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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方向

“等等等等……”欧阳火枫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是,那只白狐是被封印起来的?那它……是安倍晴明解开了它的封印?”

“应该是这样。”霍俊文沉思着点了点头,“安倍晴明为了和被封印的母亲团聚,所以才占据了秦同学的身体来到这里,想要解开封印和母亲团员……不过因为之后就被火枫你带走,没能和母亲团聚,所以他才想办法逃走,想要回去再见到他的母亲。”

“可是他妈妈看起来根本不认识他啊。”欧阳火枫有点郁闷,“俊文,你说他接下来会去森林?你确定吗?他都已经把他妈妈的封印解除了啊?”

“你是不是傻?”因为不会被人看到而一直倒挂在天花板上冷眼旁观的萨麦尔都忍不住开口骂道,“他还没好好跟他妈妈说说话,就被你带走了,他当然要回去和他妈妈重聚啊?!”

欧阳火枫特别想甩给天花板上的人一个白眼,只是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没人能看到他,为了不让自己的举止看起来很奇怪,他还是忍下去了。

“如果……如果现在的情况和你说得一样,白狐葛叶并不记得安倍晴明的话。他就一定还会回去,想办法让他的母亲回忆起他来,因为他的目的就是和母亲在一起……或许,还有很多话想要对葛叶说,毕竟他们从安倍晴明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分离了。”霍俊文的话似乎带了些伤感,不过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是满脸的自信,“他离开这里之后,一定会去信太森林,去找还在森林里的白狐葛叶,让她回忆起自己,然后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度过一段时光。。”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火枫完全无条件地信任霍俊文,看到对方这么自信地说出这些话后,欧阳火枫便在一瞬间充满了干劲,“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去信太森林吧!”

“真都是多亏了你啊,俊文!”欧阳火枫一边激动地对霍俊文说,还不忘大力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还好有你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到哪里、怎么找他……现在这样我们就能省下不少功夫,尽快追上他了!”

霍俊文差点被欧阳火枫的兴奋劲吓到,不过他很开心欧阳火枫能这么相信自己、也很开心自己真的帮上了欧阳火枫的忙,他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笑着说道:“你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墨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笑着和欧阳火枫说话的霍俊文。在赌局的最终结果揭晓、一切尘埃落地的瞬间,他就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像笼中鸟一般渡过,永远无法和自己的那群旧友重聚了。

谁知道造化弄人,他在心里苦笑,自己从未做过这样的准备……不,原本就是想都没有想过,何来准备一说?没想到命运就如此戏剧,让他在这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重新见到了自己曾经的挚友之一的霍俊文。

在还是东方逸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都在不停思考如果被人发现了自己行为举止的异常应该如何解释,怎么样以“东方逸”的身份去面对自己那些朋友,如何……以自己对他们的了解来欺骗他们,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东方逸”。

现在,自己毫无准备,就这么和他……见面了。尽管霍俊文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但是自己昨晚的表现,以他对霍俊文的了解,对方一定已经察觉到什么、甚至可能开始思考自己的身份了。

霍俊文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他微微侧目,循着那可疑的目光看去,却正好看到墨羽将视线移开,好像在竭力避免与自己对视。

果然……自己肯定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叫做墨羽的人。对方这样的表现让霍俊文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一开始那莫名的熟悉感可能会骗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尽管墨羽有所隐瞒,却还是掩饰不了他在关注着自己的事实——这绝不寻常。

甚至可能并不只是见过,而是……他相识可能更进一步是相熟的人。虽然在他自己的印象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曾经存在过,但对方在无意间表露出的对自己的关心、甚至会注视自己,那么就算自己不认识他、他也必定是认识自己的。

或许应该……问一下火枫?他们既然是同伴的话,或许火枫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欧阳火枫腾地站了起来,一副决心要趁热打铁的气势,“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把他抓回来!不管他要做什么,都不能让他伤到火冰的身体!”

欧阳火枫并不明白和母亲分离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只是直觉地觉得……那应该不好受,他在中国诞生、在中国成长,在他的了解中,和母亲分别应该是非常令人痛苦的,不然何来“沉香劈山救母”这样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典故呢?

