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风从门口吹进来,青年的披风随风飘逸,他依旧笑容可掬,他的笑脸就像是固定的,好似个地狱使者,他环顾一下众人,目光停留在大胖子身上,轻轻说道:“我的名字吗?我也不知道,但别人都称呼我叫银狐。”
银狐?大胖子低吟一声,脑海里过滤了一下,着实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抱拳道:“那,那银狐兄,不知所为何事?”
自称银狐的青年玩弄着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在他五指间来回穿梭,刀刃竟没有碰到皮肤,神乎其技,令众人暗暗咂舌,他慢悠悠说道:“拿你性命。”
他语气平静,众人一听却是倒吸一口冷气,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大胖子更是惊出一身冷汗,颤声道:“这位爷,我???我好像没得罪过你??????”
银狐右手一停,匕首已经定格在他的两指间,手中潇洒一甩,众人只看见一道寒光直射而来,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虎口一阵刺痛,惶恐的低下头一看,匕首赫然的插在自己胸口出,鲜血顺着刀槽冉冉流出。
“哎呀!”大胖子惨叫一声,捂住刀口边沿,却不敢拔出来。
众人一下子傻了眼,他们也是久经沙场,知道此人武功深不见底,皆不敢向前一步,面面相觑。
洪天在一旁看得真切,知道此人惹不起,但他又不甘心就此放过龙佑杨,便怂恿众人说道:“你们老大只剩半条人命了,你们还无动于衷吗?他就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敌我们几十号人(实则只剩二十来人),大家一起上啊!“
混黑道的很讲究一个义字,听了洪天的话,再看看被人搀扶着血流不止的老大,他们又上前几步,紧握武器,蠢蠢欲动。
银狐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容,身子微微下蹲,猛地向前一窜,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等大家再定睛一看,人已经站到大胖子面前,闪电般伸出一脚,搀扶着大胖子的两个手下就蜷着身子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银狐踢了两脚,只是速度实在太快了,众人以为只有一脚。快!太快了!不少人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干劲又被熄灭了,一个忠心的手下一咬牙,生怕他对大胖子不利,高举着片刀向银狐冲过来。
银狐笑眯眯看着他,无动于衷,待他冲到面前,高举的片刀劈到自己里面几公分时,猛地伸出手一夹。
那手下只觉得片刀被牢牢钳住,纹丝不动,低头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对方居然仅凭两根手指头就稳稳的夹住片刀,这是何等的精准和力量啊!
银狐手指一拉,把片刀轻松拽了过来,大汉失去重心向前一个趔趄,他顺势伸出一脚正中大汉的小腹,大汉庞大的身子飞了出去,在空中响起惨烈的哀嚎声,落地后已不省人事,只有身子有下没下的抽搐着,证明没有断气。
短短一分钟不够,连续栽倒三人,他们连对方如何出招都未搞清楚,众人已经泄气一半了,哪里还敢向前半步,连咽口水,后退三舍,要不是自己的老大还在这里,恐怕早已拔腿就跑。
银狐低头看着气喘如牛的大胖子,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扑克牌大小的黑帖,扔在他身上。
黑帖缓缓落下,大胖子一看,黑贴上也镶嵌着个“判”字,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支撑着地面,吃力的一点一点往后挪去,水泥地上抹出一道血迹,他惶恐道:“就算你要杀我,也要给我个理由。”
银狐也慢慢向前挪着小步,始终与大胖子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他平静说道:“庞宏泉(大胖子名字),洪义社已故老大庞宏达亲弟,多年来犯下数十条人命,欺行霸市,逼良为娼,勾结政府官员,手段残忍,恶贯满盈,你所犯下的条条是死罪??????“
大胖子打断他的话说道:“且不论你所说是否虚假,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杀我?“
“就凭这个。”银狐竖起手指指了指自己披风后面的字,大胖子一阵惊悚,瞪大双眼,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颤声道:“难道你是地??????“
“呵。“银狐轻笑一下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说道:”黑帖一出,绝不留命。“
话毕,手中匕首猛然一甩,如此近距离,匕首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额头。大胖子扑通一下斜倒在地,临死还张大着嘴巴,瞪着错愕的双眼。
老大就这样被一刀毙命,众人还未来得及伤心、震惊,银狐突然一个转身,向前纵身一跃,人已窜到洪天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过来贴近自己的脸面说道:“你,犯下的罪比庞宏泉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你是他的猎物。”说着看向一直倒地不起,痛苦挣扎的龙佑杨。
洪天心跳得厉害,脸贴着脸,他甚至能清楚看到对方的毛孔,感受到他呼吸出的死亡气息。
