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越州,白龙城郊外的白龙湖畔一片芦苇中,一个矮小的身影蹲坐在湖边一动不动。一根细长的水竹竿斜插在身前,竹竿光滑泛白长九尺左右。
竿尖一条细线刚好落在满是水草的水窝子里,身影的主人身着一身干净满是补丁的麻布粗衣,长一尺左右的头发用枯草扎在一起,绕过右肩自然的垂在右胸膛。
左手搭在膝盖处,右手握着水竹竿的末端,皮肤黝黑、满脸稚气、原来是一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正在湖边垂钓,此刻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水窝中浮漂,一阵微微的湖风吹来卷起一阵波浪,但被水草环绕的水窝子完全不受波浪影响。
这时浮漂微微的动了一下,少年起身拔出鱼竿直起身来,全神灌注的盯着浮漂。这时浮漂上下移动非常快,一阵阵波纹在水窝子里荡起,突然水重浮漂下沉,少年抓住鱼竿轻轻一提,只见鱼竿成弧形下坠,鱼线笔直震荡着……。
这时一个满是稚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任子哥!任子哥……”声音刚落下一个身着麻布粗衣,七八岁的孩童从芦苇丛中穿了出来。
正好看见垂钓少年将一条鱼提上了岸,那孩童快速跑过去左手抓住鱼线,右手抓住鱼,可这条鱼不算小有成人五指宽小手完全抓不住。那孩童左手舍弃了鱼线,直接将那鲫鱼扑在地,然后去掉鱼钩满脸笑容的说“好大一条鲫鱼啊,今天可以吃顿饱的了”
接着那孩童双手将那条鲫鱼死死抓住,慢慢起身来望着垂钓少年呵呵傻笑。
此时垂钓少年开口说“别顾着傻笑,来寻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见天快下雨了,过来叫你回去避雨”那少年指着天回答道
垂钓少年看了看天空果然乌云将太阳遮去,一副快下暴雨的样子,垂钓少年麻利的折了一根芦苇叶子打了一个大结,然后将孩童手中的鲫鱼接过芦苇叶从鱼鳃进鱼嘴出,牢牢将鲫鱼穿在芦苇叶上,紧接着又从岸边的水窝子抓出四条和那鲫鱼差不多大的鲫鱼,如法炮制的穿在芦苇叶上。
“快走!看样子是要下雨的样子,今天运气不错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顿,去把鱼竿拿上小心别把鱼线打了死结”垂钓少年催促着那孩童。
那孩童也不多话过去将那鱼竿拔出麻利的将鱼线饶了几圈,鱼线长短合适后就将鱼钩钩住鱼竿末端,将鱼竿抗在肩上笑呵呵的说“走吧!任子哥”
两人一阵小跑就到了两里外的一处破庙里,刚进庙内一阵惊雷紧接着瓢泼大雨而至。孩童将鱼竿收好然后说“任子哥!我去生火”然后孩童就急急忙忙朝破庙内跑去。
垂钓少年将手中的鲫鱼取下两条,另外两条则挂在屋檐下,接着开始宰杀起鱼来。弄好以后孩童的火已经升好,垂钓少年就将那两条鲫鱼放进了火堆上几块石头架起的破陶罐里,准备傲一锅鱼汤。
这时垂钓少年开口道“虎子!今天城外那清风书院开始讲课了没”
“还没有!战乱刚过那些老夫子还没回来了,那地方现在破得快赶上我们这里了”孩童一边朝火堆加柴一边回答。
清风书院是吴国有名的书院,前后出过十多位状元,座落于白龙城外背靠白龙湖,半年前邻国楚国伐吴国连破吴国数郡,最后楚吴两国百万雄兵战于白龙城,清风书院一干夫子学生跑了个干净。白龙城周边的村庄小镇基本被这兵灾祸害一空,白龙湖湖水届时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最后吴国在此击败楚国,一路将楚兵赶出吴国。可兵灾过后白龙城外人烟稀少,就连乞丐都少得可怜一点生气都无,张任和高虎两个乞丐在双方大战中,靠着一股子机灵劲活了下来,现在破庙里的两人大的就是张任小的就是高虎。
“任子哥,楚蛮子还会来吗”高虎好像回忆不堪的往事,一脸余悸的说
张任看了一眼高虎的表情,虽然张任只有十二岁但通过经常爬狗洞去书院听那些个夫子讲学,张任明白一些道理。此次楚国伐吴国应该只有一个目的杀人,不断的杀人从来没有想过占领这地方,不然吴国大军杀来的时候楚国不会这么不堪一击的就全面退出吴国的国土,在边境和吴国大军又对持起来,历史上这种事情记载很多,怪只怪吴国大意被楚国钻了空子。
想到此处张任摸了摸高虎的头说“虎子!楚蛮子不会再来了,至少你长大成人之前不会再来了”
“任子哥!我能长大吗?以前和我一起讨饭的伙伴好多都死在这次大战中了,要不是遇见你可能我早就死了”
“你一定能长大,虎子!只要自己有信心这绝对不是问题”张任一脸坚毅的说
高虎听了张任的话此时锅内传一阵阵的香味,高虎渐渐心安。然后高虎拿了一根树棍在陶罐里翻了一阵。
