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扑空了!
“这公孙长歌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木凡海受了箭伤,草草包扎一下便完,此时见公孙长歌不似前两人,凭本事硬接,只用身法闪避不由说道。
其实,公孙长歌与楚天钧自小同门,小时虽时时攀比,感情却是极好。及至遇见唐宛如,情根深种,偏偏唐宛如单恋楚天钧。自此,公孙长歌跟楚天钧比拼便带了几分怨气,及至唐宛如嫁了楚天钧,公孙长歌只得借酒浇愁,但事事却仍不免要与楚天钧比个高低。因此遇事往往过多思量,行事难免出人意表。公孙长歌是个闷葫芦,楚天钧也不知因由。只觉师兄弟感情越发冷淡,还道是自己一直压了公孙长歌一头,使其郁郁不得志。此次退让掌门之位,不无成全之意。
公孙长歌身法尤为出众,即便比起楚天钧也不遑多让。众人见那龙炎速度越来越快,已然快过公孙长歌,但公孙长歌身法精妙,龙炎总是擦身而过。这几下躲闪,说来慢其实也只片刻,天燚教主心道时间久了,便失了立威的效果。
那龙炎原本只半人来高,“噗”的一声,登时长大数倍。公孙长歌此时再要施展小巧身法却是不能了。却见公孙长歌嘴角微微上翘,一抹笑意浮现,身形再闪,已然接近天燚身边,这几下躲闪可不是无的放矢。
众人眼看公孙长歌距天燚教主只两三丈远。这距离,以公孙长歌身法当真触手可及。圣火教一行正自担心,那龙炎竟然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会?
“噗”的一声,龙炎凭空出现在公孙长歌面前,挡住去路。那龙炎此时已有两人来高,公孙长歌似是急停不住,一头扎进龙炎。紫色龙炎裹着公孙长歌,群雄不由心惊。那紫色龙炎威力众人见过,说过之处,一颗大树也是瞬间化为灰烬。
“凌霄剑罡!”
龙炎内一声大喝传来,众人只觉一阵罡风凛冽,龙炎从内震散开来。这剑罡,青翼侯见楚天钧施展过,以先天罡气画圆护体,是绝强的防御。此时,竟是被公孙长歌拿来震散龙炎。
公孙长歌距天燚教主已是不远,此时龙炎四散荡开,天燚却是首当其冲。那龙炎被剑罡一扫,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天燚面前,将近圣火令撞上墙壁一般陡然停住,却是并不消散。
“哈哈哈,三位人中龙凤,果然名不虚传。”天燚哈哈哈一笑:“诸位,试试我这第三变!”
那被公孙长歌击散的龙炎慢慢聚拢,片刻便与原来一般大小。天燚催持圣火令,一道龙形符文熠熠生辉,此时张牙舞爪,似乎要破开圣火令,踏空而去。空中龙炎受了感应,火光大盛,翻翻滚滚,从中分出一股。
第四道龙炎!
众人正自惊奇,却见青崖子面前那道龙炎也是停了攻势,一阵翻腾,从中分出一股。想必那水门中封住的龙炎也是如此了。
两股龙炎在空中旋转不已,却是相反方向。
“三变!”
两股龙炎反向旋转,带起热浪滚滚,袭向目标。
“玄冰剑阵,疾!”
“水洞天,威压!”
“凌霄剑芒,涨!”
看这龙炎威势非同小可,三人各施绝技,要和天燚判个高下。
天空中四股龙炎,两股冲向青崖子,两股冲向公孙长歌。只水洞天内看不出究竟,想来也是差不多。两股龙炎将近目标,猛然聚合,轰然炸开。
“嘭!嘭!嘭!”三声大响,漫天火光耀眼夺目,水汽滔天。
水门炸开,两张符纸现出原形,飘飘荡荡落了下来,张文权受了反震倒退几步。公孙长歌剑芒切进龙炎,身形急退,仍被龙炎扫到。
水汽尚未散尽,听得空中一声大喝:“大玄冰剑阵。”
漫天冰剑汇聚一处化成一柄巨剑,足有四五人高大,映着漫天火光,犹显晶莹剔透。
“斩!”
巨剑轰然斩下,原本炽热之气消散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寒。那巨剑似乎带着天地一同斩下,众人都觉天空也似矮了一截。
“火法,龙炎狂怒!”
