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无忧宫
柳无忧正躺在梨花木椅上,怀揣着当年宁思远送给她的折扇。一身黑衣的无念看着宫主蹙眉凝思的神情,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上前说:“宫主,逍遥侯来了。”
柳无忧仿似没听到,或许她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和宁思远还能见面,并且是宁思远主动来找她,直到无念再次提醒。她“突”地起身,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上,匆匆捡起后,柳无忧像个少女般飞奔出宫门,鞋子都还没来得及穿。
眼前的逍遥侯宁思远正站在宫门前含笑而又深情地望着她,“思远”。柳无忧怔怔看着宁思远,还是腰间那枚朱玉,还是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件白衫,变了的是宁思远眼角的细纹和眉目的沧桑。
而站立在宁思远面前的柳无忧,依然保持着18岁少女的容颜,浑身散发着一种异香,宁思远闻了闻,鼻子一酸,眼泪快要掉出来,他早已从密探口中得出,柳无忧为保持容颜,一直服用西域的芙曼花,这种花草能使容颜不老,但是会导致寿命缩短。
宁思远伸出双手,轻轻地将柳无忧拥入怀中,柳无忧似乎还迷离于宁思远的突然来访,她没有反抗宁思远的拥抱,而是呆呆地伫立着,直到宁思远放开她。
此时,她已恢复平时冷傲的神色,退后几步,“逍遥侯,好久不见,不知你造访我们无忧宫有何贵干。”宁思远上前几步,想要抓住柳无忧,却被柳无忧一个闪躲扑了个空。
“无忧,你这是何苦?还在怨我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吗?”宁思远愁眉紧锁,双手无奈的垂立着。“哪敢记挂逍遥侯啊,这些年多亏逍遥侯的漠不关心,我不再是当初的柳无忧了。从我们分开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是陌生人。”柳无忧一甩衣袖,准备离去。
“无忧,你听我解释,我从未忘记过你,包括你服用芙曼花的事我都知晓。”柳无忧怔了怔,面露疑色,此事只有无念知晓,宁思远到底如何得知,难道宁思远跟无念有联系?没等柳无忧开口,宁思远又说道:“还有我们的女儿清婥,我已经跟她相认了。”听到清儿的名字,柳无忧的神色松动了,毕竟她曾刻骨铭心的爱过宁思远,又和他有一个女儿,看到宁思远这么痴情的样子,柳无忧有些不忍心了。
“无忧,我已经跟颂月公主说清楚了,现在我已是截然一身,唯有你和清儿才是我的牵挂。跟我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吧,这些年你够辛苦了。不要再服用芙曼花了,我爱的不是你的容颜。”柳无忧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我们回不去了。”“不,无忧,只要你愿意跟我退隐江湖,我们依然可以成为神仙眷侣。小月并不是一个坏心肠的女人,她也只是太爱我了。现在她已经收手,所以你不用在扩充势力对抗她了。”
半晌,柳无忧沉默不语。她也承认,颂月公主如此针对她只因为颂月公主心里太在乎宁思远,她对宁思远的爱不亚于柳无忧。可是,她真的就此收手了吗?
柳无忧想了想,口气柔和了一些,“思远,我们进去谈吧,这么多年不见,我有很多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