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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个男人

画面上的两人仍在谈天说地,好像刚才的一幕不曾发生过——对洛云龙来说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对洛云飞、楚唯泽和楚唯怜来说可不是那样了。

“哥哥……原来这么厉害吗?”洛云龙紧紧地握着咖啡杯,看着在咖啡中倒映出的模糊的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能一个人、独自去解决,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而且不管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哥哥都能完成得非常完美……

“是啊……”楚唯泽看向窗外,“他大概就是那种完美的存在吧。”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他。楚唯泽沉默着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所以才在茫茫人海中选择了他。

“……”洛云龙有些低落,哥哥什么都没有跟自己提过……我也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替哥哥分担的。

楚唯泽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故作惊讶地说道:“啊……已经这个时间了。”

洛云龙立刻回过神来:“学长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楚唯泽尴尬地笑笑:“抱歉……家里有些事情,我得赶快回去了。”

“啊……抱歉,耽误了学长这么长时间。”洛云龙急忙表示歉意,虽说是对方主动邀请自己的,不过刚才一激动问了好多关于哥哥的事情……

“呵呵,没关系。”楚唯泽笑着说,一边拿起了自己那把鲜红的雨伞,“那我就先走了,我买单哦。”

“哎,其实不用……”洛云龙开口拒绝,但是楚唯泽却已经叫来了服务生把钱付了,并且站了起来。

“有缘再见吧,洛云飞的弟弟。”楚唯泽微笑着向洛云龙告别,说罢转身便转身离开了。

“啊……好的,再见。”洛云龙也站了起来,看着楚唯泽的背影逐渐消失。

画面跟随着楚唯泽移动,但是洛云飞更关心的还是他的弟弟,洛云龙怎么样了,那股黑气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会对阿龙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看来,你很担心呢,你的弟弟。”楚唯泽的声音响起,他不知怎么居然从刚才的画面中走了出来,笑着看向被默尔默亚压制着的洛云飞,收起了那把鲜红色的伞。

“……你想怎么样?”洛云飞冷静地问道,这种情况下,既然对方已经出手了,那么剩下的,就是“诉求”了。

楚唯泽清脆地打了一个响指,默尔默亚便放开了洛云飞,并且将一套衣服放在了他的面前,洛云飞缓缓地站了起来,但是目光仍旧没有离开楚唯泽的身上。

“我们……想要你的肉体和灵魂一用。”楚唯泽眯着眼微笑道。

“……”洛云飞愣了一下,自从第一次见到楚唯泽以后,他就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自己就是被那种力量复活的。

既然那超自然的力量存在,那么存在灵魂这样的东西也不值得惊讶了。

“可是我不觉得我一定要借给你们。”洛云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淡淡地回答。

意料之内的回答,楚唯泽歪着头笑着问道:“那么,你的弟弟会怎么样你也不管吗?”

“……”洛云飞的动作僵了一瞬,他转过头看向楚唯泽,“你想干什么?”

“复活……不,现在的话,应该叫做‘创造’一个人。”

“一个人?谁?”洛云飞并没有明白楚唯泽的意思。

楚唯泽微微笑着,又是一个清脆的响指,洛云飞立刻感觉到周围的环境扭曲、并且快速地“奔跑”了起来。

或者也可以说……相对于环境,他们正在快速地“奔跑”。

这速度太快,让他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在环境终于停下之后,他不由得咳了两声深呼了两口气。

“……墨羽……大人。”一直沉默着的楚唯怜终于开口了,目光却是落在他们现在所在的黑暗的殿堂中悬挂的一副巨大的画像。

画像上一个背着八片漆黑羽翼的男人正缓缓地从一个浅蓝色的漩涡中脱离出来,男人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洒,血红色的双瞳里同样满是惊讶。他穿着一身黑衣,隐约可见几处红色的装饰。

在男人的面前,一个银白耀眼的男人和围坐在他身边的一群小女孩正惊讶地看着他。

而这幅巨大的画像对面,是另一幅画像。

但是这幅画像的背景却不再是第一幅画像上的蓝天白云,而是变成了一副凄惨的灭世景象。浑浊的天空已经破碎,天空的碎片正从天幕上一片片剥离,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

画像的主人公仍旧是这个背着八片漆黑羽翼,身着黑衣,血色双瞳的银发男人,周围漆黑的阴影不断逼近,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小女孩正跪坐在一个浅绿色的光柱中哭喊,男人的手隔着光柱抚着小女孩的手,但男人身后的浅蓝色漩涡却无情地吸引、拖拽着男人使他们分开。

而在这两幅画像旁边的墙壁上,则是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型挂画,但是无一例外地,出现在画面上的都是那个神秘的男人。

