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村庄充满着岁月的痕迹,连社会形态都停留在了古老,巴图姆的两个祭祀掌控了所有的权力,住最好的树屋,吃最精美的食物,还有多人服侍。没有任何的侍卫,村民竟然都愿意供其驱使,甚至是成为祭品。
我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丝毫没有因为外来者的身份被排斥,我告诉他们我的来意——寻找一种特殊的植物雾莲。村中只有两位祭祀能与我交流,第一天我没有理解被派来服侍我的人眼里闪过的怜悯。
接下来几天,祭祀用不少特殊的食物招待我,浓郁的生命之力领我微微反感,不过口感确实一流。第五天夜里,我在晚饭里吃到了带有麻痹性质的植物粉末,虚神境巅峰的我早就免疫了普通植物的毒性,却依然感到了一丝麻木。我知道可能是我表露出神侍境的实力迷惑了对我下手的人,我假装被制住,任由他们摆布。
我被带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洞中,耳边的水声告诉我这里还有条地下河流。在黑暗中前行了片刻后,绿莹莹的光芒映亮了整个洞穴。一颗巨大的玉米生长在洞穴的中央,叶片宽大遮掩住了大半洞顶,粗大的根须有几根暴露出地面,笔直延伸向远处的地下河。几颗藤蔓缠绕着主干,群星拱月般围绕着中间的果实,褐色的玉米穗从青色的****顶部垂下,宛如一头柔软的长发。柔美的光芒从果实里面发出,闪烁不明,像生命的呼吸。
这时,同行的人就只剩下两位祭祀了,普通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们其中一人拿出一个陶罐跑向地下河,一个从玉米的根部拿出一把精美的祭祀刀来。
真神境的武器!
我沉住气,我清楚知道地知道两个普通人就算拿着神王的武器都不可能伤害我一丝一毫。
拿着刀的祭祀继续在玉米根部摸索,拿出了一个盘子(上面的画就是我根据盘子里的绘画回忆出来的),上面有个干枯的头颅,无数细小的玉米根须在里面生长。装好水的祭祀在头颅上倾倒了一些水,瞬息之间,玉米根须就像活物一般从头颅里抽出,扎根回地底。干枯的头颅被随意地扔到洞穴一角,那里的惨白头骨已然堆成一座小山,其中还有不少头骨隐约泛着玉色的光泽,那都是神奴之上的强者。
两个祭祀拿着盘子朝我走来,没有丝毫防备的意识,斩下了那么多人的头颅,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头颅会被斩下。收下一把真神境的武器,我心情颇好,走出地洞准备去拿些柴火,把那颗邪气的玉米给烧毁。
我从一户人家抱了一大堆柴火,走出门却发现整个村庄的人都围在门口,一个个眼睛里看不见理智,宛如一只只野兽,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吃我的血肉。
虽然先祖传下的祖训是不杀普通人,不过**控的人……应该可以归为傀儡一类了吧。
看到这里,罗钊的嘴角也泛起了邪意的笑容,仿佛和书中那时杀心狂飙先祖一般无二。
看来之前地洞里不少强者就算逃脱了食物的陷阱,也会死在人海战术之下。
可惜,我是虚神巅峰,我是死神后裔,我是黑夜之神!
柳沁眼前仿佛浮现了一个无比狂傲的人,用绝对的实力碾平所有的陷阱和阴谋。刚入手的祭祀刀在黑夜里舞出朵朵刀花,金属的光泽带来生命的冷意,一刀挥去就是数道血泉喷涌……
不过片刻,我就已经屠杀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村民。虽然并没有消耗多少的力量,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地面上的血飞速得渗入地面,连一个暗红色的印记都不留。
当人数减少了一半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束根须偷偷包裹住一具尸体。等我杀死面前的村民再度看去时,那里只剩一具无头尸体。
派一群喽啰牵制我的行动,然后自己同时吸收死去的喽啰,一石二鸟。我就是让你如愿,你又能如何!
