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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朋友

每个人心中都有各不相同的情愫,有一种感情,它没有占有欲,只是希望各自安好!

二零一零年的夏天,程斌辍学进了一家足疗店做起了服务员。那个时候由于刚刚出生社会见识短浅,对于外界的事情懵懵懂懂,怀着老一辈的传统思想对店里做足疗的小姐甚感不喜。

这一天,做清洁的阿姨有事休息,他被安排上了早班,从早上九点就到店里做清洁。十点钟的时候,他提着拖把从楼上拖地下来听到一阵抽泣声,就好奇的往发出声音的休息室走去。只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蜷缩在沙发上豪放的哭着。他静静的打量了一会儿,转身去了清洁室,把刚洗好的毯子拿到楼顶晾了起来,当他回到楼下时,哭声消失了,却听到一阵令他发寒的呵呵冷笑。

他对她越发的好奇起来,刚刚还哭得伤心欲绝,现在却又笑了起来,虽然笑得是那么的虚假,脸上还挂有余泪。

程斌走到她的面前,小心的问:“怎么了?”

龚丽丽停下了那让自己都讨厌的笑声,抬头望向眼前这个青年,放出她那粗狂的声音:“没见过失恋啊?”

“哦,你继续,继续,打扰了!”程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生怕惹到了这种余怒未消的母狮子,白受那皮肉和心灵的双重创伤。

龚丽丽被程斌那搞笑的样子给逗乐了,噗呲一笑,喊到:“诶,小屁孩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今天王阿姨休息,我上早班,做她的工作。”

“哦,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上班啊?不怕被带坏了?”

“就是王阿姨帮我介绍的,她是我姑父表妹的妈妈。我那么单纯善良,自制能力超好,不会被带坏的。”

“呵呵,看不出来啊,怪不得你和老太婆都能有说有笑,原来是这回事。”

程斌坐下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穷呗,有钱谁会给别人洗脚,天天闻那恶心到吐的臭脚。我每月都要寄钱回去给我弟读书,迫不得已才做这个。”龚丽丽无奈的笑笑,问:“诶,小屁孩儿,你才多大啊?怎么不读书了?”

“我十七岁,不小了。出于好奇,逃学了。我还要去擦玻璃,走了。”到门口时,程斌回过头,说:“我叫程斌,他们叫我小斌,别叫我小屁孩儿。”

“十七岁不小屁孩儿还是大男人?”龚丽丽今年二十一,比程斌大四岁,按理说这样的年龄隔阂比较大,却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个能说说话的人也挺好。

第一次,程斌觉得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人,很多事情表面上都是虚假的,你想要了解,只得慢慢体会。

异地恋最终的下场就是分手,也许是年轻气盛,也许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当程斌收到在学校交往了一年多的女朋友发来的分手信息时,只是傻傻的盯着那三个字“分手吧”发了会儿呆,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工作。当然,年龄还是太小,感觉必须得发泄一下这本该痛苦的情绪,就在QQ空间里发了条说说:“没事,分就分吧,日子还是照样得过,轻装上阵,加油加油!!!”

程斌送完茶水回到休息室,刚刚坐下手机QQ的声音就来了。那个时候智能手机才刚刚普及,QQ头像还是以往最古老的形式,一个企鹅。他点进去,是一条验证信息,年龄二十一,女,四川人。他和这屋子里的人八竿子打不着,更说不上话,有人加起聊天那就聊聊吧,反正一天闲得蛋疼。

“你是?”程斌问。

“找你聊聊天,反正都不认识。”那边秒回,好像不用问她也会这样回答。就这样,两人就在QQ上慢慢的熟络起来。

“小斌,富贵厅要两碗汤圆。”前台的美女萱萱走到休息室门口叫道。

“好。”程斌给对方发了一句忙去了,就去茶水间,把水烧上后才发现汤圆没有了,就去储物间拿。回来时,前台多了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有点微胖,看起来二十七八,带个褐色眼睛,一副正宗暖男的形象,朝着他暖心的笑了笑。程斌被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弄得心里发毛,快步的离开大堂。

等到把汤圆煮好送去后,他刚刚坐下,QQ信息如约而至,他说:“你真及时,我这边刚刚忙完,你信息就发来了。”

“诶,明星,你在跟谁聊天啊?”旁边一个有些矮胖的胡韵问龚丽丽。

“你管我。”龚丽丽连忙把手机收回包里,避免被偷窥。

“又勾搭上哪个帅哥了?”坐在旁边的杨雪亚问,她在这里面算得上是最漂亮的,很有气质,就是多了些轻浮。这些人年龄都在二十二左右,也有一群三十多岁的妇女,迫于生活的无奈加入这个行业。大家都比较有共同语言,特别是对帅哥,更加的免疫不了。

“肯定是帅哥啊,不然是丑逼啊,你那手机上的帅哥匀两个给我聊聊呗,一天坐在这里除了看电视还不得去找个帅哥抚慰一下心灵的空虚。”龚丽丽故意胡扯,对着坐在门口沙发上的程斌问:“诶,小屁孩儿,你在干嘛?”