一条紫色火龙自玄火令中冲出,龙首龙身,栩栩若生。那火龙一出圣火令,身体骤然长大,转眼便是冰剑四五倍大小,在众人上空盘旋不已,炽烈热气凝而不散。
轰!火龙、冰剑轰然相撞。
冰剑化作漫天冰雨,青崖子身形倒退,犹被震飞。
那火龙一击即退,长吟一声,似是极不情愿,钻回圣火令,庞大身躯瞬间消失,热浪消散,仿佛天地间从没有过这庞然大物一般。
公孙长歌飞身接住青崖子,其人脸色惨白,嘴角带血。青崖子将一颗药丸扔进嘴里,略一调息,强自站稳。
“三位,承让了!”水汽散尽,天燚现出身形,略一拱手,却是面色从容,片污不粘身。
青崖子挡住“天炎三玄变”,强施展“大玄冰剑阵”,和天燚教主硬拼一招,受伤不轻。公孙长歌、张文权虽未受创却也是落了下风。此战,天燚以一敌三,犹占上风,已是判了高下。
“天教主果然了得,贫道不如。”输给圣火教教主并不丢人,但江湖中人首重脸面,这张文权却毫不在意,足见为人潇洒。
“张道兄,客气了。那“水洞天”着实奇妙,本座眼界大开。”天燚回道,却是诚心诚意。
公孙长歌尚未答话,青崖子道:“天燚,莫要以为自己术法天下第一,不说我蜀山长辈,只唐师姐在此,十招擒你。”
自天燚到场,青崖子便未曾与其说过一句话,此时一说话便是直呼其名,更是说自家师姐十招可擒住天燚,毫不客气。
双方较量,分胜负和擒拿却是不一样的。在场三人,天燚要胜容易,要擒住却不是这般手脚。唐宛如要十招擒住天燚,便要术法高出天燚很多。
圣火教教主在教内被奉为神人一般,岂能让人如此说法。
“大言不惭!”
“输便输了,哪来如此废话!”
“尊驾若是不服,本座也可赐教一二。”
圣火教教众一阵喝骂,赤火尊者更是出言邀斗青崖子。
公孙长歌与张文权对视一眼,青崖子蜀山高徒,为人向来谦恭有礼,怎么遇见天燚教主便如此针锋相对。
天燚听了也是眉头一皱,青崖子与自己交了手,还能如此说法,唐宛如至少高出青崖子不少。但要十招擒住自己,这天下未必有人能有如此修为。自己一出手便用了圣火令技压群雄便是要息事宁人,此时岂能让护教尊者邀斗。天燚连忙止住众教徒:“蜀山术法绝强,在下自己佩服。唐女侠更是威名赫赫,只近几年少在江湖行走,若有机会倒想讨教一二。”
“那是什么?”人群中一阵嘈杂。
“刚才便见,一柄大剑在天空。”
“似乎和青崖子道兄的玄冰剑相似。”
“刚才似乎也有龙炎。”
公孙长歌等人闻言看向众人所指方向。此时,细雨散尽,天空中明月当空已是颇为清亮。远处天边却漆黑如墨,似有乌云翻滚。
突然那天边青光一盛,隐隐似乎有村镇悬在天空。
“落霞镇!”不知谁先说了句。
“落霞镇!”
“真的是落霞镇。”
“怎么在天上?”
天空怎么会有镇子,众人便在落霞镇,如何天空中还有个落霞镇。
“海市蜃楼?”有人猜测。
“海市蜃楼只沙漠中有,这儿如何能有?”立刻有人反驳。
众人正自惊疑不定,青崖子眉头微皱:“水天镜!”
公孙长歌、张文权望向青崖子,满脸不解。
“是唐师姐。”青崖子道“唐师姐的水天镜,匡天为柄,以水为镜,可洞穿天地妖邪。”
公孙长歌、张文权听了大惊,匡天为柄,以水为镜,好大手笔。
“那是镜湖?”公孙长歌道。
公孙长歌自小在此,自是极为熟稔,那地方自是镜湖方向。
唐宛如竟是将镜湖湖水倒挂起来,施展了水天镜,那天空的落霞镇自是镜中倒影了。此时,镜中青光大盛,众人看得清楚,只见镜中碧波滔天,水波滚滚,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真是个天河倒悬。落霞镇到镜湖少说有数里远,在此处看那水天镜仍是铺天盖地,这水天镜是有多大!
唐宛如竟能施展如此逆天术法!又是什么人值得唐宛如施展如此术法!
天燚和青翼侯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隐忧分明。双方激战,此时距离不远,青崖子的话圣火教一行人自也听了个分明。众人心中皆是一沉,这青崖子先前所说也并非妄言。
“贤弟以为如何?”天燚问道。
“非人力可为。”青翼侯答道。
非人力可为,非人力可以抵挡。天燚闻言也是一颔首,认下了青翼侯的判断。
“难道是”天燚眉头微皱,喃喃道,“水形神使!”
青翼侯闻言望向天燚,忧色更重。唐宛如乃楚天钧妻子,不说自身大仇难报,剑门原本势大,如今有此强手,圣火教在中原称雄便又要小心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