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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东归回家路途艰1

蜀地多山路,路途之艰难,可谓全国之最,大诗人李白就曾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然川蜀自然风景乃鬼斧神工之作,也是天下之最,加之与外界几乎隔绝,成就了它世外桃源的美名。

柳龙呈当时之所以来到蜀地远游,一来是久闻大名,二来是想冒险,三来是想一睹蜀道的陡峭与险恶。今天,柳、花两人出了梧桐林,就上了蜀道。羊肠小道,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阴森森的树林中时而传出鸟虫的尖叫。花蝴蝶有些害怕,小声道:“小白,这条路阴森恐怖,我们换一条路吧。”

柳龙呈微微一笑,说:“没事,此路我上次走过,大约一个时辰就到了前面的‘六龙镇’。今天中午就到那里吃午饭,下午不走了,晚上住在哪里,怎样?”

花蝴蝶一听此路不是很远,而且柳龙呈还走过,放心不少,笑说:“好呀,既然很快就到了,那我们就走快一些吧。”柳龙呈拉着她,缓缓前进,边走边聊。

花蝴蝶好奇说:“六龙镇,真是奇怪的名字。”柳龙呈道:“没什么,那镇名来自李白的诗句‘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这句。”花蝴蝶点点头,开始赞扬柳龙呈的多识,柳龙呈谦虚几句,两人有说有笑,倒不感觉此路有什么诡异了。

走到一棵三人合围的大树边,柳龙呈抚摸着树笑说:“再有半柱香,我们就到六龙镇,这树大,所以我记忆犹新。”花蝴蝶高兴道:“好呀,终于要过这鬼树林了。”正说时,忽闻一低沉的声音道:“怕是不容易过去,想过去也要留下一样东西。”

两人闻言一惊,只觉那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不知说话之人隐身何处。柳龙呈一把拉住花蝴蝶,挡在她前面,喝问道:“何人鬼鬼祟祟?有种现身说话。”那人阴沉一笑,说:“我早已出来了,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花蝴蝶壮胆道:“你别装神弄鬼,有胆就堂堂正正的较量,若是怕的话,快快走吧,我们不为难你。”她知道柳龙呈功夫高强,可是怕那人暗使毒手,就用激将法让他现身。

那人阴沉道:“好口利的丫头,想激老夫现身,那好,我就遂你的愿。”话音刚落,两人前方一丈远处忽然现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儿,只见他衣衫褴褛,赤着双脚,消瘦的脸倒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只是他就像从地下冒出的一样,一眨眼,就站到了那里。花蝴蝶失声道:“你是人是鬼?”那老人凌厉的眼睛看着他俩,冷冰冰道:“是人也是鬼。”柳龙呈心惊道:“难道是商山鬼影?可是商山鬼影久居商山,怎会来此?”问道:“你是商山鬼影?”那老者点点头,说:“不错,老夫正是。”

柳龙呈叹道:“您老逍遥于商山,为何要到千里外的蜀地受苦?”

商山鬼影阴沉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何必装腔作势?”柳龙呈道:“晚辈自是不知,还请前辈明示。”商山鬼影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近来江湖盛传剑神之子得到至宝将军令,你说不知,岂不是欺人之谈?”花蝴蝶暗道:“我道黄志文何以高价购置此玉,原来它是久传的将军令。”柳龙呈心中暗自打鼓:“千百年来江湖素传:‘至宝将军令,得之乾坤定。财宝此中藏,秘籍足问鼎。’我怎么会有?”再一想:“江湖又传:‘将军令上的纹路乃是藏宝图,将军令则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只是其上的纹路过于复杂,千百年来无人绘出,也使得到它的人抱憾终身。”抱拳道:“前辈玩笑了,在下身上除了一块玉,别无其他的贵重事物,怎会有江湖至宝将军令呢?”

商山鬼影冷笑说:“柳公子可真会装蒜,你腰间的玉,不就是将军令吗?”

花蝴蝶一拉柳龙呈的衣袖,低声道:“小白,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柳龙呈恍然大悟,暗道:“黄老板不说明这是将军令,是害怕我知道后不卖给他了。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出高价买之,我自然怀疑,卖给他的可能也不大。”说:“经前辈一提,在下豁然开朗,不知前辈此来有何指教?”商山鬼影冷冷道:“明知故问。”

花蝴蝶道:“难道您老想以大欺小,动手抢晚辈的东西?”花蝴蝶料想商山鬼影有些手段,遂不冷不热的讽刺他一番,好叫他碍于情面,不好动手。不料商山鬼影却道:“小丫头口角倒是利索,可是老夫怎么会被你三言两语打发呢?你们还是乖乖的交出来吧,免得动手伤了你们,剑神的面子不好看,招宝山庄花庄主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柳龙呈微微一笑,说:“将军令本非在下之物,可是在下既已得到,就不会随随便便送给别人,除非是这将军令的主人。”商山鬼影道:“柳公子真会说笑,你可知这将军令最后一次出现是谁抢去了?”柳龙呈道:“愿闻其详。”

商山鬼影道:“是五十年前的‘辽东鹏王’鹰翔天所得,他被人称作无名剑,现在只怕早已进入了黄土,你说给他,岂不是欺人之谈?哈哈……”

柳龙呈辩解道:“既是如此,这将军令也不能给你。”商山鬼影吼道:“少说废话,这是江湖之物,就用江湖规矩来决定它的归属吧。”柳龙呈道:“如此说,前辈是想动武抢了?”商山鬼影反问道:“你说呢?”柳龙呈道:“前辈英明在下早就耳闻,只是这将军令万万不能交给您老。”商山鬼影道:“那就少废话,手下见高低吧。”

柳龙呈劝道:“将军令是烫手山芋,它出现江湖,定会给拥有它的人带来灾难,前辈何必自找麻烦呢?”商山鬼影冷笑说:“柳公子倒是会开玩笑,我拿着是找麻烦,你拿着就是理所应当了?”柳龙呈解释道:“家父经常教育在下,要以助人为本,既然在下已惹来麻烦,就不会退缩,前辈请回吧,商山风景优美,何必南下自讨没趣?”

