮。
王府上下,每天的支出收入都是纷繁复杂的,里有府内各房琐事的支出,外有即墨锦殇名下的大大小小的商铺收入,每日来往的帐都会记在各个账本上,都是经过了帐房很多的人手,一遍又一遍地精心计算,然后一一核对。
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出谁挪用了那笔钱呢。
作为一个现代资深有良心的小财务会计,怎么着也不能背这么大的黑锅啊。
但话又说回来,这字迹确实是她的,然而她并没有在这上面签过字的,一般都是细心核对好才回签上她的大名。
视线移到账本左下角的时间,刚好是狩猎的前一天。
难道是有人模仿自己的字迹,不仅挪用了一大笔巨款,还栽赃嫁祸给她,果然,手段狠厉,差点就让她糊里糊涂的背上一个大黑锅。
整整的一万两银子,换作现代的人命币,那应该是上百万的红票子啊。纵使这王府上下本就是寸土寸金,富可敌城,一万两也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发生这盗取钱财之事,必是要严查不怠。否则有了一次后,保不准以后会养出多少个白眼狼来。
一为了不打草惊蛇,二为了确保此事不是自己的恍惚,落湮决定亲自去找即墨锦殇,而不问帐房里上下十几号的人。连待在府上有几十年的帐房总管事的旬初塬,也没打一声招呼,以免走漏风声。
...
毫无例外的,落湮到了云溪阁的门口,便被守门的侍卫给无情地拦了下来。
因为要人先去通报一声,落湮自然是觉得麻烦至极,原来这王妃的头衔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摆设,不然为何见王爷还要人去通报一声,然后经过王爷的允许才能入内,生疏如此。
虽见怪不怪,但这怪癖何时才能改改,本身就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简直弄得就像是一个患了自闭症的人。
“王爷,王妃在外面等候。”楚煜从远处走了过来,向正站在亭里只留一抹孤傲冷觉的身影,禀告道。
即墨锦殇神情瞬间变了几分,敛了敛眉目,却不转身,默了片刻,沉声问道:“她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
应声答道,却不见某人回应,楚煜茫然,心中揣测着王爷的弦外之音,这王妃是见还是不见呢。
纠结之际,只见他家王爷终于发话,“以后,王妃可随意出入云溪阁。”
顿时,楚煜豁然明朗,笑应道:“是,王爷。”果然,山谷几日游不是白游,这两人的感情可是如日中天,当然不得不说,王妃很主动。
话落,整个人身形一闪,立马就往门外飞去。
“王妃,可以进去了。”
“嗯。”落湮应声便跟着楚煜走了进去,忽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楚煜,王府上下的人是不是见你们家王爷,都得通报一声啊?”问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然有了一个答案,只觉得这磨人的规矩要不得,乘早可以改革一下。
楚煜猛然想起方才王爷的话,如实答道,“不是。”
“他自己吗?”落湮显然是未经大脑,脱口而出,因在这偌大的王府里,上上下下就这几百人,王爷算最大,次之便是王妃妾侍,除了他自己,她想不到别人。
“当然不是。”王妃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逻辑,明明就是她自己。
落湮下意识的看着前面带路的人,好似灵光乍现,“你,你随时都跟在王爷的身边,那个人就是你了。”
楚煜一阵惶恐,肩膀都不由得轻轻一颤,“王妃,真是爱开玩笑,那个能随意进出云溪阁的人,除了王爷自己,当然就是你了。王爷已经吩咐过了,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出。”
王妃脑洞大开,知晓不能再兜什么圈子,便直接告诉她。
落湮讶然,这厮,终于脑袋开窍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自由出府了?”再不用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生怕人发现。
“这...”面有难色。
“不能吗?”一听这吞吐的语气,就知道不能。也没为难他,硬要一个答案。
视线稍微一移,便看见了站在亭子里的即墨锦殇,身姿顷长如他。
“楚煜,我有一些要紧事要对王爷说,你就暂且回避一下吧。”落湮拍了拍楚煜的肩膀,一脸很严肃的说道。
楚煜自然是明了,王妃王爷独处,他当然不会在这里当一万瓦的灯泡,行礼之后,便飞离了此处。
落湮看着这帅气的一个动作,一眨眼,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心中腹诽,轻功好,也不带这么显摆的啊,而且,她也没说让他离得远远的啊,飞那么远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