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湮醒来后,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她迷迷糊糊的从沉睡中醒过来,睁开眸子的第一眼,看见的漫天的花瓣在半空中,翩跹飞舞,画面美得十分动人。
原来,自己是趟在一棵开满桃花的树下,四周是一个偌大的山谷,不远处是一条清澈可以见底的河,落英缤纷,桃花四溢,清幽寂静,如至人间仙境。
揉了揉有些浑浊的太阳穴,从桃树下有些虚弱的缓缓起身,随意地抖落掉衣襟上的花瓣,放眼环视了一下四周,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却像极了一场美梦。
“我这是在哪里?”不经意的随口自语道,脑袋确是一片茫然,犹如一张空荡白纸。
用力的敲了敲脑袋,突然间有了一些意识,脑海里模糊的闪现出一幅两人双双坠崖的惊险画面。
猛然间,惊觉那是她同即墨锦殇被人追杀不幸一起坠崖的事情。
落湮神色木讷的巡视着身处的清幽宁静之地,眸子忽的出现一抹亮色,下意识的伸手揪了一把自己的手。
唔...痛...竟然会有疼痛的感觉,那就是说,她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
此时此刻,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里舒坦了几分,活着的感觉真好!
只是,下一秒就乐极生悲,大有三魂失了气魄的样子。
即墨锦殇?他人呢?
她焦灼的视线犹如探照灯一般,搜索着四周,一处也不愿放过,却捕捉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变得焦躁不安,却还是坚强的安慰着自己。
他们是一起落下山崖的,不可能只她一人活下来的,他一定还活着。
只是,她该怎么去找他?
“即墨锦殇,你在哪里?即墨锦殇,即墨锦殇...”孤身站在河边,大声的用力喊着,大有不见到他人不罢休的样子。
然而,随着嗓音逐渐的变低,愈来愈沙哑,直到喉咙开始有撕裂般的疼痛,却依旧不见有人应声。
“即墨锦殇,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叫你放手,你不放...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找到你...”
落湮绝望无助的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自己,头埋得很低很低,整个人已是泣不成声。
她很害怕,尽力的不去想脑子里产生的那个念头,可越是抗拒,却越是清晰。
心脏,有一种悲痛欲绝的感觉。
...
“怎么了?”
倏地,落湮整个身体一僵,哭声已经渐止,可埋在腿间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直抬不起来,恍惚的以为自己是幻觉,嘴里嗫嚅的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蹲在地上做什么,受凉了还没有好,你是笨蛋吗?”
即墨锦殇从不远处就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地上,身体僵硬的有几分抽搐,怕是她还发着烧,把脑袋给烧坏了。
见某人蹲在那里却不应声,眼神微微一沉,正准备走过去看她是怎么回事,某人却毫无征兆的一下子钻进了自己的怀里。顿时,令他手足无措。
怔愣了半晌,她突如其来的行为让他异常的诧异,甚至是震惊,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情?
不自觉的伸手,探她的额头,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人应该算是清醒过来,不过她...
“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下...”有些沙哑的嗓音,语气却没来由的带了几分强硬。
整个人都肆无忌惮的埋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当听见他的声音和抬头看见他人的时候,陷入死寂的心,猛然满血复活,就那么不顾一切的扑向了他。
如果这是梦,那么她不愿醒来。
“...”即墨锦殇略微敛了敛眉心,眸底闪着柔光,又带了几分闲适惬意,绯薄的唇呡成一条直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开口说什么,就一直这么任着她贪恋在自己的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某人居然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即墨锦殇坐在桃树下,凝眸,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人儿,蹙了眉,神色有淡淡的不悦。
她还真是能睡,昏天黑地的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还能如此安静的睡去,他该说她什么好呢?
再次醒来之后,已是翌日清晨,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她白皙光洁的脸上,柔柔的,暖暖的。
睁开眸子,愣了愣神,脑袋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你醒了?”一双深眸慵懒的睨着终于醒来的某人,唇角轻扬了扬,清冷的语调,却在这宁静的清晨显得十分优雅动听。
落湮刚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的循声而去,那张美憾凡尘的绝世容颜落入自己的瞳孔里,眸子里顿时就湿润了几分。原来,她不是在做梦,他还活着。
即墨锦殇看着眼前呆滞木讷的人,脸色沉了沉,蹙眉道:“你傻了?”她这个呆呆傻傻的样子,不得不令他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