洪天不傻,知道自己与他对抗就是以卵击石,也不挣扎,听到他的话反倒是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现在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银狐慢慢松开手,说道:“立即滚!”他的声音很大,不仅是洪天,他这句话是说给众人听的。
大家一听,如释重负,洪天第一个撒腿就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屋内的人也跑了一大半,还有的搀扶着身受重伤的同伴,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经过银狐的时候,不敢直视他的脸目,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害怕他下一秒钟就反悔。
很快人走光了,但不一会儿,几个人便折返,径直走到大胖子尸体旁,合力将他抬起来运出去。大胖子身体臃肿,几个人还显得有些吃力,步履不稳,但经过银狐时,众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飞快冲出了门口。
屋内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丝丝血液汇聚成一条小流水,沿着墙角边沿流去。
银狐笑眯眯的环视下四周,说道:“沈天福,龙佑杨就交给你了。“说完便转身走开。
一直躲在暗处的福伯暗暗吃惊,他颤巍巍的走出来,发现对方已经没了踪影。
福伯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战况,他把一切看得真切,悬着的心随着厮杀越演越烈而越紧张,他更加惊叹不已,这个笑嘻嘻的青年人究竟是谁?武功程度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熟知范围,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福伯也不多想,毕竟自己孙女还在龙佑杨手上,就算银狐不说,自己也会救的,当即过去扶起龙佑杨,搀扶着他一瘸一拐。
龙佑杨由始至终头脑浑噩,视线模糊,他只看到一个黑影在场中来回穿梭,接着便有数人倒下,人一个个走光。
此时龙佑杨虽然剧痛难忍,但神智总算清醒不少,停住脚步虚弱说道:“万成,???还有万成??????”
福伯看了一眼陈万成,对此人没有好感,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说道:“他不行了,我们快走吧。“说着便拉着龙佑杨往外走。
“不???”龙佑杨硬是原地不动,一手扶住墙壁,气喘吁吁说道:“带???带万成走???“
福伯无奈,过去背起半死不活的陈万成,与龙佑杨一道离去。
龙佑杨与陈万成两人被送进了医院重症病房,前者多处软组织受伤,轻微脑震荡,但暂无生命危险,福伯总算松了一口气;而后者就严重得多,身中十数刀,尤其肩膀一刀深入见骨,失血过多,幸好送院输血及时,尚且保住一口气,但仍未度过危险期。
龙佑杨推进急救室前,看着满脸憔悴、着急的福伯,他通知云菲立即将沈瑶瑶送回家。
当福伯看到沈瑶瑶时,她右手抱着一个洋娃娃,左手拎着一大堆漫画书、明星写真,一副兴致而归的样子。
福伯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担忧道:“瑶瑶,你没什么事吧?”
沈瑶瑶将这两天到处游玩,吃喝玩乐的事喋喋不休说了一遍,福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心中暗暗惊讶,龙佑杨,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佑杨重伤住院的消息也传到丁俊耳朵里,他深感震惊,很快抓到一个大胖子的幸存手下,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丁俊不禁失声感叹,他真是太低估洪天,原以为龙佑杨杀他是易如反掌,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但更惊讶的是银狐的出现,他坐在沙发上吐露的香雾,隔着迷雾,双眼一道寒光折射而来,冷冷自言自语道:“银狐,又是你,看来组织对龙佑杨的重视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
龙佑杨三天后的凌晨在医院病房内苏醒过来,伴随着一阵咳嗽声,值班的护士赶忙跑过来,当她打开病房内的灯,完全惊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气。因为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长着一张其丑无比的脸,如马如驴,再配上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活脱脱一个猎鬼。
这护士并不是错愕龙佑杨的丑,她亲自推他进病房的,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庞,所以她一听到动静第一时间积极跑过来,可是,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眼花,还是撞邪了?
龙佑杨呼吸虚弱,他艰难坐起来,看着护士看自己的惊慌失措的神情,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一颤,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指了指她手中拿着的水杯说道:“水。”
“啊?哦。”护士回过神来,把水杯放在他床头边,不敢多留一刻,慌忙夺门而出。
龙佑杨拿起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把水喝光,此地不宜久,一杯水下肚,体力恢复了些,他拔掉手腕的针管,顾不上整理,连夜蹑手蹑脚逃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