程斌退出QQ,打开浏览器,随便点了个网页,答到:“看新闻。”

“诶,明星,你不会对小斌感兴趣吧,其实也不错哟,小娃儿,水嫩。”关雨梅笑着调侃道。

“你一天脑子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他有兴趣,他才不是姐的菜。”

胡韵说:“那把你手机里的帅哥介绍介绍,让我们也饱饱口福。”

“想得美,我勾搭上的哪能给你们糟蹋了。”

程斌对于这群女人真是没辙,一天到晚不是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帅哥,好像除了男人整个人生都崩塌了一样。

终于熬到下班了,中班凌晨两点下班,程斌按时收拾东西走到前台打卡,那个和善得有些过头的经理依然对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出于礼貌的他回了一个尴尬的笑脸后就溜之大吉。

程斌住在姑姑家里,大学城这边才刚刚发展起来,周围到处都是圈起准备建房的空地,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暗淡昏黄的路灯,伴着微风吹响树叶的沙沙声,令他毛骨悚然的加快步伐。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突然在这种诡异的情景下震动响起,吓得他后背直冒冷汗,他胆寒的拿出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还是不接?他犹豫不决。但那刺耳的铃声让他心里越发害怕,他索性滑开接通,话语不清的吐露了个声音:“喂?”

“你怎么了?”电话里传来一个柔情的男声。

“你是?”他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可他却不愿意相信,为什么他会打电话,难道是闲得无聊?

“我是王杰,你到家了吗?”

“没,才走到一半。”

“你家住哪儿?”

“公租房。”

“哦,挺远的,为什么不住宿舍呢,宿舍不是有空床位吗?这么晚下班一个人回去多危险啊。”

这异样的关心让他心生反感,可别人是经理,又怎么好对他发脾气呢,他说:“没事,反正鬼都不打墙的地方,没什么危险,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再见。”

程斌匆忙的挂掉电话,无辜的笑笑,难道是最近人品爆发,先是一大姐无聊得时刻找他聊天,现在连男人也来莫名其妙的关心问候。

第二天,程斌依然中班,当他两点准时到店的时候,那位心怀鬼胎的王经理赫然坐在前台,居然提前上班,来得这么早。

“来了?”王经理明知故问。

“嗯。”程斌回答完就欲转身离去。

“今天晚上有个小孩来,你就专门送送茶水就行,收拾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去吧,好好工作!”王经理摆弄着电脑,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没有了刚刚那种慎人的笑容,也让程斌不用再面对那异样的脸色。

龚丽丽和胡韵在包房上钟,两个四十来岁的大叔正聊着工作,程斌送了两碗水饺进来,看着她们认真的为客人做足底按摩,他才发现,工作其实不分贵贱,虽然听起来不光荣,但她们却给了顾客一个轻松愉悦的享受。

每天的工作就像读书一样,日复一日的继续着。这天晚上,程斌和网上的女孩聊得挺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胡韵问:“小斌,什么事这么好笑?还有明星,你闷笑什么?”

“没什么,看了个笑话,忍不住笑了。”程斌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关雨梅抢了龚丽丽的手机,看了看说:“原来你们两个在QQ上聊得这么嗨,明星,你还说对小斌没有意思?”

龚丽丽被关雨梅的话语点破,抢回手机,说:“没事干,和小屁孩儿聊聊天打发时间而已,我才对他没意思呢,一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况且我喜欢成熟肌肉男,他那瘦不拉几的样子,能入我的法眼吗?”

程斌这才知道原来聊了这么久的网友居然就是自己的同事,怪不得她总能掐准时间找他聊天,他瞬间觉得糗死了。他对着龚丽丽说:“小眼镜,你怎么不早说是你,我就说哪个一天无聊到爆的大姐会和我聊得这么火热。”

“你才是小眼镜,你程脱光,你脱光脱光脱光!”龚丽丽是个斗鸡眼,本来眼睛就小,带着一副眼镜,最讨厌别人以貌取人。“明星”这个称号就是由于她嗓音高脾气爆才得来的,对于程斌给她叫的“小眼镜”她很生气,但却没有发作,也许是看他太小,不想理会,也许是心里觉得欺骗了他感到愧疚而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于是乎,店里所有人就叫上了“小眼镜”这个牵伴了她一生在朋友圈里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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