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几近结束,米米微的座位一直空着,写着“首席时装设计师”几个小金字的牌子散发出温暖的光亮,由于她的缺席,所以以凌不得不把关于她掌管大权的时装设计年度要求帮她记录一份然后再完美的交到她亲爱的米妮首席手里,这才不会辜负她米大小姐委托重任时的无奈语气。
快到开会时间两点的前十五分钟,米米微跑到她面前火急火燎的告诉她,她上学年度的服装盈利报表竟然不翼而飞!
故而,首席时装设计师米米微缺席了这场会议。
只是……虽然关于服装设计以凌也略知一二,但她最不耐烦的无外乎就是会议记录……让她用耳朵听还勉强说的过去,用手记未免太为难她这只用来打人的“柔弱”小手了。
这三个多小时一直在安排关于这学年的各行各部的具体事项,弥修不同于其他学院,在弥修,周一到周三是正常的上课时间,周四和周五上的则是自选修课程,这两天分别上的是开学伊始初选的两个课程,规定一天只准修一科,对学生来说还算是很轻松的。
这自选修课程修的是半个学年度的硬性学分,如果学分修不够的依然想毕业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关于本年度的所有事项到现在为止就已经交代完毕,希望大家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继续做好手头上的工作,至于某些需要对外销售的,像是时装方面需要达成的指标会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发送到你们的私人邮箱里……”
轩辕尧结束语同往年没啥两样,大家听完大部分作鸟兽散,只有几个新入学生会的女生不懂规矩的跑到轩辕尧面前询问刚才漏掉的会议内容,殊不知她们犯了大忌!
开会过程是极其严肃的,漏掉内容是开会最忌讳的事,恐怕这几个被美**惑把持不住的少女不仅不会得到轩辕尧这位高中部会长的赦免反而很有可能从职位上被拉下!果不出所料,半分钟后,几位美少女纷纷苦着脸迈出了会议室大门……
这时“武术指导员”牌子后面以凌一双纤细的手指还跳跃在键盘上,她心想要不是开会不准用录音笔她哪里用得着这么拼命!太坑人了!偏偏这学年关于服装设计还有这么多要点,比她整整多出两倍都不至!
“还不走?”一脸坏笑的轩辕尧绕到一脸愁眉不展的以凌身后,强有力的双臂把她娇小的身体轻易圈进怀里,“用不用我帮你一下?”
停下疯狂跳跃的手指,以凌嘟起她樱桃般红润的唇,一脸幽怨,“轩辕尧,我真的是要死了,赶紧给我大哥打电话为我准备上好的棺材,叫我二哥马上把我拖回家……最后,由衷的谢谢你……”她轻巧的小脑袋终于已经贴到了桌面上,“把会议室的门帮我留二十分钟,成不?”这般哀怜的眼神一丝不差的落在远处轩辕修琥珀色的眼睛里。
轩辕尧站直身体,饶有兴味的望着她郁闷的小模样,双手环胸道:“笨死了,米米微那部分我给你一份不就好了吗,还用得着你从这苦坐二十分钟?”
一听这话,以凌脸上刹那间升腾起死灰复燃的促狭,但下一秒又泄气般的看向他,“不了,免得打坏学生会规矩,我才不会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不识好人心呐!”轩辕尧用食指扣了扣她头顶,“怕什么你!既然我能冒着风险帮你,那么我就有把握处理好一切。”
最后,以凌当然没有借助轩辕尧的力量来帮助自己。
彼时她与轩辕尧并肩走出会议楼,轩辕修还留在会议室里面没有出来。
轩辕尧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家,得到的回答是“不了”。
他也深知他这个哥哥的脾性,也不勉强,于是带着快要饿晕的以凌走出了办公大楼。
“冰以凌。”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划破温热的空气传入她小巧的耳朵里,她应声回过头去,微微蹙起眉,略显警惕的眼神直直望向那个站立在办公楼底下的小麦肤色男子。
他有一双鹰般的锐利眸子,坚毅的下巴上方薄唇微抿,咖啡色的头发伴随微风的袭来轻轻摆动,英俊的眉宇间仿佛有一团戾气在肆意扩散。
蔷薇花香扑鼻而来。
以凌拽了拽身旁轩辕尧的胳膊,“你先回去帮我把文件给米妮好吗?”