“任子哥!你手背上这个塔是谁画的好像真的一样,记得以前你手背上没有这个东西”这时高虎看着张任手背上有一个小指头大小的青色宝塔图案说。
听了高虎的话张任盯着左手背的青色宝塔图案,这宝塔图案张任也觉得很奇怪,因为十天前他在河边垂钓,发现河里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好奇之下张任就伸手将那东西捞了起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小塔看起很逼真,观察一阵发现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金银,就将小塔使劲扔向远处。那知道小塔的菱角将手划伤紧跟着张任感觉手背穿一阵刺痛,好似针扎一般居然生生得将他痛昏死过去。
醒来张任就发现自己手背上有一个塔的纹身,居然和那小塔一模一样张任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想将这图案清除,可是怎么都办不到就差将手背上那块皮肉削去,见弄不掉张任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将此事抛向脑后。
此时高虎问起张任也不知道如何跟高虎说
“我先去看会儿书,鱼熟了叫我”
“任子哥!你以后想当状元吗?认识以来每天晚上都看书,”高虎好奇的问张任
“虎子!我不想当状元,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张任从庙内一个破烂的柜子里取出一本书坐在地上对高虎讲
“任子哥!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当白龙城里那乞丐头头就是我最大的梦想,听他们说每天都能吃上烧鸡,还要入什么帮什么的还能习武功,楚蛮子来了就再也不怕他们的钢枪大刀了”高虎脸上带着一阵向往的讲。
“任子哥!你最想当什么人”
听了高虎的发问张任放下书本说“我不想当什么人,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虎子那丐帮我也听说过,想学武功那得要天赋,在这破庙里我也听过江湖人物提起过,以前和我一起在这里生活的一个伙伴,还被那些江湖人物活活打死……”
张任好像回忆起一些往事,脸上闪过一阵愤怒但渐渐又归于平静。
“虎子!现在战乱已经停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城里去”
“任子哥!你是要赶我走么?或者说你想通了准备和我去城闯荡”高虎一脸疑惑的问
“我不想去城里!我只想靠自己活下去,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比较好,只是最近经常听你说以前你在城里的事情,我想城里才是你的家吧”张任想了想回答
高虎看了看张任一眼,虽然任子哥从死人堆里把他翻了出来,那时到处都在杀人两个人东躲西藏逃过了一劫,楚蛮子退去后任子哥将他带回了这个破庙现在饱一顿的饿一顿。
虽然再城里高虎也和现在差不多,可有时候还是能吃上很美味的菜肴,小孩心性的他总觉得城里面好,还不停的叫张任和他一起去城里,可每次张任只是微笑一下。
张任将书小心翼翼的放进柜子,要知道这一柜子书可是他战乱后从书院里累出一身汗才收集起来的。
通过这么多年的旁听张任认识字的,而且很聪明比书院里一些自认为是才子的人聪明很多,本来书院是不允许张任这样偷听的可一次意外得考较,学院里的一位夫子发现这张任非常有悟性,也就听之任之了就让他随意旁听了。
陶罐里穿来阵阵香味,鱼汤雪白张任拿了一只碗过去盛了一碗,挑了一条鱼在碗里递给高虎说“虎子!先吃吧!真要回城里去,你尽管回去不要顾及我,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我不知道以前你在城里是怎么过的,可很多年前我也是从城里出来的,哪里不适合我,真的!”
高虎接过碗开口讲道“可我舍不得你啊!你救过我的命”
张任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去城里我不知道,但是想回去就回去吧!这么多年我一个人都活过来了不用担心”
讲完此话两让都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鱼,高虎不明白张任为什么不跟自己去城里,张任也不明白高虎为什么一定要去城里去。
暴风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一顿饭的功夫乌云就散尽了,可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