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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非梦

风佑凡急匆匆地赶回家,一想起自己刚才的经历,身体就从头凉到脚,他觉得自己是见鬼了。唯有回到家中,看到明亮的灯光,感受着温暖的空气,才觉着安心。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和一些机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使得厨房里的母亲与风佑凡的对话彼此听得都不是很清楚。

“小凡,回来了。”

“嗯。”

“明天就开学了,准备好了吧。”

“那还用说,放假我当然要好好地玩一玩。”

“海灵学院可是咱们这里最好的武者学院,你能考上真的很不容易,可要加油啊。”

“啥?还要上补习班啊?唉……”

若是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因为这诡异流畅的对话而目瞪口呆,不过风佑凡的父亲此时正卧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电视上关于“突降大雪,三天不停,十数天仍未除尽积雪”的报道,没工夫来纠正他们这完全不在一个时间线上的谈论。

“明天是第一天,得好好表现。”母亲端着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哦”风佑凡着想着刚才的”恐怖“经历,心不在焉地回答。

”还有……“母亲还欲说些什么,风佑凡却打断了她,”妈,还没开饭吗?我快饿死了。“

”你这孩子,好了,你先去饭厅吧,我把饭菜端过去。“母亲的慈祥面容上有一丝笑意。风佑凡忙向餐桌跑去,只剩下母亲一个人自言自语。

”小凡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错啊,可先天身体的不足,要怎样去弥补呢?唉……“

风佑凡哪里有心思吃饭呢,在饭桌上也同样心不在焉,压根没听清父母在说什么,回答也只剩了两字:”嗯“”啊“

”爸,妈,我吃完了。“风佑凡放下了筷子,他今天并未做什么运动,但现在他却感觉自己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疲惫不堪的他此时只想快点躺在床上休息。

”啊?吃这么少?“母亲看了看风佑凡碗中尚存的半碗饭,柳眉蹙起。

”已经足够了,我先去睡觉了。“风佑凡不等母亲再说什么,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向卧室。

”小凡今天看起来很累,是不是锻炼的有些过了?“母亲那双和风佑凡同样大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儿子摇摇晃晃的身影,眼神中充满心疼。

父亲点点头:“好像是这样,他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我们的结合,却是苦了她,属性的相冲导致他的身体弱于常人。”母亲的话语中有着自责。

父亲将宽大的手掌放在母亲肩膀上,伟岸的身躯在母亲身后站定,柔声说道:“不要这样说,我们的儿子并不是先天的身体弱,只是力量都潜藏在体内,没有释放出来罢了。“

风佑凡并没有听到他的父母之间的对话,进入卧室就一头栽在了床上,柔软与舒适的触感让他的头越发不清醒,终于沉沉的睡去,嘴里喃喃自语。

”睡了一觉,明天就正常了吧……“

一点淡淡的青芒自风佑凡的右手上亮起,缓缓地沿着血管向胳膊扩散,逐渐充满了他趴伏的身体,若是有旁人在场,一定会看到他体内那发出青光的血管网在只有暗淡月光的房间中显得十分清晰,青色血管网逐渐变得完整,最后,他的心脏也被点亮了。

“我……在哪?”风佑凡一脸惊奇,一个人站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周围只有一片空白,他小心翼翼地跺了跺脚下的虚空,什么也没有接触到,双手揉了揉眼睛,睁开时却发现自己那有些虚幻的身体正站在一片暗红的大地上,周围尽是一些穿着古代服饰的人类与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的尸体,颜色不一的液体从尸体的伤口中流出,但以鲜红色的人类血液居多,将土壤染成殷红。他惊恐地想要一边尖叫一片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受控制,而就在他的两侧,还分别有着数不清的人类与怪物,人们手中拿着各式的兵器,怪物眼中流露出邪恶的气息。两方同时向对方冲去,如两股巨浪般碰撞在一起,激起了喊杀的怒吼和兵器的铿锵。

处于两股巨浪中心的风佑凡只能恐惧地抱住头,无助地蹲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临。但他却眼睁睁地看到兵器与利爪透过他的身体厮杀,尸体穿过他的身体倒在地上,他站起身,怔怔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这身体像投射的立体投影。

我是在做梦吗?

