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子站在石手之上一声喝问。青翼侯听得一愣:“秦震何人,恕在下不知。”
“秦震在下故交,日前贫道在落霞镇镇外发现其人尸首,正是为石手所害。只是贫道一步来迟,不想竟至永别。”青崖子越说越怒,“仓”的一声已抽出宝剑。
木凡海眼见要闹翻,忙道:“道长,这石手之术岂是一家所有,便是石手所害,又怎能认定是我家掌门。”
“这位想必是‘慈骨神算’木长老。”青崖子道。
“不敢,正是区区在下。”木长老客气道。
“这石手之术与日前在下所见同出一源,贫道还不至于看走眼”。青崖子不待木凡海辩解:“侯爷若是交代不清楚,贫道只好舍命相陪了。”
众人万万难料变故斗生,皆看向青翼侯,场中一片寂静。
这边赵、龙二长老心中盘算,蜀山与剑门也是姻亲,这青崖子哪里能在剑门出事。那边木凡海心道,圣教在中原已是群雄环饲,无缘无故又跟蜀山杠上。哪来的龟儿子,这是要毁我圣教。
“秦震之仇,贫道也需问个端详。”眼见青翼侯不语,竟是张文权又逼问一程。
旁人不解,青崖子却知这当初自己和楚天钧、唐宛如、秦震一行结伴闯荡江湖却曾与张文权有番交情,按张文权快意恩怨的性格也不意外。
木凡海见张文权逼问,不愿弱了圣教威势,正要开口,却被青翼侯挥手阻住。
“这石手之术在下师从一世外高人。”青翼侯面色平静接着道:“在下从师之际,恩师已退出江湖。”
“以侯爷之见不是令师所为?”青崖子冷哼一声:“那便是侯爷所为了。”
“道长,这石手之术能传我家侯爷,自然能传他人,这杀人之罪不可草率。”木凡海连忙道。
青崖子听在耳里,理也不理,只逼视青翼侯。
“道长,秦震之事非在下所为。”青翼侯回道。
木凡海肃然道:“道长自是术法高强,但我圣教副教主绝不至于为此事扯谎。”
青崖子眉头一皱:“那便请教侯爷,令师何在?”
“抱歉!”青翼侯大喝一声:“土法,千里干城。”
轰隆隆,群雄面前陡然升起一座巨墙。
青崖子冲天而起,已越过巨墙。智慧使不知何时出现,一挥手几颗火雷弹袭来。青崖子长剑一挥,剑尖水波荡漾,火雷弹响也不响,径自落在地上。
“砰砰砰”几声大响,却是智慧使安排下的火器。青崖子长剑画圈,一面水盾挡住火器。圣火教一行趁青崖子身形被阻之际已撤到镇口。
又听“咚”的一声,巨墙破开一洞,却是公孙长歌赶到,担心青崖子有失,洞穿巨墙。那青崖子见公孙长歌赶到,再无顾忌,捏个剑诀,凌空一舞,剑尖一条水龙破空而出直奔圣火教一行。
青翼侯挥起手中“土灵引”。“土灵引”迎风长成个拐杖模样,一杖打在水龙之上,水龙崩碎。
智慧使眼见青崖子招式将尽,一拨琵琶。“铮”的一声,一股气劲冲青崖子袭来。公孙长歌手中铁剑扫过,气劲消散,身形如电,智慧使只觉眼前一花,公孙长歌已到面前,连忙向后一退。大力使站在旁边,看得清楚,一伞攻到。公孙长歌身形一转,一柄剑已绕过巨伞递到大力使咽喉。
孙文秀一惊,连忙向后一跃。听得“当”的一声,木凡海算盘脱手而出,公孙长歌向后一跃,凌空一斩,算盘倒转飞回。木凡海接住算盘不由倒退一步。
青崖子与青翼侯对攻几招,却是木能克水,一时奈何不得。
此时,巨墙之下长出枝条藤蔓之属,听得“轰”的一声,巨墙倒塌,群雄越墙而过。却是张文权施展木行法术,破了这“千里干城”。
青翼侯眼见青崖子、公孙长歌攻势凌厉,不敢急撤,只让众教徒占住地形,布置防御。
“侯爷,不交代一声,就走?”青崖子道。
“恕在下不能有负师恩。”青翼侯道。
公孙长歌道:“侯爷,剑门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青翼侯心知自己袭杀剑门掌门,剑门万万不能善罢甘休,此时说什么也是无用。
青崖子报仇心切,心道不逼一逼,这青翼侯断难吐露实情。当下,长剑一引,镇中数处水井、小河喷出水柱,冲天而起。
张文权看在眼里,知青崖子心意:“道兄,贫道可助一臂之力。”当下,张文权脚踏禺步,唱咒道:“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飘诸太华命公宾,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阳降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
青崖子心知张文权道法高深,只聚住水汽。那张文权果然了得,咒语念完片刻,天空已然飘起细雨。
圣火教所擅者火法、火器,火器沾水自然不免威力大减,二人这番举动,便是表明了要大战一场。
青翼侯心中也暗赞,这二人术法通玄,竟到了能改变天时的地步。不过,如今占住镇口,这地利便是为我所有。
“诸位,今日之事颇多蹊跷。再战下去,势必死伤惨重。”青翼侯道。
群雄面面相觑,看那圣火教占住镇口,亮出火器,若是硬冲,怕是死伤不小。
青崖子、张文权略一思索看向公孙长歌,此地剑门所在,公孙长歌又是下任掌门,自然要看他的态度。
公孙长歌朗声道:“侯爷所言极是,这一仗打下来,少说要死个百八十人。而今是非难断,剑门所请无他,侯爷可在剑门盘桓几日,待我等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青翼侯心道此事因我而起,让我留下免得众兄弟受难哪里不可,只是……
青翼侯思索未定,听得木凡海道:“公孙掌门笑谈,我圣教留在此地人手死伤过半,又有谁能上我圣教盘桓几日。此间事,也无对错,唯恩仇已,江湖事江湖了,要么比武定输赢,要么大家摆开阵仗,各凭本事。”
“今日,圣火教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无教主以身为质的说法。”智慧使插口道。
公孙长歌听对方说的强硬,怒道:“管豹!”
