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吹动两人的衣袍。
他们没有话语,心中却想到了一块。
路途甚远,有了一人共进,也不算太过枯燥。
更远处,值夜的士兵晃动长枪,寒光艳艳。
士兵领头处,一个伍长看着运粮的这两道黑影,露出会心的一笑。
换做别人,知道自己能有一个星士相助,自然不会要求自己加夜班,更何况,凡人的工作效率比起星士来说实在是低下。
雷宏则不同,他和雷腾都不同。
“好样的。”白石暗暗赞叹。
星士有星士的职责,但没有运粮,他们有更高的使命,而不是运粮。如果真的由效率决定运粮这种小事,那只要有大能一挥手不就完成了?
显然是说不通,大能有大能的职责。
雷宏明白,因此他要求给自己加班,哪怕力量再小,多积累一点,总比没有的好。
沉重的步伐声在这月夜响起,今天已经十四,地上洒落银白,温和喜人。
雷宏头上的汗珠从未停止渗出,渐渐的汇聚成一条水线,从他额前流到嘴角,有股淡淡的咸味。
不知过了多久,雷宏只觉得自己又来回了五趟,天却还没亮。
“宏弟,我得歇会了。”
雷腾猛地坐在地上,背靠着牛车,大口的喘气。
“夜深四更,小心烛火!”
渡口有人打更,表明如今正是四更天,也就是地球时间的凌晨三点。
“宏弟,你不坐会?”雷腾招呼雷宏休息。
而此刻的雷宏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眉心处,心中有着许多疑惑。
“难道是这个的因素?”雷宏心中暗暗想着,这一夜月光如水,自己的体力竟比白天还要强上一些,虽然强的并不明显,但一次一次的累积下来竟然比雷腾还要好一丝。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丝,他很累,累的不行,他很想躺下睡一觉,可是他还没满足。
“腾大哥你在这里歇会,我再去一趟。”
“宏弟!我和你一起!”雷腾还想要站起来,却被雷宏一把按下。
“明天还要你出大力,昨天白大哥的药很管用,我还行。”
说罢雷宏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向粮船。
夜风袭来,也不知是否因为凉风,雷宏感到有一阵清凉的感觉冲进身体最为疲劳的腿和腰,让他多多少少回复了一丝精神。
原本需要加班的人也停下休息了,整条路上就剩下雷宏一人在慢慢行走。
夜,安静的可怕。
“再来一袋,明天就少一袋。”雷宏没有他想,渐渐的走了一半的路。
有一阵风吹来,呼呼风声中,还夹杂着一种更为细弱的声音。
“怎么好像有点声音?”雷宏一开始以为是幻觉,不由的更加注意的听。
又一阵风吹过。
“喵······”
声音细如游丝,雷宏却是终于听清。
“莫非是一只小猫?”雷宏有点疑虑,听这声音,那只小猫的状态必定不妙。
“唉,人生都以如此艰难,又何况猫生。”
雷宏叹了叹气,慢步的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了过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发的清晰,雷宏他越发的确定,那是一只猫。
果然,当雷宏还离之甚远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只所谓的猫。
远处的杂草堆旁,一团巴掌大的白球正蜷在地上,似乎有点微弱的颤抖。
雷宏还没来得及靠近,那团白球却突然炸起,面朝雷宏这边望来,身躯前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向雷宏发出警告。
雷宏马上止步,没有再多加靠近,远远的问了一句。
“你是猫吗?”
随即雷宏哑然一笑,哪有这么跟猫说话的,猫还听得懂人话不成?看来最近压力实在是大的慌啊。
雷宏也不靠近,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鱼干,放在自己脚下,而后慢慢的往后退去。
那团白球似乎发现了什么,月光中好像还能看到它动了动鼻子,而后又将鼻子使劲的往前拱,似乎想多闻一点鱼干的味道。
雷宏还在眼前,那团白球不敢前进,却又十分不舍这些小鱼干,抬起的前腿迈不开。一次一次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最后索性放弃了挣扎,转过身去,再也不看这些鱼干一眼,虚弱的趴回地上。
雷宏哑然,这家伙也太精了吧.
他也不计较,又多放了一点鱼干,转身离去。
就在雷宏看不到的地方,那团圆得跟球似的猫竖起了耳朵。一前一后的摇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睁开,左右转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在确认了声音远去之后,它突然猛地回头,直接化作一道白练,裹着鱼干便躲进杂草堆里,两只粉嫩的爪子还不忘的拍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很后怕的样子。
接下来,它却轰然一摊,整个球一样的身体却又软了下去,显得虚弱至极,它舔了舔鱼干,将一小点慢慢的放进自己嘴里,闭上那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又十分享受。
它静静的品着,很快便吃了大半,看着眼前剩下的一点点鱼干,不太情愿的抹了抹嘴,将n东西藏在杂草堆的另一处地方。
最后,它似乎若有所思,从杂草堆里探出它那圆圆的头,朝着远方看去,那里,只有一个渐远的背影,被月光拉的很长很长,它抬起肉掌,擦了擦眼,暗暗期待着什么。
雷宏可不知道那只猫的所作所为,他还有粮要搬,不过就刚刚自己帮助了一只猫,让他的“猫生”过得不错,自己竟也因此而高兴不少,脚步也是轻快了一些。
别人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他这是赠猫鱼干,心情轻松。
月亮沉入了地平线,离开工只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候,雷宏扛着一个麻袋,吭哧吭哧的从远方走来。
地上有着些许露水,雷腾就那么靠在甲牛车旁,身上有一点水雾,睡得正香。
雷宏悄悄走近,取了一个垫肩用的麻袋,将其轻轻盖住,以免他着凉。
他自己也是,慢慢的走到另一辆牛车下,拿出一个麻袋,直直的躺下。
在躺下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浑身骨骼都在噼里啪啦的响动,痛苦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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