尽管如此,他还是非常坚定安倍晴明不能随便使用秦火冰的身体的这件事,甚至如果对方愿意和他平心静气地谈一谈而不是上来就袭击自己的话,自己愿意把自己的身体借给他、让他和他的母亲团聚——前提是,他愿意立刻从火冰的身体里离开。

“那个……”霍俊文拉回思绪,小心翼翼地说道,“火枫,我可以一起去吗?”

“俊文,你?”欧阳火枫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霍俊文居然也想去,“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战斗毕竟不是你的强项……若是我们和他们开打的话,没办法照顾你的。”

“那白狐狸还强得夸张,它一叫,就有好多火球从天而降,那些火球能把碰到的一切都烧成灰……”欧阳火枫真的不希望霍俊文一起去,很重要的一点确实是因为如果开战,他们是不是对方的对手都完全是未知数、就别说还要照顾霍俊文了……他确实没有精力去照顾对方,而且也不希望他踏足险地。

保护秦火冰是朝颜夕颜的使命,她们自然不会有怨言的;墨羽因为她而诞生,倒是说得过去;自己……自己欠她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对他们来说,用命来冒险是完全有理由的,霍俊文不一样,他没有跟他们一起冒险的理由和必要。

“谢谢你帮我们……不过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不能保证可以保全你——甚至连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都不一定。”欧阳火枫严肃地对霍俊文说道,“而且,我们几个人为了火冰冒险就罢了,你根本……”

“我想见一见!”霍俊文坚决地说道,“我想用我自己的眼睛看一看……传说中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母亲,传说中的白狐葛叶!”

“我一直都非常感谢你,火枫。”霍俊文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因为你,我才能到这里来,来看这些500才得以一见的景象……这对一个人类来说,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是因为你,我才能到这里,见到这些。所以帮你们做得那些,真的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你们帮了我更多。”

“只是我……我确实,像你说得一样,我只是个初级猎魔师,没什么力量,所以还有很多强大的妖怪,没有机会见到……”霍俊文的脸上写满了遗憾,“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能看一看!只一眼就好!”

“火枫,你……我保证,等到我见到白狐葛叶的真身后,就会赶快回到安全的地方!”霍俊文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绝对不会拖你们的后腿、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地的!”

“你……”欧阳火枫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为了霍俊文的安全,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拒绝,只是……霍俊文这么恳切地请求自己,若是自己拒绝,是不是太残忍了些?对于霍俊文来说,满足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真的好像……比命还要重要。

“我,保护他。”墨羽看出欧阳火枫还是在犹豫,于是自告奋勇地说道,“我来……保护他,带他,去。”

墨羽还是带有一丝私心,他想帮自己的老朋友做些什么,还是想和老朋友在一起再并肩一次,以后……或许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相信自己会调整好状态,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不会让对方认出自己,因为这样不仅让自己、也会让霍俊文陷入危险之中。

“墨羽先生?”霍俊文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墨羽出面帮自己求情。同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他对墨羽的好奇心,他突然强烈地爆发出想要墨羽到底是什么人、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或者是对方曾经在哪里见过自己……

“你……”欧阳火枫一脸的无语,“你这是……你真的知道有多危险吗?!你根本没见过那白狐吧!”

墨羽还是非常坚定:“我……可以的。”

欧阳火枫差点被墨羽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谁问你可不可以了?!我问的是你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危险!这根本不是闹着玩的好吗!搞不好就团灭啊!

“行行行……你强,你任性行了吧?!”欧阳火枫没好气地摆着手说道,“我可警告你,你一定要保护好俊文,回来的时候他少根头发我都跟你没完。”

墨羽点了点头,尽管没有表情,别人却能感到他的欣慰与那丝喜悦。

“谢谢……谢谢你,火枫!还有墨羽先生!”霍俊文顿时感到非常激动,急忙对二人道谢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可一定……”欧阳火枫还是有些担心,“呼……你还真的,是个天生的求知者啊?”

“对世间万物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以及……对未知毫不畏惧的心。”

那天的决定,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霍俊文都没有感到后悔过。

感到后悔的人,是欧阳火枫。

他不该草率地答应霍俊文的请求。因为那天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成为了他永远无法忘记的悔恨、以及永远擦不去的对霍俊文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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