这就是罗氏!辉煌,骄傲。
柳沁被这霸气的言语深深震撼,小嘴无意识地微张。
月上中天,大地上只剩一道孤独的身影,对影三人。地面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玉米根须,只在人影身边留下一个半径一米的圆形空地。夜空中慢慢堆积起了大片黑云,遮住了月光,天地间起了风。
酝酿了许久,一道雷光劈在了我不远地地上,大地裂开,绿色的荧光从中透出,不再闪烁,稳定,明亮。巨大的玉米从地下探出头来,吸收了无数鲜血之后更显得翠绿。包裹着果实的****慢慢地打开,藤蔓向上缠绕住果实中的人影,化作简单的服饰。这是一个矮小的人,跟矮人一族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头飘逸的褐色长发。
玉米神之子,巴图姆。同样的虚神巅峰。
从大地孕养的自然神祇,变成生长在头骨上,吸收鲜血生长的邪神。躲过了先祖的制裁,就让我填补这漏洞吧。罗氏后辈,见邪神,必杀之。
战斗的过程没有过多的描述,毕竟这笔记只是把经验传授给后人,战斗的招数还是靠自己的天赋和实力。
“怎么没有了?”柳沁正看得入迷,却发现故事在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有些懊恼。
罗钊笑了:“死神一脉,同阶无敌,黑夜成王。”
“笔记本上画的盘子跟外面那个好像。”
“是啊,龟代表大地。龟却在水中,龟有血肉,龟壳边还有头骨!根据那汉子盘子上的绘画,这里隐藏的不会是玉米神吧!”罗钊惊骇地说道,“这可是真神境的存在。”
罗钊眼里透出了一阵无力感,真神境挥手就能捏死他这种神奴境的蚂蚁,就算有黑夜的加持,也就算一只稍大的蚂蚁,并没有本质的改变。
“要是罗坚还在说不定有办法。”
“沁儿,收拾一下,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事我无力插手……”
“……”
“怎么了?”
“只是想到这么多人陷入危机,而我们不声不响地离开,不好。至少也要警告一下大家。”
“哼,”罗钊眼神冰冷,“生死由天,而且这种事不会有人信你的。”
“我要去试试。”柳沁的眼睛不再闪躲,直直的盯着罗钊。
“即使被嘲笑,善心被践踏,唔……”
罗钊瞪大了眼睛,感觉两片柔软贴上了自己的嘴唇,湿润的触感告诉他这是不是梦。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两道身影分开。
柳沁仰着通红的脸蛋,小声地说:“那你要帮我。”
“那是……当……然。”罗钊还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两人都通红着脸不说话,空气突然安静。
“不过,就算我用蛮力迫使他们相信,但他们肯定会嘴上应承,然后各回各家。没有人会轻易离开自己居住多年的家。看来有必要去探个究竟了。”终于,罗钊开口了。
“沁儿,好好待在这里,要是我明天还没回来,你就骑着老马先走吧。”
说完,罗钊摸了摸柳沁的头发,转身离开。
“你不回来我也不走!”
罗钊身形一顿,走出了房门。
大堂里,大汉正在给闻讯而来的人们重新演示复活盘的神奇,大家不断的敬酒,连绵的称赞让他脸红如关公。
罗钊走过去一把制住他,一手拿过复活盘:“麻烦让让,我家姐夫喝醉了,我姐姐让我来带他回去。”
“我不……”罗钊手暗暗用力把大汉震晕,拖着他离开了酒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汉突然感到脸上一片冰冷,就像大冬天跌进了冰冷的湖里一样。急忙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真的在大德城郊的一个无名小湖里。冬天冰冷的湖水让他全身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衣服渐渐变得越来越重,拉着他往下沉。
这时候,一根棒子伸进他的衣领,把他从水里提了起来。
“现在我们好好谈谈这个盘子的来历吧。”冷漠的声音就像现在吹着的风,冷到他的心里。
“这……这盘子不是我的啊。”
“噗通……”罗钊把棒子一收,脸色已经被冻成苍白的大汉又掉进了湖水里。
“救……咕……”大汉喝了几口湖水,眼看要沉了下去。
罗钊一伸棒子,又将他挑起。
“说!”
大汉狼狈地突出几口湖水,喘了口气:“这盘子确实是我表舅挖出来的,不过今天去他们家的时候却发现他家里一个人都不见了,晚饭吃了一半还放在桌上,这个盘子就被摆在餐桌正中间,无比诡异。我不敢多待,拿了盘子就跑了出来。”
罗钊把棒子一横,把汉子丢回地面,面色凝重:“带我去你表舅家。”
……
半个时辰之后,罗钊站在一户普通人家里,看着眼前浓郁的死气,心中万分惊骇。这绝不是几个人死亡所累积的量,而且其中蕴含太多的怨念,他作为死神后裔都不敢吸收。
看着黑洞洞的地窖,罗钊流下了一滴冷汗。