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的网吧大门,面对清晨的阳光,冷冽的空气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有些严肃,仿佛是威严的父亲面对做错事的孩子。
杨铭拖着满身酒气肥墩墩的躯壳,眯着熬夜通红的双眼,满脸的颓废劲。
是的,我就是颓废青年,我是杨铭,杨是杨柳依依的杨,铭是刻苦铭心的铭。
啪啦一下躺在学校附近租借房子的席子上,肥肉躺了一床,昏昏睡死过去。一睡不醒多好,就不会煎熬,我的人生也不会觉得像是一场杯具。文艺小青年总有点愤青,总会为了失恋闹得死去活来。
不知过了许久,被一泡尿憋醒,迷糊翻身下床WC,睁眼一看。寝室里多出一个陌生人,穿帽兜卫衣,戴棒球帽,蒙着口罩,手脚并用扯着我联想笔记本电源线。
我心头一惊,尼玛这是召贼了啊!
小贼也是一愣,不过看着我举着大雕尿不尽的样子,贼着眼睛贱贱大笑,右手抱起我的电脑,左手竖起中指,冲出房间。
“有本事来追我呀,胖猪!哈哈哈哈~”
一股无明业火瞬间焚烧了我所有的理智,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小贼你丫的站住别跑,看爷爷不打断你的双腿。
“偷东西可以,比中指可以,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说爷我胖,别让我逮住你个王八蛋,靠。”
“哎,快尿完啊,我去,呀啊啊啊”
捂着憋痛了的膀胱,穿着一条短裤,光着膀子,我就冲出去房间。
一转角,就看见小贼居然还没先跑,而是待在电梯里按着开门见,见我一出来,居然还比中指,“哈哈,哎哟,小心别阳痿了哟,来来来,过来打我脸,拜拜!”
电梯门随着松开的的开门见缓缓关掉,暴走的我用光速冲过去都只面对着关闭了的金属门。
“王八蛋,坐电梯小心你从17楼掉下去摔死,我勒个去,我跑楼梯就不信追不上你丫的,给我等着!”
唰唰唰,我从十七楼追到十楼就双腿打闪闪了,从来没有觉得下楼居然都这么累,可怜我这一身丰腴的腱子肉了。
憋着一口恶气冲到一楼,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瘫了,估计来个七八岁小姑凉也能把我撂倒,不是我太弱,真是楼太高,重力势能太大。
不过看着电梯停在一楼,我向楼外看去,没有人影,有些失望,让着小贼跑掉了,还有我那积攒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电脑啊。
刚被女朋友劈腿,醉醒,现在自己又召贼,果然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有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和一肚子化不开的委屈。
长舒一口怨气,想想杯具的人生,还是坐电梯回去继续睡吧,醉了睡着就会忘记一切,心口就不会痛了,我那几千块大洋的电脑啊。
按开电梯的门,恐怖的瞬间让我的瞳孔紧缩,电梯喷溅到处都是鲜血,还有四散的残肢,更有有一具无头的尸体残碎的躺在电梯里。
我感觉自己的胃连着自己的大脑瞬间爆炸了,胃海翻涌,昨晚吃的喝的直接吐了一地,恶心恐怖的气氛萦绕着脑海,全身冷汗练练,尿意十足。
我能认识的就是那件帽兜卫衣和棒球帽,以及被拆成一块一块的电脑零件。我一尖叫,瞬间被漫出电梯的血液滑倒,与蠕动鲜活的血肉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惊恐四肢乱抓,也不知道怎么挣脱出来,手中莫名抓着一个黑色的U盘,不管三七二十一,颤抖的双手摸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
惊恐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除了快要爆炸的大脑,我感受不到周围任何的东西,哪怕再嘈杂都让我觉得静得可怕。甚至我都不知道怎么进的警察局,不知道怎么又昏昏沉沉地在警察局拘留所睡着的。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强烈的饥饿感让我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在警员警惕的眼神中接过一杯白开水喝下肚,缓解胃壁厮磨的难受感。
拷着手铐被带到审讯室,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场无头分尸案的最大嫌疑犯,原因是我酗酒存在暴力倾向。
泛白明亮的日光灯照的我的眼睛有些刺眼,也照出我苍白的脸色和一双疲倦的熊猫眼。
我面前坐着两位穿戴整齐的警官,一位胡渣些许,鬓角银丝两根,摸着金属茶杯,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我。另外一位是年纪轻轻,精神干练,貌美如芙蓉的警花,愤世嫉俗地瞪着我。