风佑凡伸出手摸了摸脸,还好,自己好歹能摸到自己,他想掐一下,但全身都不听使唤了,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到天上有两个身影遥遥对立,一大一小,大的身影是个高如山岳的人性生物,长有狰狞尖刺的巨大骨翼在空气中扇动,不断搅起黑色的雾;较小的人影身在高空,与人形生物的头处于同一高度,风佑凡无法看清,只看到他的周围有着青金色的光晕环绕。

“我一定是在做梦。”风佑凡自言自语,他闭上眼睛,想睡过去,但马上又因一股莫名的力量而再次睁开,他发现自己竟身在高空。身体变得真实,却穿着一件青色镶金边的长袍,周围环绕着一道道青色的风,簇拥着他,犹如臣子向帝王朝拜。

“风佑凡”长发在空中舞动,右手在前方的空气中虚握,向外一拔,一把青色重剑被他从虚空中抽出,形如一把带柄的直尺,却有着两米长,半米宽。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道道青风汇进剑中,使其越发巨大,很快便如同一挂瀑布悬在头顶上空,紧接着,他的双手缓缓下移,巨剑的刃斩向不远处那个黑气缭绕的巨大魔物。

情景再次改变,这次身体不受控制的风佑凡清楚地看到了全过程,他周围的一切如被打破的镜子一样碎裂,又快速填进了新的色彩,形成了如岩浆般蠕动的彩华构成的“墙壁”,自己面前的魔物换成了一个矮小的灰袍身影,看不清面容,那一挂声势骇人的瀑布在距那道身影两三米处时竟如刚才的环境一样碎裂。

风佑凡想惊叫,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怪不得刚才什么也听不到,他想,然而未等他想太多,一道灰色拳影已然近身,大小仅仅比风佑凡的拳头大一圈罢了,但当它击中身体时,风佑凡立即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那拳影仿佛击碎了他的心脏,让他全身冰冷。

“嘭!”

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这个声音十分的响亮,风佑凡疼痛难忍,脑中却在惊讶为何会有声音,但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刚才站在地上时的虚幻身体在空中“飞”,而在他前方,一个穿着青色金边袍的长发男子正在消融,那个灰袍人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长发男子消融后留下的青色血液与光点吸了进去。只有其中的一滴血液被一道青色影子包裹,极速飞向了风佑凡,嵌在了他的右手手心,风佑凡感受到了与刚才相比更加剧烈的疼痛,深入骨髓的疼痛一瞬间让他晕了过去……

卧室里,风佑凡身上的青光亮如明灯,透出体外,聚集成一道青色光柱将风佑凡笼罩进去,穿过屋顶,直指苍穹,似擎天之柱。

夜空下的一个街角,地上那一尺厚的雪被变成了蓝色冰层,冰上伏着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青年,身材削瘦,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但英俊到挑不出一丝不足的面孔,高挺的鼻梁上,遮住了眉毛的头帘下方,一双长有长密睫毛的眼睛正凝视着前方的一块一人高的冰块,冰块里依稀可见一个曼妙的身影。他的眼神很温柔,但眼皮却越来越重,最后不甘地合上,头倒在冰上的同时,一道冰蓝色光柱自他的身体上爆发,静静地立于天地之间。光柱的旁边,一个灰袍身影缓缓消失。

一个地下密室里,一座看起来非常古老的祭坛之上,一个青年盘坐在上面,直挺的上身让人想起湖边的芦苇。他身上的夹克已经燃起了赤色的火焰,一头中长发与遮住了一只眼睛的斜刘海也变成了朱红。尖下巴与那经过自然精心雕琢的五官组成的面容,乍一看恍若女子之面。突然,青年那紧闭的眼睛睁开,露出黑珍珠一样的瞳孔,他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吼声带有一丝龙吟的味道,一道赤红光柱迸射向上,令祭坛旁的高大身影笑着点了点头。

一栋高楼上的一个小窗户亮起橙色光芒,透过窗户可见一个半球形的橙色光幕,一个人影若隐若现,橙色光柱于光幕之上乍现。

青,橙,冰蓝,赤红,四色光柱交相呼应,共存于小镇上空,相距并不远,这时是深夜,好像无一人注意到这等异象,但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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