“……”洛云飞多少有些吃惊,那两幅巨大的画像足足有两层楼的高度了,在这约有三层楼高的殿堂里显得格外的宏伟,而旁边那面挂满了小型壁画的墙壁看起来也是气势恢宏。

这面墙壁正对的是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那轮巨大得仿佛近在眼前的血月正向殿堂内投射着深红色的月光。

“他以背负的羽翼为名,叫做墨羽,他来的地方没有名字,是一片混沌。”楚唯怜背对着洛云飞,浮空的身体一点点上升。

“命运安排他来到这里,来完成他命中注定要完成的事。”楚唯怜继续说道,鲜有感情的语言里居然充满了哀伤。

“他是一切。”楚唯怜仰起头,哀伤、怀恋地看着画像的男人,好像那画像中的人随时都会活过来一样。

或许是极少说话的她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也可能是回想起深爱的人而哽咽了起来,楚唯怜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巨大的画像,不再说话。

“……他死了吗?”沉默了一会儿,洛云飞开口问道。

虽然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如此任意妄为的理由,不过洛云飞能够真切地理解那种感觉——不想失去重要的人。

在洛云飞的问话出口的同时,楚唯怜的周围立刻激起了一股猛烈的旋风,并且直奔洛云飞而去。

随即,毫无抵抗之力的洛云飞被这旋风击飞,“轰——”地一声撞在了殿堂的墙壁上。

洛云飞勉强支起身体,抬起头看到尽管仍旧是毫无表情,却已经写满了“愤怒”二字的楚唯怜的脸。

洛云飞的身体突然浮空了起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殿堂的天花板,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砸向地面。

眼看着就要砸到地上,洛云飞却突然好像被什么人托住了一般慢慢停了下来,不仅没有狠狠地砸到地上,反而被温柔地放到了地上。

“姐姐,不行哦?这样他的身体会坏掉的。”楚唯泽的声音响起,洛云飞抬起头,看见楚唯泽正一脸温柔地笑着,“坏掉的话,墨羽大人就没办法‘苏醒’了哦?”

“……”楚唯怜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还是妥协了,没有再做些什么。

“咳、咳咳……”虽然最后一下被楚唯泽拦了下来,但是前两下的力度也着实不小……估计已经有几根肋骨断掉了。

“呵呵,你没事吧?”楚唯泽的笑容在洛云飞的眼里看起来无比的恶心,“墨羽大人没有死哦,他只是‘消失’了而已,为了让他重新在这个世界上‘苏醒’过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洛云飞勉强地想要站起来,却没能站得起来,又重新坐在了地上艰难地喘着气。

“我们需要你的肉体、以及你的灵魂,来唤醒墨羽大人。”

楚唯泽看了一眼已经转过身去重新凝视着画像的楚唯怜,笑着解释道:“如果现在不复活你,那么在我们找到拥有能够唤醒墨羽大人的工具之前,你的灵魂就会渡过冥河,进入冥界;你的肉体也会腐烂。所以我们只能用那临时的复活术,将你的灵魂重新并强制性地附着在你的身体上,并且在你的心脏安装一个“泵”,向你全身传输魔能,阻止你肉体的继续腐烂。你复活之初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和身体的不受控制,就是你的身体在一定程度上不断腐烂,但是你的灵魂仍旧附着在身体上所产生的副作用。在阻止身体腐烂之后,疼痛也随之缓解。”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复活那位墨羽大人呢?”洛云飞反问道。

楚唯泽微微敛了笑容,睁开了眯着的眼睛:“我们能够复活你,是因为我们赶在IDH的人来销毁你的尸体之前回收了你的尸身,召回了你的灵魂;但是,墨羽大人的情况和你不一样,他的身体和灵魂都不知所踪,只能重新‘创造’。”

“……”身体和灵魂都找不到,就是说完全消失了对吧,“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死去,也不一定要我才能帮你们‘创造’出这位墨羽大人吧?”

“一定,是你。”楚唯怜仍旧背对着洛云飞,似乎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所以对洛云飞有了些许的反感吧。

“是的,一定是你,才能帮我们。”楚唯泽微笑着接着说道,“这个人选——也就是你,并不是我们,而是墨羽大人选择的。因为墨羽大人曾经说过,你和他是一体的,无论经过了多少年岁,你们都是一样的存在,无法分离、不可分割。”

“但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见过他。”洛云飞一字一顿地说道,“更不要说和他是一体了……我想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

“呵呵,这一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认错人的。为了你,我们已经等待了漫长的岁月,甚至早在你诞生以前,我们就知道是你了。”楚唯泽仍旧只是笑着,

“因为他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所以我们知道是你。甚至连你的未来,你的结局——被你的家人所背叛,他也都一清二楚。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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