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娘,你可千万别让人知道是我给你这些书,不然我可就要受罚。”末了,娄涵玉还不忘为自己表功,“这些书可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呢。”
“玉娘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上官莞微微一笑。娄涵玉也跟着怯怯一笑,目光却落在上官菀身上,只见她今日穿着樱红色的烟罗衫,下身则是百蝶穿花裙,头发梳的是双丫髻,用莲子大小的南珠发箍束着,耳边则挂着盈翠欲滴的翡翠耳环,左手戴着洁白的没有一点儿瑕疵的水色玉镯。
简简单单的几样首饰衬托的上官菀贵气逼人,娄涵玉知道她这样的装扮看着不显眼,但衣服首饰皆是价格不菲,至少是她买不起的,母亲也不会给她买这些。
这些都是娄涵玉求而不得的东西,可上官菀却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穿戴在身上。
想到这,娄涵玉垂眸叹气,一副忧愁的样子,看着楚楚可怜,令人怜惜。
作为好友,上官菀自然是要关心她的,“玉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娄涵玉就知道上官菀会这么问,立马就将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菀娘,你这南珠发箍可真漂亮啊!”她抬头,一双黑润润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上官菀。
“是吗?”上官菀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前些日子在舅妈送的。”
看着上官菀毫不在意的样子,娄涵玉忍不住绞了绞帕子,明明她苦求不得的东西,但对上官菀来说却是随手可得,这可真叫人羡慕嫉妒。心底咬牙切齿,她脸上却露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来,“菀娘,你这南珠发箍能不能在后天借我一用,你……你也知道我家中贫困,无力置办首饰。”
以前娄涵玉这么一说,上官菀定然要豪爽的应承下来,现在嘛……上官菀皱了眉头道:“玉娘,非我不愿借你,而是这南珠发箍是舅妈所赠之物,乃我心头所爱,玉娘你这么心地善良,想必不会强人所难吧?”
娄涵玉没有想到上官莞会这么说,不由一怔,随即恼怒起来,上官莞不是应把南珠发箍送给她吗?这对上官莞来说不过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更让娄涵玉没想到的是……上官菀竟扳着指头奇怪的说道:“玉娘,你怎么会没有首饰带呢?我记得,这一年来,你从我这里借走了赤金镶红宝钗、珍珠碧玉步摇、紫玉镂金簪、两对明月珰、缠丝玉……”
上官菀每说一样首饰,娄涵玉的脸就随之白上一分,等上官菀数完首饰,娄涵玉的脸白的像纸。
对她的异样,上官莞视而未见,径直说道:“玉娘,你看我借给你不少首饰呢,你怎么会没有首饰戴呢?若不是玉娘你又提起借东西这事,我还想不起来。对了,玉娘,这些首饰我借你都快要一年了,你什么时候还给我啊?”
她微微偏头看着娄涵玉,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干净纯粹,看的娄涵玉心里发慌。
这些东西她哪里舍得还,不过她也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可怜兮兮的说道:“菀娘,你也知道我家中姐妹多,这些首饰我拿回去后,家中姐妹看着喜欢,便借去戴几天。菀娘,你就宽容我一段时间吧!”
“玉娘,我也想多宽限你一些时间,可这些都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玉娘,我也是看在你我两人是好姐妹,才借给你这些首饰的,你说个时间,什么时候给我还回来?”上官菀泫然欲泣,比她看着更可怜。
娄涵玉顿时头都大了一圈,哪里还坐的住,没和上官菀说上两句,便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上官菀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些首饰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母亲嫁妆里庄子铺子的收入、这些年来的月例以及羽哥哥给她的钱,凑在一起有好几万两银子,她不喜欢的是娄涵玉拿她的东西,却还要和其他人串通一气来陷害自己,以至于自己以那样不名誉的方式离开济宁侯府。
除了八皇子李瑛外,上官菀最恨的就是娄涵玉,重生来隐忍这么久也是为了她。
“咦,奴婢记得楼姑娘每次来都要呆上大半天,怎么今天这么快就走了,奴婢还拿了楼姑娘最爱吃的三馅饼。”翠夏很是疑惑娄涵玉的离开。
慕春却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姑娘身上发生的变化。
对这些,上官菀全都不甚在意,她每日闭门不出,将自己关在房里练武。
……
转眼时间就到了二月初八这天,焦珍珍办的赏花宴开始了。
赏花宴是在荷塘湖边的汀香水榭举办的,上官菀去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姑娘。
目光四处一扫,凭着记忆,上官菀倒是发现了一个上辈子不曾注意的事实,那就是在座的诸多姑娘里面,竟没有什么实权人家的姑娘,地位最高的不过是几个侯府姑娘。
但勋贵与勋贵之间差别很大,这也是勋贵和文官不同,文官大多靠着自身能力晋升,哪怕会拍上官马屁也行,而勋贵则不同,哪怕有实力,也得看圣宠,若是失了圣宠,二品的侯府往往还不如手握实权的三品伯府。
眼下水榭里的这几位侯府姑娘,凭着上官菀这几日叫人打听来的消息,却都是不得圣宠的侯府,这点光从衣着首饰上就能看得出,她们带的首饰虽然贵重,但并非今年流行,显然侯府底蕴还在,但本质上已经不能维持奢华体面的生活了。
上官菀踩着点来到水榭,大多数少女虽然瞧见她,但并未有什么动作,甚至还有几个侯府姑娘面露讥讽之色,但还有数个少女起身迎了上来,围在上官菀身边称赞着她的容貌、衣服首饰。
以前上官菀性子怯懦,对于这些姑娘的讨好避而远之,但现在上官菀看明白,并不介意与她们交好。
上官菀表达出善意后,众位少女如众星捧月一般将上官菀所坐的位置围了个团团转,上官菀便和这些姑娘说上两句穿着礼仪之类的话。
这让众人有些意外,但随即对上官菀越发热情起来。
出生不同造就见识的不同,做过太子妃的上官菀见多识广,随意两句指点都让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受用。
不过众人还未尽兴,一个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孩儿直直的穿过人群冲到上官菀面前,指着上官菀的鼻子喝道:“你不是和玉娘交好吗?做什么要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