因为米米微把上学年度的服装盈利报表弄丢了,恐怕这时候还窝在家里赶表格,现在这种情况下,以凌也只好拜托轩辕尧给她送过去了。
“如果不好呢?”轩辕尧反问,亚麻色的短发似有灵性的在空中舞动。
以凌瞬间怔在原地,澄清的眸子里全是轩辕尧似笑非笑的俊脸。
“开玩笑的,”轩辕尧好脾气的接过她递到面前的笔记本,嘱咐道,“有事打我电话。”
楼上的轩辕修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转身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十年前冰以凌六岁,轩辕修九岁。
一向沉默寡言的轩辕修和家里人的交谈甚少,因为冰家和轩辕家是世交的关系,以凌常去他们家里玩,那个时候的轩辕修安静的就像空气,轩辕尧因为他远在英国定居的祖父母的要求,出生不久后就被送去了英国。
九岁的轩辕修很少和轩辕尧见到面,因为轩辕尧一年中只陪祖父母回来和他们过一次中国的春节,大约留在国内一个月左右。
因此在很年幼的时候轩辕修对这个弟弟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情感,反倒是那个常常来家里做客的小女孩成了他稍微可以寄托感情的人,只要她一天不来他就会在心里时不时想一下她。
他的父母非常的忙碌,甚至没有时间顾及到他的生活,有几次他都会被寄放到以凌家里,就住在她的隔壁。
以凌睡不着觉就去敲轩辕修的房门,其实小小的以凌知道,酷酷的轩辕修不习惯住在自己家里,他只是什么都不说出来,大家以为他是认同他们所有安排的,但其实不是,他只是不愿意跟别人倾诉真实的想法而已。
那年的以凌六岁,已经可以看得懂九岁的轩辕修。
奔驰的兰博基尼内。
冷气吹的以凌有些头疼,她偏头瞅向驾驶座上一头咖啡色的男子侧脸。
“你找我什么事?”
褐色墨镜后那对深不可测的眸子投向她,“我想你。”
以凌在心里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她清楚的知道斐冥恺这个人很多时候都是惜字如金,现在他仅用三个字就让她无力招架丧失斗志。
车内低沉的音乐声款款淌进以凌紧张的心脏,他修长的手指将冷气关小,问她:“还冷吗?”
车外的景物飞快的向后退去,天色有些沉寂。
“什么?”似乎是没有听清他的问话,以凌低下头去自顾绕着手指,“我没有听到你刚才说什么,对……”
“我是问,你还冷吗?”斐冥恺打断她想要说的“对不起”,宽大温暖的手掌紧紧的包裹住她冰凉的玉手,“以后不舒服就要对我说。”
他最不想的就是她受委屈,他会给她最好的,只要她要,就算他斐冥恺没有他也会尽他所能给她得到。
以凌把自己的手从他温热的掌心中抽出,泛起淡淡红晕的小脸转向窗外,“你早就知道我的答案,所以……能不能别再这样……”
“你确定,不会爱上我?”斐冥恺悠哉悠哉的说着,不怒反笑,坚毅的脸上全是邪肆不羁。
“是。”以凌回的倒也干脆,利落的语气好像是迫不及待要与他划清界限一样,这样的答案让斐冥恺觉得自己如同一种猛烈毒药,像是会亵渎她的灵魂。
“你大可敷衍我!”
以凌秀眉微皱,“可是我不想彼此受尽伤害才知道悔不当初的真正含义……”
“吱——”
车子毫无预料的停在路边,几片翠绿的叶子打着旋儿掉落在正喷着热气的地面上。
斐冥恺冰冷的目光紧紧锁住以凌微带愧色的小脸,许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