商山鬼影怒道:“你这小子好没道理,竟然教训起我来了,好呀,何不露两手让我瞧瞧。”说话的同时,人影一晃,消失了踪迹。

柳龙呈一惊,抱起花蝴蝶飞落到大树下,柔声道:“站在这里别动。”花蝴蝶点点头,紧紧地拉着柳龙呈的衣角。柳龙呈劝道:“没事,商前辈高义,怎会为难女子?”他就是害怕商山鬼影伤害花蝴蝶,这才先给他带顶高帽子,叫他不能动花蝴蝶。花蝴蝶点点头,说:“你小心些。”柳龙呈对她微微一笑,身体微动,已到一棵树下,抱拳道:“前辈下来吧,晚辈放肆,想领教高招。”原来商山鬼影虽然很快,可毕竟是人,速度难以达到极限,因此刚刚那一瞬间,柳龙呈已看到他藏在了这株大树之上。

只听树上传来不好意思的两声干咳,商山鬼影缓缓落下,说:“虎父无犬子,老朽佩服,出手吧。”他自恃是长辈,叫柳龙呈先出手。

柳龙呈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一招“天雷震”急速拍出。

柳浩柏平生有两大绝技,一是内功要诀《无极神功》,二是成名剑法《六十四剑》。他归隐后,闲来无事,便把剑法改成了掌法,此掌法施展出,倒也是霸气十足。柳浩柏年轻时曾得道家异人指点,练成“乾坤八卦,六十四剑”和“无极神功”,其后潜心悟习,终成一代名家。所谓“乾坤八卦,六十四剑”,就是根据乾坤八卦演化而来,此剑招包含万象,神鬼莫测。“无极神功”则是代表天地无极,一切尽在无极之中。练成之后,内功如浩瀚江河,无穷无尽,又如广袤星空,深邃无边。

商山鬼影不敢大意,小心应对。两人交手五十招后,柳龙呈双掌如风,显然已占上风。商山鬼影暗忖:“柳浩柏果非浪得虚名,调教的孩子亦是不可小量,光凭他这‘无极神功’的内力造诣,就能名列江湖十大少年高手范围了。”想至此,长啸一声,身影忽变,犹若千万个人围着柳龙呈一般。柳龙呈不觉眼花,心道:“商山鬼影到底不是江湖肖小,这么多人影,到底谁才是他的真身呢?”

花蝴蝶在大树下看着两人相斗,担心柳龙呈受伤,可又不敢说话妄动,怕柳龙呈分心,只得暗自着急。她见商山鬼影身法忽然变快,不自觉脱口道:“小白小心。”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惊呼。原来,有五人跟踪柳龙呈与花蝴蝶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找到下手的机会,便悄悄地靠近花蝴蝶,制住她,以便要挟柳龙呈。而花蝴蝶关心场中的打斗,竟没有发现有人靠近自己,以至于被这五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柳龙呈闻到呼声,已知花蝴蝶遇到危险,只道是商山鬼影安排人劫持花蝴蝶,怒道:“你也算是成名人物,怎能对一女子下手?还要不要脸了?”商山鬼影气愤道:“老夫一向独来独往,怎会同他人合伙?”两人虽在说话,可出手依旧快如闪电。柳龙呈心急如焚,出手更加猛烈。一招“风卷残云”推向人影,内劲所到之处,商山鬼影感到窒息,幻影不自觉的少了下来。此招名为风卷残云,即说明它的霸道,有风起云散之意。此招已完,紧跟着又是“风扬雪花”。商山鬼影只见自己周围都是柳龙呈的掌影,他的身法虽是诡异,可竟也难逃掌法的攻击,大惊之下,只好隐身起来。

柳龙呈见他隐身撤退,便飞速掠向花蝴蝶,喝道:“待我救下蝴蝶,再同你重新打过。”此番打斗商山鬼影虽然躲起,可是他并未败,故而柳龙呈有此一说。眨眼间,柳龙呈就已到了挟持花蝴蝶的这几人身边,怒道:“放了她。”有一眼放邪光的人道:“放了她也可以,只要你把腰间的东西拿给大爷。”柳龙呈毫不犹豫的扯下腰间的将军令,欲递给他,可就在此时,五人死了,脸上的笑容依旧还在。

五人倒下的同时,商山鬼影出现了,沉声道:“想同老夫抢东西,岂不是找死?”

花蝴蝶脱了困,跑向柳龙呈,扑在他的怀中,低声哭泣。柳龙呈轻拍着她,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将军令是您的了。”商山鬼影大喜,说:“好好,你这娃儿有些良心,不枉我处理了这几个小贼,把将军令抛过来吧。”此言之意,好像他杀这几人是为了救花蝴蝶一般。花蝴蝶却一拉柳龙呈的手,说:“小白,不能给他。”然后一转身,对商山鬼影道:“你不是我进哥哥的对手,凭什么要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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