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佩见婉憶纠结的样子,微微叹气,安慰道:“哎,妹妹你这又是说的哪里话,听着,姐姐现在只有你这一个血肉至亲了,保护自己的亲妹妹,那是姐姐的责任,哪有连累不连累的,姐姐也是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你,不要让姐姐心有愧疚。”
“可是云美人这边怎么办?”婉憶继续追问。
“放心吧,云美人本是胡人,生性明快,是个善良的主子,她若知道咱姐妹情深,一定会理解我们,帮助我们的。”说完两人走进了内殿。
内殿,姐妹俩将事情告诉了云美人,祈求云美人的帮助。云美人将所有宫女仆人都打发了下去,将门窗紧锁,婉憶和婉佩两人跪在地上,啜泣着,哽咽着。
云美人也是个心软的女人,见两姐妹楚楚可怜,变动了恻隐之心,本是胡人出生的她,骨子也有着胡人本有的爽快和热心,和宫里其他女子相比,少了些城府和算计:“行吧,你们起来吧。本宫不怪罪你们了,本宫理解你们的处境,见义而为也我们胡人的作风,看在你们姐妹情深的份上,本宫也就想办法帮帮你们吧。”两人见云美人愿意出手相助,激动地破涕而笑。
“正好皇上明日准许本宫去太乙祠给墨儿祈福洗浊,本宫明早就孩子送出宫外,宫门侍卫若非要查车,问起本宫便答孩子是墨儿,这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再加上本宫的身份,想必可以瞒过那些侍卫的眼睛,等午时侍卫换岗之时,本宫再回宫,这样就不会被人起疑。”
“至于婉憶,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就不要再去冒险了,若是回去时被人发现了行踪,到时候漪澜殿的人都会一起赔上性命,幸好这宫里见过你的人甚少,以后就在本宫的内殿做事,平时都呆本宫殿里不要外出。”
“谢娘娘救命之恩,我替我家夫人谢过娘娘的大恩大德,贱奴永生感激!可否斗胆请求娘娘明日将奴婢一起带出宫去,让奴婢照顾这可怜的孩子。”婉憶恳求道。
“不行,你不能再去冒险了,今日那些想抓你们的侍卫已经跟你认过脸了,万一再被撞见可不好,再者宫门口现在有官兵专查太子府党羽家眷,万一有所闪失,谁都出不去,太危险了!”
“婉佩,你过来!”云美人示意婉佩。
“诺”婉佩作揖向前走了几步。
“明天你就在漪澜殿里做内应,本宫没有回来之前不许踏出漪澜殿,墨儿就交给你了,小心行事,切莫有任何差池。明日去太乙祠的事情皇上是知晓的,想必明日皇上应该不会再来漪澜殿。”
次日晌午,云美人早已出发离开皇宫,漪澜殿里看似平静如水,却笼罩着紧张的氛围,婉佩和婉憶两姐妹在内殿里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不知道娘娘是否顺利出宫了,是否顺利将小皇子带出宫了,不知道这个时候娘娘回来了没有,紧张死我了,折磨死我了。”婉憶嘴上叨絮着。
正在这时候,小丫鬟跑了进来:“婉佩姑姑,霍大人来了,在殿前等候着呢!”“霍大人过来做什么?”婉佩感觉非常奇怪纳闷道。“我出去看看,婉憶你在这里等我,切莫慌乱阵脚!”婉佩随丫鬟走出内殿并嘱咐婉憶。
来到前殿,霍光坐等着,转身打量下了婉佩:“你是昨日里那个带着小皇子到处乱走的小侍女啊。”
婉佩行礼作揖:“诺!奴婢感谢霍大人昨日搭救之恩,不知霍大人来漪澜殿,有失远迎!”
“起来吧!今天真是不巧啊,你家主子不在吗?”霍光问道。
“我家娘娘带着小皇子出宫祈福去了。”婉佩作揖回答。
正在这时传来了奶娘慌张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婉佩姑姑,小皇子哭娘亲了,奴婢怎么哄都哄不好。”奶娘知道霍光在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一看到霍光在,吓得一咕噜跪倒在地:“奴婢不知道霍大人在,失礼了,奴婢眼神不好,霍大人赎罪,霍大人赎罪。”
“哈哈哈哈......”霍光见状反而笑了,并没有责怪之意。
婉佩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刚刚还说小皇子被抱走了,小皇子突然被奶娘给抱了出来,婉佩生怕出大事,吓得直冒冷汗,真个人怔住了,不知所措,尽力掩饰内心中的恐慌。
“不用惊慌,其实本官今日来就是来看看小皇子的,这就是昨日见着的那个抱在手里的小皇子吧,既然小皇子在,那实在太好了。抱过来让我瞧瞧。”
婉佩见霍光并没有责怪,轻轻松了口气,就命令奶娘:“诺,奶娘抱去给霍大人瞧瞧。”霍光见着孩子,甚是欢喜。啼哭的小皇子见到霍光却停止了哭啼,转而为笑。“你看,这孩子见着我不哭了,看来这孩子跟我投缘,你看,他手臂上还有有颗痣啊!”霍光打量起奶娘抱过来的小皇子。
婉佩在一边保持尴尬,霍光问道:“本官还得赶着回府,就不叨扰了,婉佩啊,你这丫头不老实,哈哈,小皇子明明在这,还骗本官,是怕我吃了他吗,哈哈。”“奴婢知罪。”婉佩作揖行礼。
“不怪你了,好好照顾好小皇子,本官看着甚是喜欢,好了,本官要走了,下次再来探望。”婉佩行礼:“奴婢恭送大人。”霍光起身离开。
霍光离开了漪澜殿,离开的路上心里想着:“看来这卫皇孙跟我很是投缘,既然安好着,我也就放心了。”
婉佩回到内殿,两人显得格外紧张焦灼,婉憶继续叨絮着:“姐姐,你看娘娘出去这么久了,都这个时辰了,是不是也应该回来了!”婉憶的话音未落,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进来:“婉佩姑姑,娘娘回来了,娘娘回来了!”两人立刻箭一般地跟了出去。
云美人依旧将所有宫女奴仆打发了出去,紧闭门窗。两姐妹心急如焚,紧张不已。“我已经将孩子送出宫去了,拖了熟人许老汉照看,以后起我会每隔三个月派人去老汉家送些吃穿用的。你们可以放心。”云美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凝重,云美人哀伤道:“孩子虽然着落了,可怜孩子的母亲却西去了!”
婉憶听到翁须去世的消息,心里突如五雷轰顶般难以接受,脚跟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晕过去,正好婉佩扶住了她:“什么?我家夫人殡天了!”脸色瞬间苍白。
云美人依旧神色凝重:“是的,在本宫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这个噩耗,今日在牢里自尽的,婉佩啊,不要难过了,也许对你家夫人来说,算是解脱了吧。至少孩子现在是安全的,也算是积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