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刚从党校毕业的打手现在是左手江湖,右手美人,监狱无亲人,医院没病人。日子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左右逢源,这也是打手人生中最春风得意的一段时光。
在牢里憋屈了那么久,出来终于可以活动一下筋骨了,我从牢里放出去的第三天兄弟们为我安排了一场秋后狩猎的活动。那天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午饭过后我跟麻子带领着海盗,骚公鸡,谢峰等一干小弟去城市郊区打猎。麻子跟一帮猎手持弓弩,麻醉枪脚踏摩托车在前面开道,我与谢峰拿着鱼兜坐在后面的皮卡里面紧紧地跟随。
路边的草丛中一对狗男女正在交配(这里指的是公狗和母狗)。海盗拿着麻醉枪对着狗男女射了过去,弹头擦过狗毛落到了地SH盗,你枪法也太次了吧!”后面的麻子开始讽刺,只见他拿着弓弩一箭射出,五十步笑百步而已,麻子的箭射到了狗的大腿上面。一对****高涨的情侣此刻哪里还有兴致,撒腿开始逃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公狗朝前跑,母狗往后拉。连接两条狗身体的自然是麻子最爱吃的狗鞭。两边同时用力,力量相互抵消,所以几乎它们等于站在原地没动,摩托车到了个弯,麻子跟杀猪佬两个人又杀了回来。麻子一箭射在了母狗的脑袋上面,母狗当场毙命。公狗拖着它的尸体狼狈逃窜。杀猪佬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追赶,并且举枪连发两枪,针管都打在了狗的肚子上面,药力很快就起了作用,公狗没跑多远体力不支也倒下了。海盗下车捡起狗尸体,扔到皮卡后面,打狗队继续朝前开去……
一只狗妈妈带着两只小狗在外面嬉戏玩耍,我们的车队开过来时,狗妈妈嗅到了血腥之味,对着我们咆哮。杀猪佬举枪便射,“等一下。”懂得烹饪技术的麻子当场制止住,“小狗要抓活的,抄血狗才新鲜,要杀就杀大狗。”
“嗖”的一声,麻子的弓弩对着大狗首先放出一箭,箭头插在大狗的后退上面,母性还真的是伟大,尽管它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但还是站在前面守护着它的孩子们,任凭狗妈妈歇斯底里咆哮,小狗们依然淘气的在草地上追逐打闹,贪玩是孩子们的天性,它们还太小没有防人之心,解决了大狗之后,我们几个从皮卡车上跑下,拿着捕鱼的渔网将两只小狗崽抓上了车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千万别觉得我们残忍,其实,我们对人类也善良不了多少。
我从党校毕业出来没几天刚好赶上老佛爷的生日,可谓双喜临门,老佛爷在一家叫“芙蓉楼”的酒楼摆下筵席为自己庆生也为我接风,其实芙蓉楼是自己家的实业,二哥开的,所以当天芙蓉楼停业供我们饕餮。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吃狗肉宴的时候千禧家族的人马全部到齐,绝对不会出现迟到或者旷工的。芙蓉楼特意空出一层楼来做为我们聚餐的地点,千禧帮的兄弟在这里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声的聊着外人听不懂的江湖黑话,畅谈着那些年我们在这座城市干过的架,泡过的妞,踩过的人,造过的孽……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后兄弟们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于是心胸变得宽广了,豪情自然也就升起来了,大家一起展望远大的宏图,一起畅享美好的未来。放肆而又张扬的表情毫不遮掩的刻画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那一刻,仿佛整个城市都被我们踩在了脚下。
我在楼内转悠了几圈,除了正在跟兄弟们拼酒的乌鸦哥以外没看到其他几位大哥,正琢磨着咋回事呢?二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叫我到楼上210去一趟。
推开201的门,一个圆形的餐桌外围坐着十几位仁兄,老佛爷和他手下的几大干将都在,还有一些平常看不见但是经常在电视上面看到的朝廷官员面孔。这里除了环境雅致、灯光微弱以外,跟楼下没什么区别,但是感觉就是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了,我一时又说不出来。
老佛爷见我来了,站起来给几位长官介绍到:“这是小飞,我们公司最年轻的经理。“
几位长官打着官腔的跟我套道:什么年轻有为呀!后生可畏呀!前途不可用线来量呀!长江后浪推前浪……等等。说的比我对三娘说的情话还要肉麻,装孙子谁不会?我端起酒杯来给各位前辈敬酒:“各位领导,各位长官,以后小弟还要在你们手底下混饭吃,还要仰仗各位的大力提携,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是不小心犯了什么事情,落在各位手里,还望各位高台贵手呀!在这里我先干为敬了。“
“后生仔真会说话呀!来来来,坐坐坐,别客气……”
几杯酒下肚以后我终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一层楼,仅仅是一层楼的间隔而已,下面是不分大小的江湖兄弟,这里是等级深严的庙堂衙门,我刚刚还在跟兄弟们处江湖之远,现在已经有些居庙堂之高的感觉了。
楼上的环境也好,美食也罢都比楼下兄弟们聚餐的地方高了一个档次,可我却吃得浑身的不自在,高处不胜寒呐!我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了这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