“属下在。”眼见人群后方一人应道。
“看你的了。”公孙长歌道。
那管豹一挥手,剑门后方一队人马,五十来人,群雄都让开地方。当先一队手持巨盾,围做半圆,再一队手持长矛架在巨盾之上。后方三十人排做三排却都是弓箭手。这五十人虽未着铠甲,但调度有序,队伍整肃,隐隐便是支军队。
管豹大喝一声:“进。”
“刷”的一声,那盾牌手齐齐向前一步,长矛手亦向前一步。
只进一步便是摆下擂台,若是圣火教破得了这巨盾,剑门执意相逼便是死伤惨重。若破不了,圣火教强硬态度便不得不再慎重考虑了。
“冲天铳。”智慧使一声令下。
一队圣教教徒,手持圆筒状火器,却是向天发射。
“嗖、嗖、嗖”几声响,几条火蛇冲天而起,将近盾牌手头顶开始下落。。
“圆盾护头。”管豹一声令下。
后排长矛手掣出圆盾,半蹲护住盾牌手和自己头部。那火蛇落在圆盾上,顿时炸开。
翁铮铮直响,却是不足以伤人。此时,火铳射程远不及强弓,弓箭手躲也不用。
“放!”管豹再一声令。
一排弯弓搭箭,嗖嗖嗖,火铳手连忙躲闪。
“放!”管豹又一声令。
二排弯弓搭箭。
眼见管豹箭射连环,教徒躲闪不急,青翼侯大喝一声“土法,土盾阵。”地面升起几面土盾。这“土盾阵”比不了“千里干城”,但挡住弓箭却够了。想必青翼侯自认一时分不了胜负,不敢太过损耗法力。
张文权拈个剑诀,桃木剑脱鞘而出,悬在面前转动不已。
“木法,木龙逢春。”
那桃木剑剑尖分叉,一只龙头昂然而出,那龙头似挣脱束缚,身子倏忽冲出,只一扫,那土盾应声而倒。
木凡海见张文权来的霸道双手拈诀,大喝一声:“木法,森罗手。”
镇口两旁树木一阵晃动,树枝手一般伸展开来。那木龙一扫建功,回身再冲,却被森罗手迎头缚住。那木龙扭一扭身子,未能挣脱,森罗手向内一紧,木龙节节崩断。断落龙身未落地,便消散不见,只一缕青气飘回桃木剑。
青翼侯眉头一皱,这剑似乎封印了龙气。
“这森罗手不简单,似乎能克制木龙。”张文权低声道。
青崖子微微颔首,见那森罗手破了木龙,蜿蜒而至,冲向巨盾。
“水法,水月诀。”
青崖子飞身而起,仙剑迎空一斩,剑尖水波荡漾,一道水剑斩向森罗手。
水剑凌厉非常,森罗手应声而断,缩了回去。
青翼侯和木凡海对视一眼,术法融合的武技。
森罗手一缩再进,更胜刚才,树枝化作无数条手臂冲撞而来,树根都要拨地而起一般。
张文权一挥手,五张符纸悬在面前。
“临!”
五张符纸爆裂开来,金色小剑破空而出。
竟然是罕见的金法,金克木,这张文权难道是五行皆能!
青翼侯、智慧使虽是惊讶反应却快。
“火法,火龙炎。二人大喝一声。
大力使稍一犹疑也大喝道:“火法,火龙炎。”
火克金!
组合术法!
青崖子擅使水法,刚才更是和张文权联手降下细雨,圣火教不得已少用火攻。
此时,三人同时施展火法,火焰冲过森罗手,火势更盛。四周树叶一片焦枯,热浪逼人。
木生火!
金色小剑被火一冲,力道便弱,青崖子却是早有准备,仙剑凌空,双手抱圆。仙剑四周漩涡一样,落下的,未落下的雨水全被吸引过来,瞬间水花翻腾。
“御剑术,水龙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