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秋来的第一片落叶,曼舞着飞过威严的城墙,它注定是孤独的舞者,漂泊流浪,孤芳自怜后最终还是逃不过幻化成泥的哀伤。
刘墨的马车缓缓向城门口行驶着,并没有任何人为他送行,没有任何人陪同,只有几个护送的侍卫,萧条至极。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侍卫喊着:“前面何人,赶紧让开,不要挡着去路!”“官爷,求求你让我见上安王一面吧!”一女子恳求道。
刘墨喊道:“各位官爷麻烦停下车。”于是掀起帘子,刘墨一看,原来是初七姑娘,便跳下马车走了过去。
初七看见眼前的安王早已换成了一身布衣,便心疼了起来:“今日拜托了姑姑,准许我过来见你一面,安王现在如此狼狈,实在心有不忍,西凉之地,处处荒沙遍野,气候恶劣,百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安王可是要去受苦了。”
“宫里所有人都看重利益,行事势力,当我落魄之时,都不敢前来为我送行,就怕惹上是非,在人最危难的时候总是很难体会人间真情。你是第一个在这个时候让我感动的人,谢谢你在我落魄的时候还能想着我的安危。”刘墨的话伤感而又动情。
“安王哪里的话,不论安王在什么时候,都是我认识和敬重的那个安王殿下,快拿着这个。”初七拿出手上的一件风衣:“听说那边风沙很大,这件风衣是我连夜赶制出来的,安王一定要收下,莫要辜负了小女的一片心意。”
刘墨接过衣服,顿时热泪盈眶。“还有这个。”初七又从腰间掏出一个挂坠:“这个是我娘留给我平安符,说是能保平安,很灵验的,请安王收下吧!”
“既然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刘墨婉言拒绝道。
一旁的侍卫开始催促:“有什么话赶紧说完,说完赶紧赶路,不要耽误时间。”
初七硬是把挂坠塞进刘墨的手里:“不要再磨磨唧唧了,侍卫已经在催了,你不收下,我会寝食难安的,我相信安王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刘墨只能收下初七的好意,动情的说道:“天无绝人之处,相信我一定回来的,姑娘一定要等我回来。”
初七激动的点头,两人深情地凝视了许久,彼此依依不舍,刘墨的心也被感动融化。最后刘墨走上了马车,对着初七回眸一笑。马车继续向宫门赶去,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初七伫立了许久,留下了不舍的热泪。
出了宫门,马车突然又一次停了下来,这一次掀起帘子,看见的是霍光霍大司马。刘墨跳下马车,走向霍光,向霍光行礼。霍光道:“老夫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霍大司马能在此时为我送行,刘墨感激不尽!”
“你现在毕竟戴罪在身,大家都不敢前来送行,老夫只能代表所有该来的人来为你送上一程了,西凉这一去,可是恶劣至极,希望你能平安无恙。老夫此次前来是想跟你说的是,老夫能保你一时周全,可保不了你全部,这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很多时候,老夫也是无能为力,想必弗陵也是万般无奈,毕竟要扶正这大汉的根基。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时候也不能意气用事,太任性妄为了,要多为大局考虑考虑,成大事本来就是得牺牲小我。说了那么多,老夫还是想问一句,曦空到底去哪儿了?可否告诉老夫,或许老夫还能求皇上收回成命。”霍光开始劝解刘墨。
刘墨跪倒在地,向霍光叩首致敬:“感谢大司马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对墨儿的庇护,墨儿不才,却一直辜负着大司马所寄予的厚望,一次又一次地为霍司马添乱。可是对不起大司马,这次又得让您失望了,我宁可自己受罪,我也不能以出卖郡主的幸福来获得自己的安逸,我做不到,再说我现在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你这孩子又是何苦?行了,那就不必多说了。”说完便命令下人拿上了行李:“这些都是老夫为你准备的衣物和盘缠,足够支撑你到甘水,护送你的侍卫我已经吩咐好了,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霍光突然脸色阴沉下来,长叹一口气:“有一件事情,我还是不得不说,阿仓没了,早上已经被就地正法,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他的后事,就请节哀顺变吧!”
刘墨听到了这个噩耗,整个人跟天打雷劈一样,差点激动的晕过去,所有的痛只能往心里咽,要紧牙,握紧拳,心中默默发誓:“阿仓你安息吧,你终于可以跟小媛子团聚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应世平、阿金、曦空三人停下了马车,在一旁的丛林里休息。应世平说道:“走了一天一夜,马也饿的跑不动了,我们就在这休息休息,那些黑衣人一下子也赶不上来,何况那个带头的蒙面人已经被我打伤。”
阿金发现曦空一直愁眉苦脸,神情紧绷,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上前问道:“郡主是在担心安王殿下他们吗?”曦空点头:“我这一路上满满的罪恶感,都觉得无法饶恕自己,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安王他们,而且总是一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金安慰道。
“早上我向附近的村民打听到,刘墨被贬为了庶民,孤身一人被发配到甘水城去了。”应世平说道。
“什么?怎么会去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定很危险,我们赶紧去甘水城吧。安王现在就一个人,一定需要我们的保护,不然我心里着实不会踏实!”曦空听了,激动的说道。
“不行,肯定有侍卫在护送安王的,现在朝廷的人马正在抓我们,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应世平分析道,又回头问阿金:“阿金,你怎么说?”
阿金回答:“我和郡主想的一样,安王殿下对我们恩重如山,之所以会轮落成现在这样,也都是因我们而起,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应世平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如此决定,我也能理解,不过我们只能在暗中相助,千万不能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