我散乱的眼神没有焦点空洞地回应着这两位警官的沉默,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貌美的警花耐不住了这样沉闷的气氛,声色俱厉的呵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坦诚的交代一切,法律是可以宽大处理的。”
尖锐的声线瞬间让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双手被拷着,面前居然坐着两个严肃的警察,心中一紧,我可没犯罪啊,这尼玛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就算是比后知后觉更晚了些,也不至于被拷上审讯吧,这种晦气,我感觉我可以吐血三升都可以。
“警.警官,我没什么需要坦白的啊,我才是受害者,你们这完全就是诬陷。”
年轻警花听到我一张嘴,本以为被她一句呵住要说承认事情,然而却完全超出她的预料,脸色一绷,接着红晕从耳根直接蔓延上满脸,大声吼道。
“还反了你,你要知道现在能帮你的就是坦白从宽,交代实情能从你的态度减缓你的罪刑。”
我心头那是万只***碾压而过,看着这小妞也是挺漂亮的,怎么一上来就是你有罪,你有罪,坦白从宽地这一套,这不是强行让我认罪嘛。
问题是我TM什么没做,而且还是被偷的受害者,现在我却成了杀人犯,这你敢信,瞬间怨气浮上心头。
大喜大悲伤身伤神,我从没有觉得此刻的精神像撕裂开来,怨气积郁,深深吸一大口气。
暴怒状态下,潜藏在意识海的理智性格面出现,顷刻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让一切负面的感性情绪被理智接手,压制怒火在心底。
我虽然胖,但是我智商超过一百分,我虽然懒散,但是从来没认过怂,我虽然有时候不理智,理智起来绝对不是人。
眼角一瞥摸着茶杯的老警察,接着冷冷淡漠与美貌警花对视,不咸不淡道:“我有权保持沉默,我作为国家公民,你作为人民的公仆,应该做的是为每一位受害者沉冤昭雪,而不是严刑逼供。”
我木着脸,比了比双手拷着的手铐,对着美貌警花挑衅瘪瘪嘴。
警花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炸,憋着大红脸暴跳如雷一拍桌子,颤着手指着我的鼻子,憋了半天,“你.你.你。。。”
“你?你最好有一个作为人民警察的专业素质,不然会被他们看成白痴女警察的!”
“杨胖子,你混蛋!”
难道我们认识,我心里嘀咕,怎么看我都不会和这个白痴女警察成为认识的对象嘛!
“好了,李雪。坐下。按正常程序讯问就行。”
老警察威严的喝道,他没想到李雪居然被面前这个胖乎乎人畜无害的小胖子气的暴跳如雷,果然新人就是经验浅薄啊,想当年我们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李雪悻悻坐下,满眼怒视真是锋芒在背,鸡皮疙瘩都起了三层。
不过此刻的我却完全不在乎小警花愤怒的眼神,重要的是面对高深莫测的老警官。
“我叫陆海庭,你可以叫我陆警官,也可以叫我一声老陆。”陆海庭微笑说道。
我咋感觉这是笑里藏刀呢,做警察的果然每一个是简单的呀,可我没犯罪啊,心虚毛线。
李雪翻开警署记事簿,捏着笔问道:“姓名?”
“杨铭”
“年龄?”
“21”
“性别?”
“张双眼睛干啥呢,自己看。”
李雪一顿笔尖,将记事簿戳一个墨水洞,瞬间就要暴走。旁边的陆海庭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打断了李雪的怒焰,开口讯问道。
“杨铭同学,说说案发经过吧,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你是当事人,具体情况我们当然需要先问你,请你能配合!”
“带双手铐让我怎么配合,不会是欺我胆小,吓我自己承认莫须有的罪刑吧?”
“呵呵,李雪,给杨铭同学打开手铐,这完全是一个误会。”
我听着呵呵两个字瞬间怒气上涌,险些失去理智,傻子都清楚这完全玩我,若我是肢解杀人者,一吓一蒙说不得就直接召了;若我不是就两个字--“呵呵”。
活动僵硬的手腕,接着讲事情的经过悉数说给了陆海庭,不管他们相不相信,反正我是相信了半点关系都木有。
接着就是一段垃圾时间,熬着七八个小时,反复让我重复着案件的经过,又是七八个小时饿着,我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在李雪警花不相信的眼神下出了警察局,陆海庭吸着烟,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忽然对着跟进这个案子的赵进和王凯伟说道:“你们开车盯着杨铭,我想这件案子就算不是跟他做的,也能察觉出些许蛛丝马迹的。”
陆海庭看着远去的小胖墩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已经是一年来三起悬疑肢解杀人案了,希望这次是一个机会吧。”
我才不会管陆海庭那么多烦人的心思,心神从理智掌控中回归感性,极度的饥饿感教会我一个事实,先让我的五脏庙吃饱再说。
路边包子摊要了三笼小笼包,两袋豆浆,我终于知道我为啥拥有丰满的体姿了,原来都是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